姜云舒视线一顿，眼神流转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倏然变得震惊。
“难道……”
“没错，就是这个‘难道’。”
谢无烬的手指在她手心按了按，接着说：“当初，定国将军府出事，百世是杨阁老提出渊政王府驻军边远唯恐拥兵自重，提议留质子于京中，之后西晋边境频发战事，又是平阳侯提议以联姻安抚渊政王府。”
“若是判断没有错误，这两个人都是敬王的人，所以，不管是边境战事还是京中布局，归根结底都是敬王在分散西晋兵力。”
姜云舒眼神凛然。
“嗯，不愧是我阿舒，一点就通。”
谢无烬抬头，奖励一般在姜云舒额头上点了一下。
姜云舒蹙眉，伸手去拍他的手，却再次被抓住。
“顺着这条线来看，舞阳侯自边境接应不暇，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区区渊政王府郡王身上，想要闹出乱子的依旧是敬王，不过，顾临渊却很快反应过来，将谢怀琛那个蠢货救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顾临渊的确是给了渊政王府一个大人情。”
姜云舒抬头看谢无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一趟北域。”
谢无烬平静开口，说着，侧目看向姜云舒，问询一般，“你可要随我一同前往？”
“你，你要如何去北域？”
姜云舒眼中的兴奋里还掺杂了一丝顾虑，“如今，你是入京的质子，而我，对于北域来说，身份敏感，没有皇上下旨，我们都不可能离开京城。”
若非有这样的顾虑，姜云舒怕是早就不知道去了崖州多少次了。
谢无烬伸手，将她眉间蹙起的褶皱舒展平整，“那我就让皇上同意。”
“你，你有什么计划？”
姜云舒眼睛里的光芒再次被点燃，她扭头，看谢无烬的眼神之中，兴奋难以抑制。
“不急，等南疆王到了，我们才好着手！”
说着话，谢无烬手上的力道往下压，将姜云舒拉到了身边，他微微低头，下巴落在姜云舒肩膀，似是小心翼翼的舒了一口气。
“想来，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母妃了。”
姜云舒一顿，本来是要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住。
他说的母妃，是前渊政王府，段知白的娘。如今的段夫人。
明明知道自己非亲生，却依旧对段夫人心存思念，姜云舒能感觉到，他是对这段母子感情有多重视，也能从这重视之中，窥探到他内心潜藏的孤独。
他是段夫人带大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母长什么样子，而自己自小依赖的母亲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努力对段知白好，也是很害怕失去这段亲情吧。
想着，姜云舒也沉沉叹一口气，抬抬手在他后背拍了拍。
“我这边的事情也快了解了，届时我随你一同前往。”
马车晃晃悠悠继续朝着县主府的方向奔驰，姜云舒不知时什么时候到的，等想来时，已经是在她自己房内。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瞧见桌上放着一壶酒，是谢无烬带过来的那壶红果酿。
“月禾。”
姜云舒起身，朝外面喊了一声。
“哎！”
月禾应一声，紧忙进来。
“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叫我呢？”
姜云舒一边说着，起身从软榻上下来。
月禾紧忙过来将衣服披在姜云舒身上，转身倒了一杯茶清茶。
“如今正是酉时，小姐也没睡多久。”
月禾应着，将清茶送到姜云舒手里，“谢世子见小姐睡得沉，便没让我吱声，小姐这些日子太累了，是该好好睡一觉的。”
最近这些日子，解决了霍凌霜**一案，姜云舒手边还有清风村的和仁春堂的事情要处理，除了明面上这些，还有姜云舒救下来的赤羽军旧部送往忻州铁矿那边，如今似乎也被人盯上。
大大小小的琐事聚在一起，这几日姜云舒几乎都是子时过后才睡，眼看着眼圈都黑了，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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