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转身，就见斯羽一身轻柔缥缈的白色长衫走到了公堂之外。
“你是……”邢大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在斯羽身上打量。
“见过府尹大人，在下是敬王府长史，斯羽，此前乐安县主以南郊庄子上恶奴**，给敬王府捎了信儿，在下受敬王委派，前来处理。”斯羽上前自我介绍。
邢大人视线打量着斯羽，还没说话，却见廖山连滚带爬朝斯羽的妄想挪动几步。
“长史大人，您快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啊！”
“我们在庄子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快救救我们啊！”
说话的功夫，廖山已经到了斯羽跟前，伸手去拽斯羽的衣衫，谁知刚一伸手便与斯羽低垂的视线相遇，当时眼神一愣，伸出去的手停滞在空中片刻，又收了回去。
“就是看你们以前在庄子上勤勤恳恳，敬王殿下才将你们留下，谁知你们竟不识好歹，不将县主放在眼里不说，还胆敢顶着敬王府的名号胡作非为，简直不可饶恕！”
斯羽声音依旧柔软，不过此时几句斥责却没了往常的温和，说话间，扭头看向姜云舒。
“是我的错，原本你去庄子上那日我应该跟你前往约束一翻的，奈何最近手边事情太多，脱不开身，竟让这些不长眼的得意忘形，姜姑娘千万别恼火，这件事，敬王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面向姜云舒，斯羽的声音又变得温和。
姜云舒微微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虽说打狗看主人，但是这些恶奴犯的错，这怎么能怪你呢。”
就是因为要打狗，但又不想看主人，她才将这帮恶奴告到了京兆府。
斯羽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再转身面向邢大人，“敬王府听凭府尹大人发落。”
没有用敬王府的名号给京兆府施压，也表明这些人还是敬王府的人，又给廖山众人一层压力，让他们不敢多说。
不得不说，斯羽这把柔和的刀子用得甚至得心应手。
“来人！”
邢大人冷喝一声，抬抬手将令签掷于堂上，“将管事廖山私藏黄金全数收回，另罚银吴良，杖责二十！”
说完，他的视线又看向大堂外面跪着的众人，声音又沉了沉。
“此刻起，但凡挖出黄金，自愿上交者，概不追究，若依旧企图私藏，一旦被搜出，与廖山同罪！”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之上有一瞬间寂静，随即，大堂外面紧跟着传来喊声。
“大人，我上交，我交！”
此时，有人紧忙站起来，将手里的碎金子双手呈上来。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很快便有人跟着应和，纷纷将手里的碎金子叫了出来，此时没有挖到金子的人看着那些人，脸上竟带着几分莫名的得意。
看吧，就算挖到金子又如何，还不是要交上去，就算京兆府不追究，回去保不齐也要被敬王府责罚，他们没挖到金子的就不一样了，身上清清白白，自然给主家的印象更好一些。
一盏茶的功夫，众人都被搜过身，众人身上的碎金子也都交了上来，如方才所说，除了廖山，概不追究。
眼瞧着两个身材高大的衙役过来，廖山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震，猛然间扭头看向斯羽。
“长史，我做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救救我啊！”
斯羽往后退一步，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清冷。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如今悔不当初还有何用，此时你求我又有何用？”
意思很明显，他不会为了廖山说情，同时字里行间还有意无意地指向姜云舒，求他没用，但是若姜云舒这个原告人能谅解，说不定责罚还能免除。
姜云舒眉梢微动，一瞬间反应过来，斯羽这是将矛头引到了她这里。
她若松口，这些人折腾一圈，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安然无恙，她依旧要求惩治这些人，倒是合情合理，却又莫名顶上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帽子。
廖山也听出了其中含义，紧忙调转方向朝姜云舒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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