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传送后,鬼方吴笛面如土色,气咽声丝,双目紧闭,半死不活。
青龙一言难尽,虽未发一言,那眼神明晃晃地就写着:怎么会有人晕传送啊?
鬼方四肢挣扎了一下,试图撑着树干站直,以昭显自己并无大碍,忍了两秒后,别过脑袋干呕一声,软绵绵地倚着树干滑下去,像一摊泥。
棠溪和看不下去了,“北辰,要不给他一个痛快吧。”
北辰随即撸起袖子,“你说得对,敲晕了更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等等!”
忽然,青龙察觉到什么,一抬头,随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他也在此?
“这里真的是浪迹山吗?”
北辰谨慎地环视一圈,“和墓土森林差不多嘛,就是没什么雾气,视野忽然清澈了好多,有点不习惯。”
“那你慢慢习惯,”青龙对两人道,“往山上走六十步,便能看到旅馆入口,告辞。”
说完,不待三人反应,青龙化作一缕淡色流光,瞬间飞远。
北辰随行用力嗅了嗅空气,又仔细竖耳倾听。
空气中悠远的异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潮湿感,还掺杂着淡淡的咸腥。
圆月皎洁,照彻密林,树影摇曳,借着萤火菇与月光,棠溪和与北辰随行顺着山路往上看去。
小径蜿蜒,什么都没有,往上只有隐入灌木的层叠树影。
“六十步?”
北辰随行不解,踩了踩脚下的草丛,“六十步不过百米左右,这儿全是树木,哪有什么旅馆?青龙记错了?”
而且……
北辰屏住呼吸,用力倾听。
森林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水声?
不像是潺潺溪流,像是浩荡的海浪。
北辰随行渐渐皱起眉头,再要去听,那奇怪的水涛声又远去了。
棠溪和叹道,“走吧,说不定顺着青龙的话走,就会有线索……走得火急火燎,还没跟她道谢呢。”
北辰甩了甩头,没再去管“幻听”,问,“棠溪和,你知道森罗台是什么吗?”
“类似于天宪庭,比天宪庭的审判更严厉。”
棠溪和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鬼方吴笛,“看到没,以后鬼方嘴巴犯贱,你就撕一张传送符,一治一个准。”
鬼方吴笛倚靠在树下,有气无力对棠溪和竖起中指,紧闭着眼。明亮的月光扑洒在他青白发灰的脸上,平时嘴巴不停损人,这会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上去又惨又好笑。
北辰问,“你在这等?我去周边探路。”
“行。”
棠溪和也不太放心鬼方这鸟样,干脆盘腿坐在鬼方身边。
北辰犹豫地看了一眼蜿蜒向上的山路,抬腿往上走。
六十步。
左右两侧茂密的灌木几乎要把小径遮盖,小路凹凸不平,偶尔有晶石露出地面,勉强能容纳两人并肩走,北辰随行挤入上坡路,这条山路一下子就显得窄了。
他一步步往上走,目光将周边一切尽收眼底,虽然已非常疲惫,但依旧谨慎仔细地扫视周边。
难道真的是听错了?
窸窸窣窣摩擦灌木的声音逐渐远去。
棠溪和靠着树干小憩,心中默数北辰随行的走路速度和步伐。
应该快到了吧?
忽然,密林中传出惨叫一声。
是北辰随行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吓到,短促地大叫后,林中惊起一大片飞虫飞鸟,忽然就没了动静。
倚着树干休息的两人骤然睁眼。鬼方试图爬起来,被棠溪和摁住,“我去看看。”
“他没事。”鬼方哑声说,指着棠溪和的手。
棠溪和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惊奇地发现,有根淡金色的极细丝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缠绕在自己尾指上。
晕得分不清南北,竟然还知道偷偷绑丝线?
棠溪和感叹道,“你别再动了,要是你们俩都倒下,我抛下你们独自去浪迹旅馆。”
嘴上开着玩笑,棠溪和也小心翼翼地顺着北辰随行方才走过的小路往上坡走。
“北辰?”
他边走边叫,心里默数。
四,五,六,七……三二,三三,三四……
“……北辰?”
许久没有人声,棠溪和心中有些紧张。上山之路,只有系服布料摩挲的声音,以及两侧灌木丛的树叶摩擦。
真奇怪,仅仅六十步而已,这么短的一段路,上面是北辰,身后是鬼方,棠溪和竟生出一种“天底下只剩我一人”的荒诞想法。
太安静了,不对劲。
五三,五四,五五……
脚下的山路越来越平,拨开树枝,视线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小块平地,有个熟悉的背影,逆着月光呆呆站在平地中央,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棠溪和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大步上前,“我叫你,怎么不应我?”
北辰随行僵硬地一点点转过身来,对棠溪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高空。
棠溪和莫名,视线顺着上坡仰头看去。
两人上方是一条硕大的鱼,长约三米,身形肥胖,缓慢漂浮在半空中,身体轻而缓慢地蠕动摇摆,像是在空气里游泳。因为它太安静了,像一条“幽灵”鱼,而且月光竟能穿透它的鱼鳞……
不对。
棠溪和浑身一僵。这会儿距离近能看得仔细,他知道为什么北辰随行忽然大叫了。
整齐排布于“幽灵鱼”身上的不是鱼鳞,而是一颗颗骷髅头。数不胜数的骷髅头镶嵌于鱼身,紧紧相扣,密不可分。
骨头上的洞凹出各种表情,哭脸,笑脸,丧脸,怨的,恨的,怒的,呆滞的,惆怅的,各式各样,大鱼稍稍一动,密集的骷髅头就随之微摆,摩擦出刺耳牙酸的骨头声音,仿佛一颗颗活着的人头。
棠溪和有点恍惚,用力眨了眨眼,没看错,那些脑袋不是鱼鳞,真的是骷髅。而且,方才上山的这几步路,他竟觉得静谧非常,一点儿都听不到“鳞片”摩擦的声音。
“我们,我们回去吧?”
北辰随行颤声道,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我不太喜欢鱼。”
棠溪和挑眉,“是不喜欢吗?”
是害怕吧?
原著中的北辰随行特别讨厌鱼类,原因有点幼稚,他小时候吃鱼太急,被鱼刺伤过喉咙。
北辰随行从这两声毫无感情的笑声中察觉出一丝不妙,侧过身来板正而严肃地对棠溪和说话,眼神不敢往骷髅鱼上瞄。
“棠溪和,你被鬼方吴笛教坏了,我要好好去说他,我们现在就下去……”
呼——
骷髅鱼倏然摆尾,一百八调转方向,尖刺排成的鱼尾如扇子般扫起一阵大风。
北辰随行哇哇大叫手舞足蹈,“它活了!它是活的!是不是在看我!妈啊!”
“……”
棠溪和冷静道,“它没眼睛。”
“叫叫叫叫什么叫!吵死了!”
不见其‘妖’,先闻其声,一只硕大的章鱼从骷髅鱼身后“游”了出来,骂骂咧咧,声音尖锐刺耳,“我家有贵客在休息呢,都几点了吵什么吵!你一叫,我家狗子都被你吓坏了!”
狗?哪有狗?
北辰随行惊魂未定,就见这口吐人言的章鱼十分爱惜地抚摸着骷髅鱼的光秃秃的脑袋,“宝宝乖,妈妈在,妈妈在。”
“喂!”棠溪和悄悄用气音道,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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