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在一旁搭腔:“是的!那人真霸道,我和勒其大人连夜从京城逃了出来,连行李都没能回去收拾。”
罪魁祸首齐守希一只手搭在苏翡的椅背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没听见似的,对勒其的告状不以为意。
苏翡不解道:“我说怎么久不见你了呢,原来你来了寒州,你在上京人缘最好了,怎么会得罪人呢?多半是对方的问题,这人可真小气。”
齐守希正饮着茶,差点没呛到,苏翡胳膊肘往外拐的臭毛病到底是谁教的。
苏翡在上京遇到过勒其几次,每一次他都是笑脸相迎,还请自己吃了几次糖点,真想不明白,谁会连勒其都容不下。
“连你都能得罪的人,多半是个脾性小气爱记仇的…”
“苏青玉,吃桃干。”齐守希将一小碟果干递到苏翡跟前,没让她把话说完。
“哇~”苏翡被吸引了注意,拿起一片咬了一口,不聊被酸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杏干,苏翡向来不爱吃杏子,果然,不好吃的水果干的湿的都不好吃。
她趁着没人注意,把吃了一半的杏干偷偷掩到擦手的帕子下,这举动却没逃过齐守希的眼睛,他重新拿了一块颜色稍浅的给她,桃干清甜,苏翡必定爱吃。
几人闲聊之间,店家上了今日全羊宴的主角。
完完整整的一只羊羔色泽焦黄,放置在陶盘的最中央,芝麻和各种香料混和的热气香味扑鼻而来,四周还点缀红红绿绿的各色果蔬,此外再无其他。简单粗始的烹饪手法最能还原食物的本色。
“我还从未见过一整只羊呢。”苏翡在上京也吃过吃羊肉,但都是片好了整整齐齐放在花瓷盘里,比起眼前的全羊,略显拘谨。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秦昭和常靖远来上京这么久,快一年过去了,两人都没吃过完完整整的烤全羊。一来就两人来吃这么隆重的宴席没必要,二来确实忙,天天在太守府和军营里打转。秦昭本也嫌弃羊肉有股膻味。
“哇!和从前在营帐里的一样!”阿欢声音不大,惊喜欢欣之情却已经满得要溢了出来。
勒其看着阿欢,回道:“若是喜欢,我们以后常来。”
“只有我们两个?肯定吃不下。”阿欢惋惜道。
勒其答道:“无妨。”
主厨穿着干净整齐,没沾后厨的一点荤腥邋遢,站在众人一侧,手捧一杯寒州当地粮食酿的酒,嘴里念叨着苏翡听不懂的话,但是看他的高扬语调和昂扬的神态,应当是些祝语祷词之类的。
“高朋满座,玉馔钟鼓,欢笑尽娱,乐哉未央,诸位请!”主厨用汉语又说了一次,高举酒杯,与众人共饮。
苏翡不饮酒,只做做样子仰起酒杯,酒气碰到鼻子,也算和大家一同尽兴了。
金柄尖刀划过,半个桌面大的烤全羊轻而易举就被分开成数份。分到面前时,是整整的一大块,寒州城连吃食都比上京要野莽一些,纤细的两根筷子根部撑不起眼前的一大块肉。
顺着肉的纹路撕放入口中是最适宜的吃法,羊肉混杂烤木的香,表皮薄脆香口,油脂渗在肉隙间,入口一点儿也不柴,再佐一颗红茄果,清爽和香腻调和得刚刚好。
午宴结束之后,众人便启程去南山。
马车摇摇晃晃,苏翡与阿欢同乘。齐守希叮嘱了,若是觉得闷,可以下车和他一起骑马去。
“你怎么也在这里?”苏翡望着马车里的秦昭,不解问道。
“骑马哪有在马车里舒服,我累死啦。”秦昭拍了拍软枕,垫到自己的后腰上,眯着眼睛,好像打算在车上睡一觉。
苏翡摇摇头,撩开窗帘打算看看窗外的景色,却只见到一片片光秃秃的裸地,汉周和上京真的很不一样,没有绵延的花树遮天,也不似京郊一般山聚水密,但是偶尔遇见成片羊群却也十分可爱。
阿欢探出头来,和苏翡一同望向窗外:“从前,我们营帐外也有这样成片的牛羊,到了夏天草长起来的时候,可以席地而睡!比上京的满城纷飞花儿实在多了。”
苏翡回过头,问道:“你是哪里人?”
阿欢回道:“我的父亲是阿茨人,我的母亲是半个汉人,我们的营帐就在寒州以北的马其山下。”
秦昭来了兴致,问道:“那你怎么会到上京去的?你的父母是胡商吗?
阿欢摇摇头,想着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嗯…,寒州的北部有四个部族,阿茨、放鸢人、什提还有苦支人,这四个部族靠近寒州,都是依附巴丹沙漠外的图勒皇庭。”
秦昭道:“不错,但是因为和图勒隔了一整个大沙漠,天高皇帝远的,你们这四个部族,几乎都是自己管自己,有事没事,偶尔还会打起来。”
阿欢回道:“嗯,但是我们四个部族之下,还有很多很多小帐部,我们这些小帐部每年向四部进贡,其余时间各自为政,我的父亲本是其中一个帐部的首领,那年,我的舅舅杀了我的父亲,吞并了我们的帐部,兵荒马乱,我被人掳走,卖到了上京城的铜雀楼,之后,就再没回去过了。”就是能回去,也早已物是人非,无处可去。
“原来如此,你和勒其是在上京碰见的?你们是他乡遇故知?”
阿欢揉了揉脑袋,努力缕清条理:“也不算,勒其从前是另一个帐部的王子,我的父亲吞并了他的帐部后,他便做了我的马奴。再后来,他给我的舅舅告密,帮我舅舅杀了我的父亲,得了我舅舅的重用,后来他又得了我们大部帐王的赏识,帮阿茨王除了我舅舅。”
秦昭知道后事:“再后来,他又投靠昱王殿下,给昱王殿下通风报信,让殿下捅了阿茨的老窝,现在不知道又有二心投靠了谁,被昱王殿下赶出了京城。”
阿欢回道:“大概是吧。”
秦昭道:“勒其合该在做你马奴的时候就死了,我们说士可杀不可辱,谁还能像他一样忍辱偷生,换主公比换衣服还勤快。”
苏翡道:“别这么说,北境四部物资匮乏,连年相争,人能活着已经是不易了,他活下来,比痛快一死,一了百了难多了。”
苏翡又问阿欢:“可这么说来,他向你舅舅告密,害得你的帐部覆灭,你不是该恨他吗?怎么又会跟着他从上京来到寒州?”
阿欢摇摇头,回道:“我早也算不清了,说来我父亲杀了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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