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色渐深,卫姎披散着稍显湿润的长发从浴房中缓步走出,屈嫱见状刚想上前为其擦拭,卫姎眼眸一转叫住她:“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阿嫱你先回房歇息吧。”
屈嫱先是一愣,恰好听见身后的敲门声,门外青年的声音温润含笑:“少君。”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才点头转身离开。旁边侯着的桃霜桃雪垂下脑袋偷偷相视一眼,也识相地跟着退到外堂门边。
“进来吧。”
卫姎话音刚落,公冶慎轻轻推开门,正好跟迎面走出来的屈嫱打了个照面。后者的脸色虽依旧严肃冷漠但相比之前也算和缓不少,显然已经习惯了。
“屈君。”
公冶慎向她问安,屈嫱面色一顿,微微点头:“复临君。”
她轻启薄唇想说什么,回头望了眼屏风后绰约的人影后欲言又止,抬脚离开了房间。
“公冶慎?”
卫姎在榻上等得烦了忍不住开口叫他,青年悠悠走来:“是我的错,让少君等急了。”
“知道就行。”
卫姎轻哼,抬眼见公冶慎手里拿着一卷书,眉头紧蹙:“我可不是让你来考我功课的。”
自从书院回来的这一个多月里,公冶慎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教导她的老师,于是乎每天抓着她识字念书。卫姎虽说不喜上学,但公冶慎因材施教她也有兴趣乖乖配合,白日里说好表现得好晚上给她特别的奖励,怎么如今还拿着课本来了?
“少君莫急,且先打开看看。”
卫姎半信半疑地接过那本书翻阅,公冶慎也顺势挨着她坐下。
“这……”
看清书页上的内容,卫姎脸色一红。
“这是专门请少君你最喜欢的那位话本作者写的。”公冶慎贴心地帮她往后翻了几页:“她写了好几篇,我叫人订成一册送过来的。”
那位作者文笔娟秀清丽脱俗,写得桥段不显香艳反倒只觉浓情蜜意,而卫姎最喜欢她的狐仙系列,之前每日品阅爱不释手。
不过她近来以将军为主角的那几部作品都不怎么对卫姎的胃口,她也好久没找到喜欢的新话本。
卫姎还没习惯在旁人尤其是公冶慎面前光明正大地看话本,下意识合了起来:“算你有心。”
公冶慎温柔地拿起绒布包住卫姎湿润的发尾轻轻擦拭:“少君喜欢就好。”
卫姎倚在他怀中任由服侍,倍感舒适地闭上眼:“那你看过了?”
“嗯。”既然是他精心准备,自然也是提前品读过其中内容的。若是觉得不好,怎么敢奉给卫姎。
“近来祖母身体好了不少。”卫姎有一句没一句地同身后人闲聊,公冶慎闻言点头:“今早她老人家都能逛明池慢慢散步,想来距离痊愈不远了。”
老祖宗情况转好全家上下都高兴,卫姎尤其。她前两天跟着二姨母卫婠逐一视察京中的铺面,累得回房就躺着呼呼大睡。祖母这个主心骨只要健在,各方人马对她的期望和压在她身上的担子都能减轻不少。
公冶慎给她擦干头发后轻车熟路地给她揉捏肩膀:“舒服吗?少君。”
卫姎惬意地点头:“嗯……”
祖母把这人留给自己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聪明乖巧会来事,而且学什么都快,最会讨别人欢心,不怪老祖宗天天慎之慎之的挂在嘴边,换她她也喜欢。
“话说,为什么你名字那么多?”
府中下人都喊复临君,之前书院和他相熟的薛太傅直呼复临,祖母又唤他慎之,这问题卫姎老早就想问了。
公冶慎笑了笑:“我本名就是公冶慎,慎之是外祖给我的小名。而府中内君一般是称姓或全名,例如屈君和屈嫱君,都指屈嫱。”
“那别人叫你怎么不叫公冶君?”
公冶慎摇头:“可能因为我这姓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卫姎也不好纠结,只是继续问别的:“那复临又是什么?”
“那……只是我之前的表字罢了。”公冶慎的笑容有片刻僵住,随即消逝。卫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青年却已面色如常:“外祖母觉得留下我的字也好,还能当作有个念想。”
“公冶复临…”
卫姎轻轻念他的名字,公冶慎有些恍惚苦笑:“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他的眸光中似乎多有悲凉,让卫姎不禁好奇想问那段关于他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去揭公冶慎的伤疤,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多关心他。
“少君?”
卫姎的手抚上公冶慎颈侧,似乎在告诉他,别为过去伤怀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服侍好她。
公冶慎闭眸垂首轻吻凝脂如玉的手背,睁眼时已经换上柔情似水的神情:“还是和昨晚一样?”
卫姎点头,双手圈住青年的脖颈向后倒去,任由公冶慎一点点吻过她的额间、鼻尖,直至覆上她吐息如兰的嘴唇。
——
次日一早卫姎照例起床在洗漱完后去秋斓院给祖母请安,再陪她老人家散散步,趁着聊天时取取经。
卫婋握紧宝贝孙女的手一同在明池畔闲逛,侧眸时眼尖瞥见她颈侧留下的红痕,了然地浅笑:“阿姎,过两日是你该遴选左右侍君的时候了。”
“左右侍君?”
卫老太君点头:“少君在成年后需要两位侍君作为辅佐,其实也就是历任家主自己挑选的左膀右臂。左君为府中培养的女内君,右君则一般是在外家选择适合的公子。”
卫姎思索片刻,那不就是屈嫱和公冶慎吗?等等,公冶慎好像不是卫家外家的。
“嫱儿和慎之都是你的侍从,但是否选她们做你的左右侍君,一切由你自己定夺。”
卫婋意味深长地拍拍孙女的手背,卫姎也若有所思似的点头。
晚间用膳时屈嫱在一旁伺候着,卫姎又问起关于左右侍君的事情,屈嫱年纪小也只是听说过,没真正见过那流程。
“少君还记得在随侍老太君身边的那位嬷嬷吗?她就是老祖宗的左侍君。”
“那祖母的右侍君呢?”
她从没见过卫婋身边出现过什么老年男子。
“这……”
“老祖宗情况比较特殊。”屈嫱正犹豫,不请自来的公冶慎已然开了口,“她的那位右侍君在上任仅一年多后便因病去世了,之后外祖母没有再选新的右君。”
“那听起来右君这个位置可有可无啊。”
卫姎单手托着脸,右手给自己喂了块牛肉,看着公冶慎话里有话的暗示。
“左右侍君本来就是设来帮家主管理底下事宜的,相当于侍从里的头目,只要有人能担这个职务那有没有名头也都一样。”
公冶慎此话既像在说卫婋又像是在告诉他面前的卫姎,自己眼下就是在做这有实无名的右君。
“那祖母又因何四十年都要空着这个名头?”
公冶慎垂眸:“此事或许只有老祖宗自己知道。”
想来又是桩令人伤心的陈年旧事。
卫姎放下筷子,颇有心情地眯着眼:“不过我听说右侍君只能在外家公子里选,好像有人不太符合呢。”
屈嫱在旁忍笑,公冶慎波澜不惊面色平静:“有卫家血脉也照样可以算作外家公子。”
卫姎勾唇:“哦?原来是这样,那到时候我再看看。”
左侍君她定然是要选屈嫱,至于右侍君……要选谁全看她心情。
用完晚膳后卫姎没开口留下公冶慎,青年却无比自然地坐在榻边半分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复临君这是有事相商?”
卫姎勾起青年的下巴,玩味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游走一番,故意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公冶慎笑容不改:“我又得了新的话本,想献给少君。”
卫姎冲旁边的屈嫱使个眼色,后者便自觉地带着侍女退了出去。
其实公冶慎心中所为何事,她们彼此之间早就心知肚明,但卫姎偏不说破。既然是公冶慎自己有求于她,那她就享受他这不得不卑躬屈膝讨好自己的模样。
“什么新话本?让我看看吧。”
公冶慎照例奉上,而今夜不同往日,他自然地坐在卫姎身旁,她稍稍往后一靠便被他拥入怀中。
卫姎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跟他生气,只是疑惑道:“你怎么了?”
“我忽然想,一直只是这么单纯的看话本,隔纸想象就如同隔靴止痒,少君不会觉得太无趣了吗?”
“哼。”卫姎勾唇轻笑,哪里还不懂这人想说什么。
“我是少君的老师,自然要事事细心教导。”公冶慎虚虚地拢着怀中少女的腰,她仰着头一副天真无邪模样:“哦?那我这个学生当得如何?”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公冶慎的炽热呼吸和他整个人一样与卫姎贴得极近,方便他在她耳畔喃喃低语:“少君现今的吻技怕是我也只能自叹不如。”
卫姎反手掐住青年的下巴,手指似有若无地轻抚他的唇瓣:“多谢老师的夸奖。”
“吻技既已无可精进,少君不若再往下学些别的。”公冶慎抬手替她翻开话本,“正好,我们可以一边看一边学。”
卫姎不置可否,最近这段日子二人之间的房事练习都只在唇齿间浅尝辄止,她每每看到话本里那些更深入的桥段也难免会想到自己身上,如今公冶慎既自动送上门来她顺势而为有何不可呢。
卫姎嗯哼一声点点头,由着公冶慎替她翻动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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