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国公府。
谢云起回到府中,一打眼见到他爹谢仲廷、继母周氏以及绿茶庶弟坐在前堂,一家人整整齐齐,倒显得他才是多余的那位。
不过谁又在乎呢!谢云起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未分过去,权当目前无人,径直绕过前堂准备回自己院中。
没成想被谢仲廷喝住了脚步。
“站住!”谢仲廷从座椅上起身,面色不虞,“见了我和你母亲也不上前问安,当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谢云起眉头轻蹙,转瞬又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原本今天心情好不想找不痛快,既然有人上赶着招惹,那便别怪本世子扰了你们一家三口的清净。
“规矩?哪门子的规矩?”谢云起掉转方向步入正堂,头也不抬,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还不忘给自己添杯茶。
端着茶盏抬眸一瞧,周氏站在谢仲廷身边,绿茶弟弟谢承宗站在一旁,三个人面色各异地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坐啊诸位,别客气。”谢云起扬扬下巴,一副主随客便的做派。
谢仲廷脸色又沉三分,气得指着谢云起骂:“逆子,尊卑不分,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哪去了?!”
“是,我没规矩。”谢云起将茶盏放回桌面,昂首道,“我娘死得早,没人教,让国公见笑了。”
“你……”谢仲廷的气焰瞬间熄灭,抬在空中的手指缓缓垂下,面上露出一丝无奈。
谢云起继续道:“虽然本世子规矩学得不好,但尊卑贵贱还是分得清的,竟不知还有世子向庶母请安的道理。”
他咬紧后几个字:“这庄国公府还真是门风清正呐!”
“我娘是爹明媒正娶过的门,你怎可说她是妾室?”谢承宗上前一步,咬牙盯着谢云起。
“怎么,不装了?平日里不是挺会装兄友弟恭那一套吗?”谢云起懒懒看他,眸中尽是不屑。
平日里在谢仲廷面前,哪怕指着鼻子骂谢承宗,这小子也不吭一声,惯会演好弟弟那副做派。
“谢云起!你给我住口!”谢仲廷的怒气又被成功勾起,若不是周氏拦着,作势便要上前打人,“语柔是我的继室,按宗法规矩该是你的嫡母,你休要胡言!”
“嫡母?”谢云起冷哼一声,“我娘死后不足半年你便迎娶继室,还带来一个两岁的孩子,正妻尚在与家主苟且者,是为妾!”
“还有他,”谢云起眼眶微红,指着谢承宗道,“你以为你堵住了那些下人的嘴便无人知晓吗?我说他一句庶子已是给你脸面,外室所生,乃是奸生子!”
“住口!你这个逆子!”谢仲廷血气翻涌,只觉五脏六腑在腹中翻滚,险些被气得吐出血来,扬起手臂便要挥向谢云起。
归云抱剑俯首:“国公息怒。”
周氏假意拦阻,哭哭啼啼、惺惺作态:“公爷息怒,世子年轻气盛,难免口无遮拦,日后慢慢教导便是,怎能动手啊?”
她抹了一把泪,语气愈加娇软:“妾受点委屈无妨,若是让贵妃娘娘知晓,免不得又将妾申饬一通。”
谢凝霜一向与谢云起母亲交好,对周氏最是鄙夷瞧不上眼,每每谢云起在家受了委屈,她少不得出宫为侄儿撑腰,敲打周氏一番。
“呵!”谢云起冷笑起身,侧过头不让自己看周氏这副做作模样,他道,“国公若是无事,我便先回房了。”
“站住。”身后再度传来谢仲廷的声音,“我问你,今日太子妃举办的花神会,为何没有邀请承宗?”
谢云起心底浮上寒意,原来今日是专程来问责的。
“这话你该去问太子妃,我怎会知晓?”
“你不知道?”谢仲廷死死盯着他,神情愠怒,“我已托人去打听过,太子妃给你弟弟送过请柬,但这请柬却并未出现在国公府中——”
“所以呢?”谢云起转过身,冷声打断这段质问,“你们怀疑是我将请柬藏了去,故意不让他去参加花神会?”
周氏急忙解释:“云起啊,公爷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来问问你,兴许是你手下的人忘记了也说不准……”
“我就是这个意思。”周氏的话倒让谢仲廷愈加确认,“你平日里胡闹就算了,如今竟对你弟弟做出这种事情,你的亲事我不指望,你要让承宗也错失姻缘吗?”
“呵呵……”谢云起听着这番话忍不住讥笑出声,他实在不想再与这些人多费口舌,“既然爹认定了是我做的,那我便认下,如此,国公满意了吗?”
说罢,他半刻不留,回身踏出前堂。
“孽障!”谢仲廷扭头寻摸半晌,将桌上一套玉兰白瓷茶具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汤翻飞四溅,在梨木地板上氤氲出圈圈热气。
又碎了一套。谢云起面色稍霁,心情好上几分。这个月便宜爹已经砸了两个花瓶,三套茶具了。
本月战绩达标。
——
五日之期已到,今日是宋清序答应前去京畿营的日子。
侯府门外,季绾音为儿子整理衣衫,叮嘱道:“去了军营好好历练,不要总惹你父亲生气,娘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差,定能闯出个名堂。”
宋清序笑意浅淡,轻声道:“娘,我知道您为我的仕途殚精竭虑,儿子不争气,让您操了不少心,但路怎么走,总归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说着微微退后半步,神色凝重,“您想让我做的,我会尽量满足,但若我不想去争的东西,任谁逼着也无用。”
“序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季绾音伸手要去抚摸儿子,却在听到接下来的话时顿在半空。
“娘,我是您的儿子,你怎样做我都不会怨您,但锦棠妹妹是大哥最在意的人,您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季绾音放下手,看向一侧:“序儿,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娘,您知道的。”宋清序执着地说,“不要再这样做了。”
那日去绮春坊被抓,宋清序一早便就觉出不对劲。青川素日里机灵,怎会刚巧在通风报信时被侯爷撞上?
后来他细细盘问,这才得知是季绾音派人告诉青川,特意让他在那个时候前去传信。
既逼迫宋清序答应前去军营,又能让宋锦棠在侯爷面前再增厌恶,真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季绾音看向宋清序,曾经尚需她庇佑的雏鸟已然长大,长身玉立,仪表堂堂。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儿子的面容。
当娘的总要为子女多些谋算,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孩子,但她无路可选。
“娘,怎么了这是,您眼睛怎么红了?”宋青梨从府中出来,不知哥哥和娘亲在聊些什么,神情如此严肃,赶忙走过来搀住季绾音的手臂。
她身后,宋清宴和宋锦棠姗姗来迟。
季绾音拿手帕擦了擦眼角,道:“无事,春日里风大,被风沙迷了眼睛。”
“我才不信,定是哥哥又惹娘亲生气。”宋青梨撇撇嘴,将身后知夏抱着的包裹取过,塞到宋清序手中,“哥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吃食,听说军营里伙食不好,你定然吃不惯。”
“好,二哥谢谢阿梨。”宋清序一手接过包裹,一手在妹妹的头顶揉了几把。
“哥哥,你又搓我头发,发髻都乱了!”
宋清宴走上前,道:“季姨娘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序。”
季绾音微笑道:“多谢世子。”
宋清序越过几人,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宋锦棠,他走上前,笑问道:“三妹这是来送我的吗,没有礼物给二哥吗?”
宋锦棠坦然一笑:“大哥说军营里不许携带私物,我不信二哥不知。”
宋清序无奈:“什么也瞒不过你。”
“不过我有个消息送给二哥。”宋锦棠凑上前,压低声音,“今日侯爷一大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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