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宿之苦服侍完宿老爷子歇息后,从楼上下来,走向后花园。
一千多平的花园有专人负责每日打理,花园各处都点缀着柔和灯光。每一处景致在莹白光芒的笼罩下,都散发着不逊于白日的美丽。
斑驳树影随风摇曳,花坛中的玫瑰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然而,宿之苦没有去亮灯的地方,反而寻了暗影幢幢之处。
黑暗中,“咔哒”声细微响起。
一簇橘红色火苗在黑暗中升起,宿之苦靠在楼梯栏杆上,单手拢住随风晃动的火光,低头,嘴里的香烟凑近。
末几,橘红火光熄灭,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黑暗中,有白色烟雾呈螺旋姿态上升。
一支烟抽到中途,手机忽然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把燃了一半的香烟单手折断,不轻不重的按在青石台阶上。
干燥的烟丝从卷纸中四散,风一吹,便飘向台阶下方的草丛中。
叶蜚声正在食堂吃午饭,宿之苦能够听到那边嘈杂的声响。
“阿之,你收到包裹了吗?杯子没有破损吧?”
叶蜚声把杯子邮寄出去后就给宿之苦发了信息,上午的时候收到已签收邮件提醒,但她当时在上课,没有来得及跟他确认。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
宿之苦轻笑道:“收到了,杯子没有损坏,很漂亮的一只杯子。”
“那就好。”叶蜚声放下了心,“国内现在是晚上吧,我特地要求包裹必须让本人签收,辛苦你大晚上还得跑一趟公司。”
叶蜚声邮寄的地址写的是宿之苦现在任职的子公司,但她不知道,宿之苦白天已经收到了邮寄电话,可他没有签收,而是让工作人员晚上把包裹送到家里来。
不过,宿之苦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只说:“白天我外出了,没签收成,快递公司把东西送到家里来了。”
“啊?”叶蜚声惊讶,声音里多了几分无措,“那杯子被人看到了吗?我是说,没人说什么吧?”
“当时在吃晚饭,大家都看到了。”宿之苦回答,“爷爷夸你杯子做得很漂亮。”
叶蜚声没有被这句话安慰道,反而急声问:“你说都看到了,是什么意思?除了宿爷爷,还有谁啊?”
“……还有我哥啊。”宿之苦唇角微翘,望着黑暗天际中的稀疏星辰,语气有七分认真,三分随意,“他没说什么,你知道的,我哥对瓷器一向不感兴趣。”
“……我知道。”叶蜚声静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嗓音很轻,“他有洁癖,看不得泥巴。”
话音刚落,宿之苦便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刺耳的“哐当”声,像是餐盘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的“sorry,sorry……”。
宿之苦瞬间站直身体,担心问道:“声声,你那边怎么了?没事吧?”
叶蜚声很久都没有回音,宿之苦喊了好几声后,叶蜚声才重新恢复通话。
“我没事,有人不小心撞到我,盘子掉地上了,饭菜撒了一地。”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听到她说没事,宿之苦才松了口气,“那你再去打一份饭菜吧,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够的。”叶蜚声被他这种家长式的关怀语气逗笑,“我身上钱还有很多,你别担心。”
宿之苦也跟着笑,“我害怕你跟我客气,没钱吃饭也不跟我说。”
“你在想什么?”叶蜚声语气理所当然,“我怎么可能跟你客气,我要是没钱了,你就要第一个当我的备用金库。”
“嗯。”宿之苦说,“我随时准备着。”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挂断,叶蜚声忙着去吃午饭。
宿之苦收起手机,从口袋里重新掏出烟盒,在手心倒嗑出一颗,点燃后,没吸两口,便被每晚检查后花园的佣人看到。
佣人打着手电,照在宿之苦身前两米处,那里种着一棵君子兰,在手电强光下,君子兰花瓣的颜色有些失真。
白天是纯净的绿色,此刻却显出似黄似白的色彩。
“之苦少爷,这是少爷最喜欢的兰花,烟味会影响兰花的自然香气释放。”佣人看到他手里的烟后,提醒道。
宿之苦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香烟,微愣了一下,便从善如流地将香烟从中间折断,折断的两截烟管被自然收进裤兜。
他笑得温和:“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抽了。”
挂断电话,叶蜚声看着胸前一大片咖喱留下的黄色污渍,发呆了好久。
傅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你怎么了?”
叶蜚声抬头,看到她担心的眼神,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
她指着自己胸前的污渍,对傅雅说:“我得先走了,回家去换衣服。”
傅雅问:“你不吃饭吗?下午有很多课要上,你会没有力气的。”
叶蜚声起身,无所谓道:“不用了,我去超市买块面包就可以了。”
从食堂离开,叶蜚声又回了趟实验室,拿了件不常穿的外套披在身上,挡住胸前的污渍后才匆匆离开学校。
然而,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倒霉透顶,走到中途,明朗的天空骤然暗如黄昏,空气潮湿,大雨瓢泼而下。叶蜚声没有带伞,也没有任何遮挡工具,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全身上下早已湿透。
这个时间点没人回来,公寓静悄悄的,她在门口脱掉鞋子,赤脚踩上楼梯回房。脱掉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没有休息,又撑着伞冒雨赶回学校。
下午的课结束在五点三十分,叶蜚声没有吃晚饭又赶去实验室清理窑炉。
实验室里的窑炉需要定期清理,这些活通常都是由实验室的学生来干,他们为此专门排了一个值班表,今天负责清理的人员是叶蜚声。
窑炉清洁起来有些麻烦,灰渣要清理,残留的陶土要去除,还有排烟系统需要清洗。每一项处理完都极耗费心力,而且清理时用力不能过轻,也不能过重。
过轻会清理得不干净,过重则会对窑炉造成损坏。
在她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傅雅拎着快餐到了实验室,见她还在干活,连忙喊道:“声,你快来吃饭!”
叶蜚声回头,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的刷子和刮刀,摘掉围裙走了过去,“你怎么过来了?还给我带了食物。”
傅雅皱了皱鼻子,脸上的小雀斑也跟着跳跃起来,“我猜你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没有吃饭。”
“因为要抓紧时间清理。”叶蜚声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明天就有人要使用。”
窑炉平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要用,为了给她留出清理的时间,其他人特地没在今天烧制瓷器。
傅雅把餐盒打开,“你先吃饭吧,我帮你去清理。”
叶蜚声笑道:“谢谢你了!”
傅雅戴上叶蜚声放在一旁的围裙,拿起刮刀和刷子,边清理边随口问:“声,你放在实验室的那套茶杯呢?很漂亮的那套茶杯。”
那套翠青釉竹枝茶杯在实验室里放了一周,所有人都看见了。茶杯的青釉色极其漂亮,大家都争相欣赏拍照,埃文斯教授还建议叶蜚声把这套茶杯拿去下一次的展览会,让更多人欣赏。但叶蜚声拒绝了,因为这套茶杯是专门送给别人的礼物。
埃文斯教授感叹道:“真羡慕能够收到这套茶杯的人,他真幸运!”
叶蜚声在水槽洗干净双手,回到座位上,拿起叉子吃了口披萨,听到傅雅的问题,游疑了片刻回道:“今天早上送给别人了。”
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见到唐叔,她是有点吃惊的。
第一个反应就是宿时信有事找她,但是没有,唐叔只是来给她送了一份糕点。
“少爷已经回国了,临走前托我多多照顾叶小姐。”唐叔递上糕点,笑容和蔼,连带着说话的内容都让人信服了几分。
可叶蜚声没法相信,宿时信会对唐叔做出这样的嘱咐。
但她没有出言拆穿,只是微笑着接过唐叔送来的糕点,感激道谢。
两人客气的聊了几句后,叶蜚声忽然想起已经在实验室放置一周的茶杯,趁着唐叔过来找她,连忙取了出来送给对方。
叶蜚声特地将茶杯装到了一只精致的皮箱里,里面铺垫着丝绸衬布,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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