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来这些日子,废帝对她全是利用,用她弹压六宫和吴太妃,通过她与孙太后那边斡旋,甚至让汪家,乃至整个金吾左卫,成为他的护身符,和手中最锋利的刀。
谢云萝挨了那一巴掌之后,才算将废帝看清。
原主眼中温润如玉、情深似海的丈夫,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天生凉薄,且软弱自私的男人。
他对外是中央空调,对内全是算计,连眼睫毛都是空心的。
与废帝相比,眼前这个英俊雍容的男人更像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他俯瞰众生,却愿意在稚童面前弯腰,与他说话时从来不需要抬头仰望。
在外运筹帷幄,哪怕经历土木堡之变,回宫后照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皇位。
谢云萝前几日去清宁宫给孙太后请安,孙太后还曾对她透露自己和内阁的意思。
新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上皇不急,等到那一日便可名正言顺复位。
这才过去多久啊,新帝被废,江山易主了。
谢云萝对明朝的历史不熟悉,也听说过文官集团的厉害,在后世甚至有人将大明的灭亡归结于东林党误国。
原主出生在武将世家,满耳朵都是文官集团如何如何不做人,抱团威胁皇上,把武将踩进泥里还嫌硌脚。
孙太后也不是吃素的,年轻时斗倒了宣宗的胡皇后,强势携子入主中宫。宣宗病重时许她辅政之权,等到太皇太后殡天,更是大权独揽,与文官集团斗得有来有回。
不管是曾经的朱祁镇,还是后来的朱祁钰,说白了都是这两股势力的提线木偶。
在前朝听朝臣的,回到后宫听太后的,朱祁镇执意亲征瓦剌,与其说是好大喜功,不如说是一种无奈的抗争。
他想要亲政,摆脱傀儡的命运,必须用一场战争来证明自己,同时拿到军权,威慑文官集团,将自己的母亲孙太后送回后宫。
第一次他失败了,第二次终于成功,破茧成蝶。
然而他的成功,带给谢云萝的却是灾难,和更加不确定的未来。
谢云萝起身垂眼,恭敬行礼:“皇上疼爱淑儿,是她的福气。臣妾有事,先告退了。”
奶团子听见娘亲要走,又朝谢云萝跑过去,拉着她的袖子,奶声奶气说:“娘亲,我要跟父皇玩。”
谢云萝低头看她,温声纠正:“皇上不是你的父皇,是你的皇伯。来,淑儿,叫皇伯。”
奶团子搓着小手正犹豫,男人摆手说无妨:“小孩子懂什么,等她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面对他的忽然靠近,谢云萝下意识后退一步,坚持道:“皇上,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轻废。”
话里的意思,不止就事论事。
四目相对,朱祁镇抱起奶团子,哄她喊了一声父皇,轻笑着说:“在这里,朕就是规矩。”
谢云萝又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腿撞在了一团软肉上,回头去看发现是炕沿。
“有蛇!”淑儿的保姆低呼一声,慌忙后退,远离暖炕。
谢云萝被她吓了一跳,趁机告退,却被男人用身体挡住。
大约听见了保姆低呼,门外有内侍涌进来护驾,王振冲在最前头。可当他看见皇上,忽然改口:“哪儿有蛇呀,眼神不好,大呼小叫,还不快出去跪着!”
保姆用力眨眼再看炕沿那边,白蛇跑得无影无踪,只得出去领罚。
王振掏出金怀表看了一眼,猫着腰问皇上:“晚膳的时辰快到了,您看摆在哪里合适?”
朱祁镇看向谢云萝,王振心领神会,转头对屋里当值的说:“愣着做什么,摆膳吧。”
几乎把暖阁清空,王振笑眯眯问朱见淑小朋友:“公主,百鸟房新进了一批画眉鸟,嗓子可好了,奴婢抱您过去瞧瞧?”
朱祁镇疼爱淑儿,连带着王振在她面前也变得和蔼可亲,殷勤得像个老婆婆。
淑儿看看抱着她的皇上,又看谢云萝,最终还是抵不住画眉鸟的诱惑,被王振带走了。
等屋中只剩两人,朱祁镇朝谢云萝笑笑,让她坐下说话。
对方图穷匕见,谢云萝正好也想把话说开。她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别想勉强。
惹急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怕什么。
等王振把固安公主送回来,皇上已然走了,看郕王妃平静如常,王振猜皇上应该没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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