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德的情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会在病房里走动,装模作样地在玻璃另一边冲他们做鬼脸。坏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丑得要命。”他有一天用自己青色的手给他们发消息,“像是青蛙——呱、呱、呱。”
卡莉娜透过玻璃,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容,依旧是像阳光一样明媚的阿尔法德。
弗利蒙和尤菲米娅的情况糟糕得多。
正如詹姆说的那样,他们俩不年轻了。大多数时候,他们俩只能够从床上转转脑袋,对窗外挥挥手,甚至没有给他们发消息的力气。詹姆如今频繁往返圣芒戈和戈德里克山谷,短短几周就迅速消瘦下去。
“看在梅林的份上,”西里斯很不客气地把三明治塞到他手里,“哥们,你应该吃点什么。”
詹姆捏着这个三明治看了半天。
“好吧,”他嘟哝着说,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我就是有点忙。”
他们仨在圣芒戈病房外的长椅上坐成一排,默默无言地吃三明治。
圣芒戈三楼的走廊上几乎只剩下病人家属和忙得起飞的治疗师,新的龙痘疮感染者会通过圣芒戈开辟的一条新道从后门直通病房。普通病人则照旧从前门进来,治疗师们尽量维持着圣芒戈的正常秩序。
“圣芒戈的正常秩序也相当忙碌。”他们仨目送着一个不断发出鸟叫声的病人上楼,西里斯这么说,“这些家伙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好问题,”詹姆尽量轻松地说,“他是在准点报时吗?”
卡莉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发现正是下午五点。
雷古勒斯快要下班,而她是翘班跑出来的。
她紧接着想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还在龙痘疮的威力下奄奄一息——他倒是没有被送到圣芒戈来,卢修斯把许多治疗师请到家里为父亲治疗。考虑到种种因素,她给邓布利多教授发去信息,询问他是否方便当面谈谈。
“猪头酒吧。”邓布利多教授的回复来得很快,“在此之后我还有一场会面,但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有些时间……”
卡莉娜温柔地拍了拍旁边的西里斯,告诉他自己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做。
“去吧,”西里斯无精打采地说,“我在这里看着阿尔法德——有事我会及时通知你。”
詹姆则恹恹地站了起来,打算回去。
“我得回去给莉莉做饭,”他说,“我尽量让她少做些杂事,虽然收效甚微。”
说着,詹姆谴责地看着卡莉娜。
“你给了她太多工作。”他表示,“当然,还有凤凰社……”
“我没有给她太多工作。”卡莉娜声明道,“莉莉认为自己用不着放假,而且非常活蹦乱跳——当然,她有些焦虑,迫切需要做点什么来表现自己的价值——而且你神经紧张,她不想给你带来太多负担。”
“我想也是。”詹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喜欢工作,但我还是要回去做饭——你知道,有些生食的味道会让她恶心。”
“走吧,你们两个。”西里斯不耐烦地把他俩往外推,“我会在这里一直待着,这也算是无业游民的好处了!”
卡莉娜和詹姆在圣芒戈门口幻影移形,各自奔向不同的地点。
————
卡莉娜先是落在霍格莫德,而后沿着小路走向记忆中的猪头酒吧。
她过去从没有走进过这家有些脏兮兮的酒吧,但向来听闻许多奇怪的顾客会被吸引到这里。多卡斯不止一次地抱怨这个地方,认为它是偷窃、走私等等违法犯罪行为的可怕温床。
“但酒吧老板似乎有些背景,”马琳和她们俩说,“而且我们也需要这样一个灰色地带……堵不如疏,不是吗?”
“你听起来像穆迪,”多卡斯模仿道,“至少我们知道去哪里盯着那些小毛贼们——”
卡莉娜站在这家路口的小酒吧前,看到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她推开陈旧的门,迈步走进去前没有忘记改变自己的形象——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儿。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酒吧老板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个子又高又瘦。他站在吧台后面,用一条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一只脏兮兮的杯子——卡莉娜怀疑这就是它最好的卫生条件。
“要什么?”酒吧老板嘟哝着问。
“喔,”卡莉娜说,“我和人约好了,他说自己在楼上有个房间……”
酒吧老板的脸色看起来相当糟糕。他把杯子和抹布随手扔在吧台上,带着某种怒火引着卡莉娜往上走。
“进。”酒吧老板打开一扇同样破旧的门,把卡莉娜胡乱推进去。
然后这扇破旧的门被重重合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卡莉娜迷惑而茫然地站在房间中央,看到邓布利多教授穿着闪闪发光的漂亮袍子坐在灰扑扑的、吱嘎作响的椅子上。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安详地说,“或者晚上好,你可以任选一个。希望你不会对酒吧老板抱有什么负面的看法,他是一个相当好心的人,只是脾气比较火爆……”
卡莉娜没有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的问题,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房间内外,布设许多防窃听的咒语。
“充分的保密意识。”邓布利多教授赞扬到,“看来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卡莉娜。”
“确实如此。”卡莉娜坐在自动弹开的另一张灰扑扑的椅子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死了。”
“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个结论?”邓布利多教授为卡莉娜倒了一杯蜂蜜酒,“据我们现在了解的,他还在为自己的生命奋斗。”
卡莉娜拒绝了这杯装在肮脏玻璃杯里的蜂蜜酒。
“他没有被送到圣芒戈。”卡莉娜说,“当然,马尔福不喜欢和一帮‘下等人’混在一起,这倒是可以理解。”
邓布利多教授愉快地接受了在肮脏玻璃杯里的蜂蜜酒。
“卢修斯和西茜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对马尔福来讲却不寻常。”卡莉娜把两只手交叉在一块儿,“当然,他们可以用照顾父亲来解释,但忙到没有空给任何人发消息便显得格外奇怪……”
“考虑到治疗师不会让人接近没有传染风险的龙痘疮患者。”邓布利多教授赞同道,“对于家属来讲,帮不上忙反而让人恐慌。”
“是的。”卡莉娜注视着桌子上像是被放了几千年的蜂蜜酒瓶,沉默片刻。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龙痘疮爆发的晚上,所有食死徒都离开了马尔福庄园,但他们俩没有。”卡莉娜有些出神地说,“他们在忙些别的事……或许阿布拉克萨斯那天晚上就奄奄一息了,甚至……”
“他已经死了。”邓布利多教授平静地说,“马尔福家准备发丧,所有食死徒离开庄园不是因为龙痘疮,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葬礼。”
“一个有趣的事实。”卡莉娜把自己的手解开,“所有曾经认识汤姆·里德尔的食死徒们都不再活跃了。”
“阿布拉克萨斯。”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越过镜片,“我记得他还是个学生的样子……”
“他会以龙痘疮的原因发丧。”卡莉娜说,“一场葬礼,教授,马尔福家的葬礼。”
“盛大的葬礼。”邓布利多教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酒,“我明白,卡莉娜,他们会愿意见到一位有价值的纯血朋友,身世背景不凡,在古灵阁有一金库的金子。”
“而且在他们熟悉的纯血统谱系上。”卡莉娜赞成道,“我想我可以用自己的邀请函多带一个人。”
“看来到时间了。”邓布利多教授看了看墙上模糊的钟,“也许你会愿意在这里吃一顿晚饭……阿不福思擅长煎肉排。”
卡莉娜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
满把灰色胡子的老头把一个装着煎肉排的盘子不耐烦地甩在她面前,给她配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和一瓶落灰的黄油啤酒。
“又一个。”他说,“被我哥哥欺骗的家伙。”
“你也在凤凰社。”卡莉娜指出,“你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我看到过你的名字。”
“这不一样。”阿不福思呼出的气把自己的胡子吹起,“反对我的哥哥和反对那个魔头是两码事。”
“我想也是。”卡莉娜把肉排切开,“他今天晚上在这里还有一场会面?”
“是的。”阿不福思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你们的占卜课教授今年就要退休……要我说,她确实老得够呛,但占卜课也不是什么正经课程。”
卡莉娜慢慢停下切割的动作。
“茶叶、手相,水晶球……”阿不福思不屑地说,“胡编乱造,这是我在这节课上学到的唯一知识。就连阿不思都没有上它的提升课程,占卜课毫无用处,我们俩唯一的共识。”
“他来面试新的占卜课教授?”卡莉娜转过头,“特里劳妮?西比尔·特里劳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