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懿安的手指在萧起腰间一顿,触到了那个硬物,是个锦囊,鼓鼓囊囊似装着要紧物件,她犹豫了一瞬,觉得这是萧起的隐私,还是不要轻易窥探,终究没有打开,只是轻轻将它塞回他腰间。
包扎完毕,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风雪在洞外呼啸,洞内却因两人紧靠而有了些许暖意。萧懿安靠在岩壁上,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困极了的小鸡啄米。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已经天亮了,透过洞口的缝隙洒进来一些光亮。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腿上的人动了动。
萧懿安睁开眼,正对上萧起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眼。
"你醒了?"她嗓音还带着睡意。
萧起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色似乎有些潮红。
萧懿安心头一跳,伸手探他额头,果然触手滚烫。
"烧起来了!"她赶紧拢紧他身上的衣服,又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沾了洞壁渗出的雪水,敷在他额头上。
萧起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小姐……我们这是在哪?"。
萧懿安三言两语把逃进山洞的经过说了,末了叹了口气:"现在身上什么都没了,连干粮都丢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咕——"地一声长鸣,在空荡荡的山洞里格外响亮。
萧起的眼神立刻暗了下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姐,都是属下连累了你。"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小起,你少说话,保存体力吧!"
话毕,她轻手轻脚挪到洞口,将遮在洞口的枯藤拨开一条缝。寒风夹着雪粒灌进来,她眯起眼睛向外张望。
白茫茫的雪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串凌乱的脚印延伸向远方,看样子追兵已经往别处搜寻了。
"我出去找点吃的。"她裹紧衣服,"你躺下好好休息吧,等我回来。"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寒风刮得她鼻尖通红。萧懿安一边搓手一边嘀咕:"按照小说里的套路,这会儿该有只肥兔子自己撞树上,或者满树的野果才对……"
结果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在雪地里转悠了半天,别说兔子了,连根兔毛都没见着。枯树上光秃秃的,连片能吃的树皮都啃不下来。最后好不容易在雪堆里刨出几根蔫了吧唧的野草,根上还带着冻土块。
“唉,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回到山洞里,萧懿安用火折子点着干草,把那几株蔫巴巴的野草烤了烤。草叶子一受热就卷曲发黑,散发出一股子苦味。她硬着头皮把"烤野菜"递给萧起:"好歹吃点,垫垫肚子。"
萧起摇摇头,声音虚弱:"属下不饿,小姐用吧。"
萧懿安直接把烤焦的草塞进他嘴里:“你是病人你吃,我还撑得住,还指望你吃了快点好起来,给我打野兔吃呢!”
她嘴上说得轻松,肚子里早就饿得咕咕叫,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趁着萧起慢慢嚼那几根苦草,她强撑着出去找柴火。可周围全部找遍了,也没什么干柴。好不容易捡到几根带回来,还都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
萧懿安心头不是没想过要不自己一个人出去搬救兵,可四周荒无人烟,恐怕离他们最近的就是京城。但即便是骑马,到京城还得两天。现在马也丢了,萧起又病成这样,她如果独自跑远了把萧起扔在这里,他必死无疑。
夜色渐深,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萧起的额头滚烫,身体却不住地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他的唇上结了一层薄霜,连呼吸都带着寒气。
萧懿安数了数手里的火折子,只有两个了,干草堆的余温还没散尽,实在舍不得轻易用火折子,可萧起高烧迟迟不退,冷得发抖,怎么办?
要不,抱着他?
双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冷……"萧起无意识地呢喃,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萧懿安心一横,闭着眼把人捞进怀里。
相触的瞬间,两个人都微微一颤。
萧起的身子冰凉得像块寒铁,萧懿安被冻得一个激灵。
"真是要命啊……"她嘟囔着,反而把人搂得更紧。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袍往两人身上一裹,活像包粽子似的,将两人一起裹住,让体温慢慢传递过去。
"好点没?"她小声问,声音有些不自然。
萧起的颤抖渐渐平息,他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额头抵在萧懿安颈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锁骨,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萧懿安僵着身子不敢动,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山洞都能听见。她低头看了眼怀中人,萧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呼吸也渐渐绵长。
萧懿安悄悄松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调整姿势,让人靠得更舒服些。
两人抱着又睡了不知多久,萧懿安被自己饿醒了。
后背硌在冰冷的石壁上,胃里一阵阵绞痛。也不知过了几天了,一直滴水未进,肚子叫得跟打雷似的。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原本合身的衣裳这会儿空荡荡的,能直接摸到凹陷的胃。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热腾腾的肉包子,连往日嫌弃的干粮此刻想起来都成了美味。
"吱吱——"
黑暗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动静。萧懿安猛地抬头,只见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大摇大摆从岩缝里钻出来,油光水滑的皮毛在火光下泛着亮,小眼睛贼溜溜地转着。
……要不抓只老鼠来吃?
她喉头滚动了下,胃里突然翻涌起酸水。理智和本能在脑中激烈交锋:
——"这可是老鼠!脏得很!"
——“可是不吃会饿啊,小起吃点肉说不定好得更快!”
——"但那是活老鼠啊!还会吱吱叫!"
——"再不吃东西,只能等着别人替你收尸了!"
"呵,还能纠结这个,看来不够饿。"萧懿安自嘲道。
如此又过了很久,天黑了又亮了,萧懿安饿得眼前发花,耳边又响起"吱吱"声。她抄起木棍就扑过去,动作大得差点把火堆踢散。
萧起被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
“小起,你等着,看我给你逮只老鼠回来!”
萧起苍白着脸靠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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