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序给自己和小音各盛了一碗汤。
碗中汤见一半，明霜序忽然开口道：“明天你跟着我，去见见小胡娘子。”
小音知道小胡娘子，是个开成衣店的老板，只是师父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明霜序拉了拉小音的袖口：“你这衣服是真的小了。一来天气转冷，你再穿这样的只怕是要冻坏，二来这么珍惜的衣服，要是被你撑坏了你可不得心疼么？”
小音红了脸，没有多说话。
“三来，那人到底是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若是有旁的新衣服穿还好说，若是还穿着已经明显小了的衣服，便有的让人嚼舌根子，说继母苛责，说你下继母面子。到时候本没有的事情都要说的有几分真了。”
明霜序至今不知道要嫁给吴峰的那户姑娘怎么称呼，只能“那人、那人”的叫着。
小音点点头，算是把明霜序的话听进去了。
后厨的门传来两三声叩门声。
明霜序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进。”
进来的竟然是萧颍全：“明娘子。”
明霜序赶忙站起身，向萧颍全行礼：“殿下怎么来了。”
萧颍全笑呵呵的往里走，很自然的就坐在了小音身侧。
明霜序这才发现，小音坐在原地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往旁边挪挪要让座的意思。
“小音……”明霜序连眼神带手势的比划，希望小音能明白她的暗示。
只是小音明没明白明霜序不知道，倒是萧颍全瞧了个清楚：“明娘子勿怪，本王之前免了小音的礼，她自然是不必动的。”
明霜序方才的挤眉弄眼一瞬间成了强撑着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句话她倒是理解，只是这个走势是个怎么回事？
萧颍全脸上的笑容更深，一副老成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我这是刚下了课业，肚子里实在是饿得慌，明娘子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
如若不是灶台就在身后，明霜序还当真有一种这位当朝的褚王殿下在找借口的赶人的错觉。
锅中的丝瓜蛤蜊汤还温热着，明霜序摆了一碗就放在萧颍全的面前。
萧颍全一指明霜序原本的座位，笑道：“明娘子坐吧。你是小音的师父，以后也不用同我行礼的。”
原来小孩子太早懂事，也不是什么可爱的事。
只是这话明霜序却不敢讲，只能低头喝汤。
“我之前送你的衣服，你怎么不穿，是不喜欢么？”
“殿下的送的衣服太娇贵了，并不适合小音。”
明霜序头埋得很低，恨不得能直接埋进碗里，但眼睛却睁得生大，仿佛能代替耳朵听清对面每一个字一样。
“可是我瞧着你穿得很好看。”
“殿下，小音并不是在客气，是真的不合适。我不过就是站起身一次，那衣服就裂了好大的口子不能穿了。”
明霜序总觉得这个时候小音说衣服不合适是以物喻人，可小音平时也不是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能绕的九曲十八弯的人，难不成是真的衣服不合适？
“咚咚咚。”又是几声门响，进来的是梁庄和罗郢。
“明娘子，小音……“梁庄想都没想就向明霜序开口，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坐在小音身边的萧颍全，没有吐出来的话尽数咽进了肚子里。
“这位是……”
梁庄同罗郢都没有见过当今的褚王殿下，单瞧着人面色并不好看，出于礼貌多问了一句。
这毕竟是外人在，查案弄得人尽皆知，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是褚王殿下。”明霜序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好，怎么说当今圣上的亲弟不回府吃饭，窝在自己这大理寺的小小后厨都不太合理。
萧颍全眼瞧着二人行礼，也不喊起，只是问：“你们找小音什么事？”
梁庄跟在骆天杭身边，虽说见不到什么值得夸耀的大场面，但是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如今行礼不喊起，就是在给下马威。
既然如此，实情就更不能讲了。
梁庄陪着笑脸：“回褚王殿下的话，是小的的同僚吴峰，正找他女儿呢，要我们瞧见，给她讲一声。”
萧颍全偏头看向小音：“时间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家吧？”
小音则是看向罗郢。罗郢与吴峰算是关系好一些的，小音认识的时间也久：“劳烦罗叔叔同我爹爹讲一讲，今日我就歇在师父这里了。”
罗郢还在抱拳躬身，自然是含糊其辞地应了。
梁庄将罗郢一把拉走，又只剩三个人在后厨。
小音瞧见萧颍全面前的汤碗也已经见了底，便将方才萧颍全说的话又送了回去：“殿下，时间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萧颍全点了点头，向明霜序说了声告辞，便出了后厨的门。
明霜序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小跑几步追上了还没出门的萧颍全：“殿下请留步。”
萧颍全站在原地，等着明霜序走到他面前：“明娘子可还有什么事？”
时间过得真快。明霜序第一次见到他时，这个小子还没有自己的肩膀高，如今竟是同自己一样的个头了。
“没有什么旁的事，只是想问殿下一句话。”明霜序的眼神无所畏惧的瞧着萧颍全：“殿下对小音，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利用。”
萧颍全到底只是个孩子，听闻明霜序的责问，眼神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明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本轮不到我来问，只是殿下应该清楚，小音的生母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师父，自认是要多替她遮风挡雨一些的。”
“殿下也不必和我装糊涂，您今天之所以会过来，只怕是早就在小音家旁边放了暗哨，知道她今日不在家吧？”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明霜序低声重复了一遍萧颍全的话，冷声道：“圣上和殿下的矛盾朝野皆知，但这并不阻碍殿下您是先帝亲子，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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