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能两人并肩而行的小巷,穿着官袍别着配件的大理寺官差一个个人挨人肩并肩,生怕因为留出一点空隙而错过什么。
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拥而上的蚂蚁。
站在巷口抱肩瞧着快要将这小巷挖地三尺的大理寺众人,自然是梁庄。
他隐隐觉得,就私盐案连丰之死来说,此事绝不寻常。
骆天杭瞧过现场,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一剑封喉,就连血迹散布的痕迹都表明了起始的干净利落。
但血迹散落却少了一块。
自左而右的血点,却在三分之二处戛然而止,一两尺的距离后,继续分布。
这里曾有人站过,在凶手杀死连丰的时候。
本因溅在墙上和地上的血迹,只怕是淋了他一身。
但凶手没有任何想要隐藏这儿曾经站过一个人的痕迹。
那处空白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显露在那儿,似乎在嘲笑大理寺官员瞧不出更多的线索。
他们也的确没有瞧出。
大理寺众人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落,原本只在春英巷往南往北各一个街区搜索,如今向四方各都跨出了两个街区,依旧一无所获。
梁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明所有能指派的人手都倾巢而出了,怎么还是一无所获,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来去无踪的么?
他不信,骆天杭也不信。
“梁哥,有发现!”一名官差高呼。
原本无精打采的大理寺官员忽地都精神亢奋起来,将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团团围住。
梁庄将围得一层一层的人拨开,走到最里面,就见捕快贺缮用手高高的捏着一个布条。
说是布条也并不准确,那更像是一块被火燃烧的只剩下一点点的衣角。
只是那衣角上带着两块成人拇指指甲大小的血迹。
围着的众人议论纷纷,却一改之前的低迷惆怅。
就这么一个小布块能说明什么?梁庄使劲压了压要脱口而出的话,兄弟们接连劳累了近半旬,此时自然是要有点鼓舞士气的事情才好。
“好!果然是踏破铁鞋踏无觅处!”梁庄被骆天杭逼着读书,好不容易学会了一句,自然是要时时刻刻显摆出来的。
只是如今围着他的兄弟们也大多是不识大字的,梁庄一句话说的文气兮兮,却没几个能听得懂,脸上写满的都是迷茫。
梁庄被身边人眼中的懵懂拘的手足无措起来,不自然的干咳两声:“这是极重要的线索,只怕是凶手就是在这里处理第三人的血衣。大家分头再仔细找找,我将这东西拿回去给骆大人瞧。”
众人一听此话,自然是兴致高涨,闹哄哄的又去弯腰掘地三尺了。
倒是骆天杭瞧见摆在书案上的这一块还没有自己手掌大的衣角,什么也没说,抬头静静的瞧向梁庄。
梁庄本就心虚的很,如今被骆天杭一瞧,更是心里打鼓。
骆天杭双手紧靠,点了一点书案,梁庄就忙不迭地解释:“大人我知道这一块带血的衣角是在离春英巷两个街区远的赤木巷发现的,但兄弟们这么多天一无所获,这至少能有点方向不是……”
梁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的说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不过是信口胡诹罢了。
骆天杭不是不知道下面查证官差的苦,他着急,他们也着急。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么断的一干二净,任谁也不会开心。
“把兄弟们叫回来吧。”骆天杭叹一口气:“今日明娘子做了好的,叫他们回来舒舒服服吃一顿饭。”
这一口气叹的梁庄更是心里没底,只是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就是要这么办的。
梁庄一个闪身出了公廨。
骆天杭伸手拿了书案上的一只小瓷罐子也出了公廨。
今日明霜序自然是做了好的。
朱屠夫新宰一头肥猪,五花肥瘦相间,十分漂亮,明霜序和小音瞧了都十分的喜欢,自掏腰包买了下来。
原来养鲈鱼的水缸里如今养了虾。水缸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每每要取虾的时候就要将冰砸开。
小音到底是年龄小,每每砸冰都抢着要去,捞了虾回来,衣袖同着外裳往往能湿透。
明霜序便将她按在灶边看着火苗,不能大,也不能小。
闲来无事只能摆弄烧着木柴的小音,最先发现骆天杭的到来:“骆大人好。”
明霜序闻声抬起头,瞧见骆天杭放下厚帘就站在门口,也不忘前进,笑道:“大人今日倒是肚子饿的早。”
骆天杭也不解释,走上前将手中的瓷罐放在明霜序面前。
明霜序正在给五花肉片片,这是需要有几年功力的,小音做不来。
在一旁净布上擦了手,明霜序将骆天杭拿来的小罐打开,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就散了出来。
那香味并不浓郁刺鼻,只有将罐子凑在鼻子底下才能闻到。
“这是上好的桂花手油?”明霜序很是惊喜。
既然是在后厨做事,自然少不了时时碰水,偶尔倒是无妨,但时间长了手上难免会粗糙,这桂花手油自然是极好的解决利器。
骆天杭笑着点了点头。她果然认得出来。
小音好奇,放下手中的柴火凑了上来。
明霜序用指尖点出一点给小音擦在手上。
小音学着明霜序的样子将手油在手掌上擦开。
“还不快谢过骆大人,拿了这么好的东西来。”
小音自然是个懂事的:“谢骆大人相赠桂花手油,谢师傅能不吝好物。”
明霜序笑着点了小音的额头一下,这么好的女孩子,哪个会不喜欢。
骆天杭瞧着师徒两人之间的互动,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来:“这是母亲给你的,算是谢过当日你赠的猪蹄。”
这桂花手油的确来自于母亲不错,只不过却不是母亲的谢礼,而是他讨来的。
母亲问都没有问就给了,骆天杭就自然而然地认为,母亲定是知道他讨来是做什么用的。
毕竟骆氏满门,哪里有一个不聪明的呢。
他一个大男人,有时长途跋涉的连脸都不见得会洗上一把,哪里用的着桂花油。
明霜序与小音嬉笑着,忽然问骆天杭:“你这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可是久不破私盐案去问了专门人士?”
这话说的奇怪,骆天杭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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