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刚关掉淋浴,浴室的木门便被人猛地推开,门板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夏虞——”
跟推门声一同响起的,是傅泠有些急切的声音。
她心头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将搭在架子上的那件白色棉T扯过来,紧紧环在身前。
透过沾满水汽的浴室玻璃,她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门口,男人眉头拧紧,面上阴沉。
眼前的景象让傅泠怔了一瞬,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弄错了。
因为下一刻,那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再度响起。
这回听得很清晰,是从楼上传来的,顺着并不隔音的楼板,砸在浴室的天花板上,一声一声,比刚才更甚。
两人都不约而同蹙起了眉头,而夏虞也很快明白他突然闯入的缘由。
然而,戒备解除后,傅泠却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好像闯进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此刻,女人正胡乱地用衣服挡在胸前,湿透的黑发贴在颈侧与锁骨上,发梢的水接连滴落,拖鞋掉了一只在淋浴间外,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裸露在微凉空气里。
潮湿的静默里,两双眼在水汽中交汇。
突然——
嗒。
嗒。
残存的水珠从淋浴喷头中滴落,在安静空间里,砸出清晰回响。
傅泠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
“抱歉。”
他迅速移开视线,转过了身。
“等等。”
淋浴间里的女人却叫住他,声音带着一点被水汽浸润过的柔软。
“那个…我忘了拿浴巾,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傅泠脚下一顿。
这样的情况下,她难道不是该避之不及?
他迟疑地回过身。
再度朝她望去时,却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羞涩的成分,一双明亮的眼,被水汽氲得有些发红。
但却干净极了。
也坦荡极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竟开始使唤起他了。
他从鼻腔里沉沉地溢出一声:“嗯。”
随即离开浴室门,迅速离去。
东西具体放在哪里,她没交代,傅泠只能耐着性子,依次打开每一扇柜门,一格一格地搜寻。
女人的衣柜比他想象中朴素,并不花里胡哨,也没什么大牌,但品味不错,衣服的款式都很简单耐看。
关上柜门,他拉开下面的第二层抽屉时,目光骤然一顿。
里面整齐叠放着私密的贴身衣物,黑白两色的蕾丝。
他迅速抬手,将抽屉重新推了回去。
还好,他很快在第三层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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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发出沉闷的低吼,黑色轿车往市中心驶去,后视镜里陈旧的紫荆公寓,越来越远。
夏虞坐在副驾驶上,摸出手机,替楼上那个被家暴的女人报了警。
一旁的傅泠忽然出声:“楼上那家人经常这样?”
他单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帽檐下的轮廓在夜色中,更显冷硬。
这个装扮让他看起来很年轻,如果跟弟弟傅斯洲站在一起,夏虞恐怕都分不出这两兄弟谁大谁小。
“嗯,警察隔三岔五就会来一次。”
夏虞将手机放回兜里,偏过头,看向窗外串联成线的霓虹,“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们是这个公寓里为数不多的夫妻,在楼下经营着一间烟酒杂货铺,有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
叫骂声、哭喊声和孩子的嘤咛声,常年与这逼仄、不隔音的空间混在一起。
印象中,从她住进来开始,报警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但家暴总被当成家务事处理,外力难以真正介入,若想离婚,又是一场更漫长的消耗战。
涉及到财产配分,双方家长的意见,小孩的归属…听说,现在还有什么离婚冷静期。
总之,对普通人来说,谈恋爱麻烦,结婚就更像是一场倾尽所有的豪赌。
每当这种时候,夏虞就会觉得,还是一个人好。虽然偶尔会孤独,但也避免了很多风浪。
就如同今晚跟傅斯洲的冲突,如果她当时不心软答应他的表白,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个难堪的地步。
心里这样想着,夏虞却并未将这些话说给傅泠听。
她这种处世哲学不太积极,像他那种惯于掌控和进取的人,应该是不会赞同的。
当然,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苟同。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他此刻气压又低了下来,唇线紧抿,眼眸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再说什么,而他也没再开口。
车到红绿灯路口停下。
夏虞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视线一偏,一家青梅酒店便闯入眼帘,十几平米的小店,招牌是暖橙色的,在清冷夜色中散发着暖意。
她盯着那家店,突然伸手握住车门把手,想下去买点什么。
但指尖微微一动,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今晚已经耽误他太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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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夏虞先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这中间,她听见楼下院子的推门声,探头看了眼,是个男人。
大概是傅泠手底下的人来找他,她没在意。
刚刚被傅斯洲这么一折腾,她差点忘了梦游这件事。手环和束手带都没用了,她又还没找到其他办法。
今晚就只能暂时不睡觉了。
她心烦地推开房门,心事重重地去了客厅,却见傅泠单手拎着两只高脚酒杯,从酒柜那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而茶几上正放着一瓶青梅酒。
定睛一看,是刚刚路过的那家店的。
她瞳仁变得晶亮,“你什么时候买的?”
傅泠瞥她一眼,“想喝就上来。”
他经过她,拿上茶几上的那瓶酒,施施然去了顶楼的露台。
夏虞也跟着上去。
傅泠这个人的生活似乎很简单,不抽烟,偶尔喝酒,热爱运动,作息规律,对富二代某些刺激的游戏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兴趣。
但在生活小事上,却很有仪式感。
哪怕只是路边随便买回的不知名品牌的酒,他也会很郑重地对待,先加入冰块,再沿着杯壁倒入酒液。
等到酒液填满冰块缝隙,他便停下动作,轻摇酒杯,最后浅抿上一口,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酒。
夏虞没他那么讲究,囫囵倒了一杯,就端着酒杯,放松地站在围栏前。
微醺的夜晚,角落里那盆玉兰暗香浮动,沉甸甸的,被晚风一吹,混合酒香,让人短暂忘记人世的烦恼。
“傅斯洲还在找你麻烦?”傅泠冷不丁开口。
这款青梅酒是用烈酒泡的,口感苦涩,酒味有些重,她一次不敢喝太多,只能小口小口地抿着。
“那晚在白夜里见过后,今天还是第一次。”
“抱歉。”傅泠眸色沉了沉。
夏虞低头捧着酒杯,什么也没说,只问他:“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傅泠拿出手机,点开震动器绑定的软件,推到她面前,“自己重新绑在你手机上。”
原来是因为这个软件的定位地图…
夏虞赶紧放下酒杯,认真捣鼓起来,先下载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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