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入伙的掌柜并不认为是自己不成气候，铺子经营不善，自是陆家家主没有选好产业，是地段不行，是手底下的伙计也不得利。
总之一句话，千错万错，自己肯定没错。
齐霞对三人的离去没有任何挽留，而是与留下来的掌柜共襄大业。
布行掌柜道：“我们手里现有两家布行，分别在南城与北城，周围穷人聚集，高端布料卖不出去，低端布料不赚钱，少夫人可有扭转乾坤之策？”
齐霞思索起来。
两个布行掌柜见她认真思考，生出几分期待。
齐霞询问布行掌柜，“布行货源从哪里来？”
“自然是陆氏货源。”提起这个，布行掌柜满面愁容，“从陆氏分出，日后，货源也成了难题。”
齐霞挑了挑眉。
这么说，陆氏想在货源上卡脖子易如反掌了呗？陆氏只要将货源上调15%，她手上这两间布行的利润将大大缩减，若想维持以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售价必然要跟着上调。
可这两间布行开在穷人区，售价一旦上调，顾客宁愿徒步去更远的地方买布，导致她们的布行流水下跌，不出三个月便会面临关门歇业。
到时候还要放弃尊严回陆氏，求陆氏高抬贵手。而陆氏，生路是不会给的，只会回收资产。
想让铺子起死回生，势必要从根上解决问题。
齐霞道：“你们在陆家做了这么些年掌柜，手里多多少少有些人脉吧？你们两个盘一下手里的人脉，从农户手里采购生丝，织布这种活留给店铺周边男工，他们的收入提高了，消费能力自然提升。”
布行掌柜问道：“少夫人是想开设作坊？”
齐霞道：“散收质量无法保障，先开个小作坊吧，不是有两间空铺子嘛，现成的地方。”
“你们俩，一个负责收生丝，一个负责招工。”
安排好布行，齐霞把目光转向食肆，“说说吧，你们面临什么困境。”
“少夫人……”食肆掌柜道：“我觉得吧，主要是菜品口味不行，食客更喜欢花样多、口味好的食店。”
“没想过挖几个手艺好的厨子？”
“想过，怎么没想过，各个食店看得紧，凡是厨子都签了身契，不是想挖便能挖来。”
“既然从别家挖不到，那便不用费事了。”齐霞对两家食肆做出安排，“先关门歇业一个月，店铺重新装修，所有厨子到我家里学习厨艺。”
“……”
两个食肆掌柜一脸茫然，对齐霞的安排不明其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没有继续追问。
提升食肆、布行的利润容易，提升书店的利润需要费一番心思，齐霞暂时不打算改变书店的运营模式。
至于米行……
粮价关乎民生，涉及百姓能不能吃得起饭的问题，她不打算从粮价上面赚钱。
而米行掌柜却不干了。
“少夫人，布行与食肆皆有相应变动，为何米行没有？”
“对啊，为何米行没有变动？”
没有变动，便意味着未来几年店铺的净利润没有增幅，她们的分红也就没有上升的机会。
她们选择留下，是想跟着齐霞赚钱的，没有赚钱的机会，那她们留下来做什么？
齐霞压了压手，安慰道：“你们两个别急。我确实没指望米行赚钱，却也不是没有办法提高米行的利润，八间铺子一起改动太过消耗精力，一步一步来，等布庄与食肆改革完成，步入正轨，我才有精力想策略。”
原来如此。
听齐霞这样说，其余四个掌柜心落回肚子里。
是她们太着急了。
议事结束，四个掌柜聚在一起闲谈。
“大改特改未必是好事，有可能成功，亦有可能失败，我想，少夫人可能想着，一旦改革失败，还有书店与米行作为支撑，不至于断了营收。”
“确实。看来少夫人不是那等贪功冒进的人，如此我便放安心了。”
怕就怕东家在经商之道上天赋一般，还喜欢大刀阔斧地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把家业给折腾没了，那才叫糟心。
先拿食肆、布庄做实验，对书店、米行来说不算什么坏事。
且看看年仅二十岁的小东家能否折腾出名堂来吧。
四人交换了心里的想法，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
两个布庄掌柜则忙活起来，一个当天下午便出城，去乡下收购生丝去了。另一个领了空铺钥匙，请短工打扫干净，为接下来的招工做准备。
齐霞回到家中已是日落西山。
家里下人各自忙碌，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修剪花草的修剪花草，看不到两个男主子的身影。
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负责打扫的小厮停下手里的活，给齐霞行礼。
“家主。”
“陆少爷可还安分？没生什么事端吧？”她可害怕自己不在家，陆少爷闹什么幺蛾子了。
“主君啊。”小厮回道：“您离家这段时间，主君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家里才能这么快收拾好。”
小厮答非所问，另齐霞很是不满。
财芸忙解释：“您别误会，小厮口中的主君便是陆少爷。家主仙逝，自有晚辈当家，现在家里以您和少爷为尊，下人以后要称呼您为家主，称少爷为主君，称主君为祖君。”
“哦。”齐霞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辈分升上来了？”
“对。”财芸笃定道：“是这么回事。”
“是陆……你们主君吩咐改口的？”齐霞问小厮。
小厮回是，“主君说了，家主虽是赘妻，却是家里唯一的女子，您不当家主谁当家主，总不能让他抛头露面……”
齐霞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待小厮走后，齐霞看了身旁的财芸一眼，心里有很多困惑想问，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陆吉的思维模式与寻常百姓家的小公子思维模式可不太一样，财芸怎么可能知道陆吉心里怎么想的。
就连她这个穿书的都想不明白呢。
既然陆吉自愿让出家主之位，那她便安安心心当家主好了，刨根问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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