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遥当然不知道白烬心里所想，又惬意地在椅子上摊了会尸，突然说道“小白，今天天气不错，主人给你洗个澡！”
前几日小白血肉都没长齐，她只敢偶尔给它洗脑袋的毛发，而现在小白血肉已经长好了。
“把你洗得香喷喷的，才能陪主人我一起睡觉。”
打水，捡柴，生火……
屋子阴影处，一双阴鸷的竖瞳将她为白烬的忙碌全都看在眼里。
而张羡遥并不知道，她为白烬洗澡时甚至刚好还正对门口坐着。
阳光透亮，墨至躺在照不到的阴影处，能清楚地看到她低头微笑时，浓密卷翘的睫毛和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她像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柔软甜蜜。
让人想要……用力折下来，捏碎她。
张羡遥坐在小板凳上弓着腰将小白放入水盆里，将它软乎乎的脑袋放在盆外，然后从芥子袋里掏出了一把干花瓣。
她一只手揉了揉小白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小白，主人爱你吧，这可是主人存的月季花瓣，给我的小白也安排上花瓣浴！”
‘我的小白。’
墨至听着这几个字，觉得可真新鲜。
人类驯服的手段真是恶心。
一片片干干的花瓣一进水便慢慢的舒展，很快就铺满了水盆。
小白任由搓揉，闭着眼睛乖得不行。
“噜啦啦，噜啦啦列，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带上浴帽唱歌跳舞幺幺幺幺，美人鱼想逃跑，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她一边摇头晃脑地唱着，一边抓起小白的爪子在空中用力地握了握。
她仰头大笑，唇边落满了光。
白烬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而阴影处，另一双赤红竖瞳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直到洗完澡，白烬都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他甚至格外享受柔软的手指穿梭梳理着毛发时的感觉，只是在她的手穿过某处时会下意识地紧绷。
只是精力有限，在毛发还没被彻底晒干时他就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再次陷入沉睡。
张羡遥睡饱了，见小白睡得香甜，起身，准备将它放到床榻之上。
尽管床尾躺着一条蛇，但睡书房的椅子哪里比得上睡床榻，而且这几日墨至被捆得像一个木乃伊，没有一点威慑力，所以这几日夜里，张羡遥毫无心理负担地和这两兽同睡一榻。
她将小白放好，离开前，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墨至。
见它闭着眼睛，躺在角落里，不知生死。
盯着那黑漆漆似是泛着阴沉冷光的鳞片，再看眼软乎乎像是顶着天使光环的小白……
张羡遥抿唇，站在床榻边犹豫踌躇半天，还是迈不过心头对软体动物的发怵。
殊不知，在她放下白烬，站在床榻边不动时，墨至就已经打开神识。
他即便身负重伤灵力尽失甚至短时间内连人形都无法幻化，却还是能调用些许神识，根本不需要睁眼。
所以，她的犹豫踌躇全被墨至‘看’在心里。
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排斥讨厌。
墨至在心里冷笑。
等他恢复修为，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张羡遥莫名觉得房子里有些冷，她搓了搓手臂狠狠地深吸一口气。
这条黑蛇再渗人，也是她的攻略对象。
要是不和他建立感情，她要死，到时候可再也撸不成小白了。
所以她不得不去……走走过场。
既然下了决定，她两步走到床的另一头，坐在床边。
墨至的神识在张羡遥的脚尖停留了一瞬，脚尖对着门外，脚背紧绷。
这是一个随时会逃跑的姿势。
“墨……”
张羡遥刚开口，就卡壳了。
“你叫墨什么来着？”
墨至意识到自己刚才想错了。
怎么能让这个女人痛快死掉？
那对她来说不过都是奖赏。
他会捏碎她的笑，折磨她生不如死，看着她匍匐在脚边，哀求着一点点枯萎腐烂，才是对她敢如此造次的最好恩赐！
好在这条蛇没醒，张羡遥慢悠悠地调出任务面板。
她现在不过只是为了提前演练一下，等这小黑蛇醒来才能熟练地装出一副一直在照顾它的模样。
“墨至！”她终于麻利地唤出了它的名字，本来应该想对小白那样，一边唤着名字一边抚摸对方的脑袋。
可张羡遥的手抬到半空中，结果看着那长着犄角泛着冷光的小脑袋，却怎么样也落不下去，她总是觉得下一秒就会对上一双冰冷阴湿的竖瞳，然后直接弹射到自己身上，猛地张开带着粘液的嘴朝她咬来。
妈呀。
她头皮瞬间发麻。
墨至‘盯着’那只举在自己头顶的手。
纤细瘦弱不堪一击。
如果此时咬断，猩红的血液会喷洒而出，这个女人会痛苦惨叫，滚地哀嚎……
他会站在她的面前，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咽下她的血肉嚼碎她的皮骨。
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像是刮起了一阵阴恻恻的冷风。
张羡遥后背发凉，她把心一横，手猛地朝小黑蛇的脑袋摸去，结果由于它的脑袋太小，她的手整个直接盖住了它的脑袋。
“？”墨至。
触手冰凉，有一种金属质感的冷意。
“嘶，真凉，不愧是冷血动物！”她本就对蛇心有余悸，这下子直接浑身紧绷。
而被她手盖住的脑袋上，一双竖瞳猝然睁开，带着冰冷的杀意。
这只手竟敢碰他！
咬掉！
而张羡遥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致死的危机即将来临。
本想拿开手，但是又突发奇想地自言自语道“要是一直这样捂着，是不是就能给它焐热了？”
“？”墨至张嘴的动作一滞。
因为手掌下的脑袋乖乖地一动不动，而蛇身又被她的里衣裹得像一个木乃伊，她心口的排斥感降低了不少，还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你是冷血动物又怎么样，直接给你捂成热血动物！”
胡言乱语。
墨至正要再次张开嘴时，张羡遥却挪动手去轻轻摸了摸黑蛇脑袋上的鳞片。
“好光滑，像黑色的玻璃一样。”
玻璃是何物？
“这黑色的鳞片居然还泛着光泽，别说，还挺威风。”
“……”墨至。
张羡遥的手指顺着黑色的细小鳞片沿路向下抚摸，其实抛开成见不谈，这蛇的鳞片冰冰凉凉，摸起来的手感还是不错。
她试着让自己像对小白那样开口说道：“墨至，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假惺惺，装模作样。
人类总是如此卑鄙狡诈。
墨至只觉得可笑。
杀了她！
只是很快他就双眼发黑，被迫陷入沉睡。
张羡遥有胡乱地摸了几把，还是很快收回了手，毕竟……心里终究还是觉得蛇不可能成为她的宠物。
所以，永远隔着一道坎。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
张羡遥转身走出门，看着天边金灿灿的鱼鳞云，青翠直插天际，苍鸟鸣叫着飞过。
望着这样的美景，她难得地生出一丝打坐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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