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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金错刀,侠骨香(三)

小说:

咸平年间忆某君[燕云十六声]

作者:

猗猗修竹

分类:

古典言情

第八章·金错刀,侠骨香(三)

李平远真气注入,那长枪刹那间燃起汹汹烈火。李平远嘶吼一声,那长枪便直直地插入地面。

说白了,什么喜事宴,什么说媒,什么李家大小姐都是假的,这李平远今天就明摆着要与赵光义争个生死输赢。为什么偏偏是赵光义,为什么大宋那么多位官员,为什么偏偏挑个赵光义?原因很简单,因为官家他不敢惹,赵普朝中势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更不敢惹,相比之下,赵光义是唯一一个能代表大宋,替他报收缴兵权之仇的最佳人选。

“你们收镇之兵,压镇之权,吞镇之势,荒淫无道,暴殄天物!”李平远挥动长枪,甩出一片热浪,整个宝津楼刹那间幻化成火海坟场。

她持剑横在赵光义面前,在火光之中蓦然回首,对赵光义道:“大人先走,这儿交给我。”

情急之时,赵光义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将挂在腰间的链剑放于她的掌心中,这不是怕她身死道消,这是一种信任。赵光义信任她,故而将链剑托付于她,亦告诉她,李平远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无论她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代表开封府的一切行事。

他运起轻功,临走之前,遥遥地看了她一眼。他看到她的雄姿英发的艳骨,看到她红罗缠刀的倨傲。而后头也不回,甚至带着点儿毅然决然的神色,跃上了宝津楼的屋檐。

心中无限怅然:近日府中支出有花多了。

还未安定,他只觉得背后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掌。

“李将军说说,良地美酒桑竹,淮北军镇想要的,官家可是一股脑地都给了,怪就怪在你们淮北军镇自视清高,得来的好处都不愿收!”她一手佩剑,一手链剑,翻转手腕,扭转身躯,先用佩剑一挡长枪,再挥手以链剑之势,一把拉过李平远,拉近了身位。

李平远戏谑一笑:“淮北军镇自视清高?”

他俯下身段,往前送来一枪。

“难道不是吗?唐末藩镇,武将篡权之故事,多了去了!”她飞身一跃,链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想来,李将军可还是不够聪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淮北军镇的那些兵马,皆是前辈三代耗尽年华所历练出来的心血,岂能一朝说收缴就收缴,一朝说遣散就遣散?”李平远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十五年前,契丹屠城,当时朝廷传书,恳求淮北军镇前来支援。当时父亲年事已高,却仍然身披战甲,只身赴开封。他本抱着万死以赴之志,幸运的是,那场仗,我们胜利了!”

李平远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泪眼朦胧间,他看到她持剑的手微微抖了抖,却依然摆出防御的姿态。

“时隔今日,我依然能记得,当时年迈的父亲站在开封城的城墙处,看着远处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契丹兵马,也像我今日这般,老泪纵横。父亲说,汉人......汉人终于赢了。你知道这句话在当时的意义是多么深重吗?那个时候,无数新兵老将都以复汉以归华夏为帜,但更多的是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父亲却做到了。慨当以慷,当为英雄。”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契丹骑兵,并非中原之人所能抵挡。”她握紧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望向他。

“这么英雄的人,在开封归于安定那日,却以‘通敌叛国’之罪名,凌迟于市。”李平远蹲下身,自嘲地笑笑,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接着是冰冷又苍白的笑。

李平远的笑回荡在整个宝津楼里,格外凄冷诡异,恰似猿鸣杜鹃啼血。楼里真气晃动,楼基不稳,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形,却不想一个房梁于眼前掉落,她挥剑劈断,却撞上李平远乘虚而入的枪头。

她飞身一挡,链剑勾住枪头,往后一扯,枪头剐蹭在地面,发出激烈刺耳的声响。

“你说说,用尽全力击退辽军,不求赏赐明堂前,奈何现如今,一句‘通敌叛国’之罪名,仅能连身前身后名都求之不得!”李平远抡起长枪飞身上前,“后来,朝廷派人抄了军镇,我卷席而走,待风平浪静时,再回到军镇,刚好见到了朝廷放的那一把火。”

“这火......就跟眼前这火一样......翻飞的、雀跃的、灼烧在我心口的......”李平远嘶吼一声,他身形狼狈,浑身上下沾了不少鲜血,那轻铠甲胄尽数不留,“从那时我便知道,好人是用来被坏人利用的,坏人是借好人的功劳和运气攀登云梯的。淮北军镇的兵是要成就朝廷的王图霸业的,将军的命是要倒反天罡成为朝廷青云之台的。”

“可是凭什么?!”李平远怒吼一声,再度摇晃站起身,奋力一挥,朝着她的面门砍去。

她抓中他的空虚,翻身往前一跪,链剑趁机缠住他的脖颈,她飞身站起,链剑捆住李平远的双手,佩剑横在他的脖颈处,剑锋直抵李平远的喉结。

“前朝之火,干本朝何事?”她的声音低低的,压迫感很强,“说英雄谁是英雄,论小人谁是小人?”

“李大将军的冤情,不光是我,我相信京尹大人和官家听完之后,定会理解淮北军镇的苦衷,可是李将军既没亲口告诉本朝,也私自藏兵潜将,又欲杀开封尹,我想,李将军这番举动,跟‘通敌叛国’可是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吧?”

“胡说!”李平远咳嗽出了一口血,“我要救的是天下人,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宋,不值得奉!”

“李将军,你既这么说,为何不直接大杀宫廷,反而以‘喜事宴’的名义,将京尹大人约在宝津楼?若你真觉得宋不值得奉,为何不直接夺权篡位,黄袍加身?”她反将一军。

“......你......休要胡言!”

她扯开嘴角,火海不断朝她袭来,浑身上下,衣袍被血与汗浸染,外加那周身不平之气:“不是你李将军伸张正义,而是你李将军没这个实力!”

话语罢了,李平远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长□□入地面,强烈的真气迫使她退了好几步。很快,地下翻身而来无数与李平远的兵马穿着相同的士兵,他们叫嚣着,嘶吼着,挥舞着兵器,朝着她袭来。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李平远喊叫道,“赵匡胤能做出来的事,我、李平远又何尝做不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我杀!”

面对着淮北军镇兵马的袭击,她一手佩剑,一手链剑,左右相互抵挡,可终究难敌。她力竭地喘着气,可仍然腰身翻转,不断与那些士兵厮杀着。

方才李平远所说的,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什么六月飞雪的冤情,已经不重要了。生死面前,再重于泰山的大义,也会轻于鸿毛。她只要她活,她要她活,好好地活着走出宝津楼,她要她拦住这些淮北军镇的士兵,哪怕只身之力,孤军奋战,她也不能让李平远的计谋得逞!

一刀。

两刀。

三刀。

......

鲜血逐渐模糊她的双眼,眼前的世界血红一片,身前是数以万计的士兵,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有杀,才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既然李平远已大杀开戒,她还这么重视礼尚往来,实属不该。她不断眨眼,不知为何,那些士兵蜂拥而至,她竟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眼前那些举着刀的士兵,并不是淮北军镇的士兵,而是绣金楼统领卫。

她觉得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她不能再等了。

于是,她加快脚步,不断奔跑,不断奔跑,来者杀,挡者戮。佩剑砍断一颗颗士兵的头颅,链剑扫断一条条士兵的腿脚,她觉得爽极了,前尘的怨恨与今世的愤懑交织在一起,成为她手中握着的自己的佩剑。

她怒吼一声,起身凭空跳起,踩着尸山血海,宛若地狱修罗,越过血流漂杵的火海,发疯一般,朝着李平远的脖颈处袭来。

李平远连忙躲闪,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脊背撞上宝津楼已被大火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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