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庆的视线对上杜至善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询问道:“难道你不希望这件事是辽国派人做的吗?”
杜至善收回视线,右手手指轻轻敲击圈椅的扶手。
“我知道公主想要得到什么结果,但只怕会有些困难。”
“我自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但至少它已经送给我们一份大礼了不是吗?”
杜至善注意到苻庆将柳尚书的死认为是一份礼物,右手手指顿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公主有什么想法吗?”
“如今的兵部尚书是英国公,你又在兵部,若是你们二人能够一起煽动兵部请愿,迫使陛下派人前往雄州调查事情真相,也许咱们的计划便能够早一日完成。”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公主怎么知道这件事便一定是辽国做的?”杜至善仰起头,“雄州距离辽国还有些距离,你怎么会认为辽国这么大胆,竟然敢深入大夏边境,谋杀朝廷命官?”
“杜至善,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官场了,大家最终看到的只不过是有人想让他们看到的,难道这种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杜至善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有些意外苻庆的发言。
“恕下官多嘴,我是真的没想到公主对于和辽国开战之事竟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觉察到杜至善探究的眼神,苻庆别过脸。
“我只不过想要抓住这个机会而已。”
“那我再斗胆问公主一句,公主可曾想过若是大夏与辽国真的开战,我们又有几成的胜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曾经听闻英国公在战场上的英姿,但公主别忘了,英国公到底已经老了。难道你还打算让他这把年纪,去战场上搏命吗?”
听到杜至善所言,苻庆有些不悦。
“我怎么记得你是支持大夏夺回锦西城的,难道才在兵部待了这几日,你的远大理想抱负便都作废了吗?”
“自然是没有,只不过我想的比公主要多一些。”杜至善的眼神很是笃定,“柳尚书之死确实可以利用,但不一定非要挑起战争,借此生事咱们照样可以达成目的。”
苻庆被杜至善的话气笑,“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打仗,照样可以让辽国把好不容易抢走的城池再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没错。”
“你在做梦。”苻庆站起身。
杜至善同样站起身,“公主,辽国说到底要的不过是财帛,别说是锦西城,便是燕云十六州在他们手中也变不出几个钱来。若是咱们能够在经济上把持住他们的命脉,照样可以迫使他们乖乖就范。”
苻庆不打算跟杜至善再争执下去,她知道对于杜至善这种从未到过边疆的读书人是不明白与辽国打交道是什么样子的。
“不管你想怎样,现在最首要的任务还是避免皇帝将这件事情轻轻揭过。”
杜至善缓了一口气,“我会适时引导兵部的同僚,至于英国公那边,我说了不算。”
“大伯那边由我去说。”苻庆瞥了杜至善一眼,“你放心,即便是真的开战,也轮不到你上战场。”
走出屋子的时候,苻庆差点撞到端着茶壶和茶杯的云腴,她低着头往前走,若不是苻庆躲得快肯定要被茶水洒一身。
这次云腴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苻庆回头看向杜至善,他还站在原地,眸底透着冷意,就连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
苻庆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揽晴轩。
回到翠华庭才发现松醪已经回来了,见苻庆面色不虞,松醪已经猜到苻庆在揽晴轩与杜至善的对话并不愉快,她走到苻庆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右手握成一个拳头伸到苻庆跟前。
苻庆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一个小巧的粉色香囊躺在松醪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程伶人托奴婢带给您的。”
苻庆一愣,赶紧拿过香囊。香囊的针脚很细密,上面绣了几朵玉兰花。
“玉兰?这是翠华庭院子里的玉兰。”苻庆看向松醪,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程怜香竟还记得?”
“不止如此,这个香囊也是程伶人亲手缝的。”松醪见苻庆欢喜,心中也很是高兴,“程伶人说他不能日日陪在公主身边,便想着用此物代替他陪伴公主。”
苻庆凑近香囊闻了闻,果然是程怜香常用的石叶香味。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一个人谋划这些事情,难免会有不敢说十成把握的时候。”苻庆将香囊捏在手里,“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会在我身边,永远支持我做的所有决定。”
“公主与程伶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苻庆站起身,让松醪把香囊挂在自己腰间。
“玉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松醪点头,“公主放心,顾仙人说玉泉的身子最好再调养两日,所以打算两日之后再将玉泉送到英国公府上。”
“公主府到处都是杜至善的人,我也没法出面,只能全权委托给顾仙人了。”苻庆别过脸,嘴角微微向下撇,“真是没想到,杜至善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大一个局。”
松醪心中也觉得很是无奈,苻庆虽说对杜至善有所防备,但还是认真将对方当做盟友对待的,却不知道杜至善怎么会突然发难,迫使苻庆只能吞了这一口苦水。
“这几日云腴出去过吗?”
“今日上午出去过一次,但很快就回来了。”
苻庆点头,“不要阻拦她,继续盯着就行。”
“公主放心,奴婢明白。”
苻庆想到刚才走出杜至善屋子的时候,云腴端着茶壶差点撞上来的样子。
“她明明能躲开好让茶壶没有掉在地上,却还是要过来做这个样子。”
苻庆的声音很低,松醪并没有听清楚。
“公主,您说什么?”
“我说,也许这个云腴,可以帮我们一个忙。”
苻庆走后,杜至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她站了起来。
茶水并没有泼洒出来,但毕竟是差点冲撞到苻庆,云腴也不知道苻庆走之后杜至善还要不要喝茶,因此起身后并没有动,只是端着茶盏与茶杯站在抱厦之下怯生生地看着杜至善。
杜至善走回到书桌边才发现云腴并没有走进来。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驸马,这茶……”
“放那边吧,”杜至善用笔指了指一旁的茶几,“你过来,我的字还没练完呢。”
“是。”云腴手脚很利索,放下茶水后立刻走到书桌旁,继续为杜至善研墨。
“你认字吗?”
过了一会云腴才意识到杜至善是在给自己说话,赶紧回答道:“回驸马爷,奴婢认得几个字,但认得不多。”
“小时候没上过学?”
云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家里穷,爹娘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去哪里上学呢?”
“这么说,你是因为家里太穷才出来做婢女的?”
“是,娘说实在是吃不起饭了。”云腴的声音低落了许多,“弟弟还要娶媳妇,只能把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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