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夜色,车在半小时后行到文曦的小区楼下。
文曦提包准备下车,被祈景澄出声喊住:“等等。”
文曦回头看他。
祈景澄问:“你明天在不在家?”
文曦反问:“有事?”
祈景澄:“你之前送来酒店的礼盒,要还给你。”
文曦想了几秒,反应过来是许艾的那些“纪念品”,纠正说:“是许总送您的。”
才消停片刻又开始“您”,刚才跟他拼了命地较劲,怎么没见她尊重他?
祈景澄沉眉,简短重复:“你送来的。”
这话意思好似“冤有头债有主”,文曦心里怨“你当时怎么不直接拒绝?当场拒绝我就给许艾退回去了,结果两人都净折腾我,现在又要让我当跑腿”,语气勉强:“我帮您还给他,明天送来吧。”
次日,祈景澄送东西来时,文曦正焦头烂额。
她家中卫生间顶部的水管漏水,吊顶被冲得掉了一块,水打在洗手台、门上,四处飞溅,并且在不断从卫生间往外流。
外面都是木地板,家具大多是进口乌金木,泡水就完了。
听到门铃响,她问也没问是谁,直接点了开门按键,将房门打开条缝,然后转身往回跑,拿拖把将水从外面一个劲儿地往门内拖。
听到门口有动静,她以为是物业来了人,边拖边说:“这边,这个房间漏水,你来看看怎么办。”
她话落一会儿,听到身后一道磁沉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文曦一怔,回头看,竟然是祈景澄。
他今天穿得偏日常,泥炭灰休闲裤,同色系短款双排扣呢夹克,内搭一件米白色毛衣,材质赋予他通身一种温暖气质。
但文曦无暇欣赏美色。
她往祈景澄身后看一眼,没有物业的人影,收回视线,继续弄水,失望说:“漏水。”
“我看看。”祈景澄说。
“你看也没用。”文曦头也不抬。
祈景澄这种人从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知道漏水怎么办。
但没想到,祈景澄往她跟前走近看了看里面,然后就大步往外走,轻描淡写说:“关水阀就行。”
听这意思是他有办法,文曦拖水的动作一顿:“水阀在哪?”
祈景澄:“厨房。”
文曦又问:“你怎么知道?”
祈景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常识。”
文曦一愣,怀疑这人在说她没常识,拿拖把挡住门沿,也跟着走去厨房。
一到门口文曦便被眼前一幕惊了下——
入目是单膝跪下的祈景澄的侧颜,神态严肃认真,身姿挺拔板正,下跪姿势让裤子绷出他双腿完整的形状,腿肌的力量感正肆无忌惮透出来,他单手拿着手机,放在脸前方,视线专注在屏幕上。
文曦一时恍惚地想:如果他手里的不是手机,而是戒指,是不是这就是他求婚时的模样?
不怪她联想那个场面,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她也曾无比憧憬过会有那么一天。
祈景澄转脸看向她。
和他对视上,文曦主动说:“我给你举电筒。”
“不用。”
祈景澄弯腰往水池下方照,因为人太高,又改成双膝跪地的姿势,低低塌下了腰,手往柜子里伸进去看情况。
堂堂祈氏掌权人就这么憋屈地跪在她的厨房里,他手伸进去的地方还有蛛网,他那么洁癖,可这一刻,却又似乎无所顾忌。
文曦心里不由复杂起来,愣愣看着祈景澄宽阔的背发了会儿呆。
“关了。”
祈景澄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回神说:“我去看看有没有用。”
跑去卫生间看了眼,她回来给祈景澄说:“没用,水还在流。”
祈景澄站起身:“那就是楼上的问题,是楼上的水管漏水。”
文曦疑惑:“怎么会是楼上的水管?”这不是在她家么?
祈景澄冷静说:“先解决问题,我去找下楼上,你别做别的。”
他说完阔步离开。
文曦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下。
夕阳透窗斜照进来,暖色铺在地板上,像一条暖融融的绒毯,他踩在这条绒毯上,步步平和沉稳,整个人的气息皆是冷静睿智、处变不惊。
抛除其他情绪后,她不得不公正地承认,二十岁就肩负一整个祁氏的责任,事实证明,祁景澄处理大小问题的能力都很优秀,人也能屈能伸。
她想,祁景澄外表清冷如皓月疏星,内里更像落日余晖,绚烂盛大,沉静安宁,藏着天光最后的温柔,给人心安。
只是落日余晖和日出晨曦,不属于同一场天光。
不久祁景澄返回,情况比预想中糟糕。
楼上没人,祈景澄问物业要了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对方却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咬定楼下水管不关他们的事,甚至直接挂了电话并关机。
最后只能报警和找开锁师傅。
等他们来的间隙,文曦觉得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去行李箱拿了几件防水的衣服出来,裹成了长条状,在门沿边做了个防洪堤。
她心里很着急,当初她说偶尔要来这儿住,妈妈特意选了最好的材料重新装修,家具家电都是精挑细选的。
妈妈留下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了,她不敢想象被水泡烂的话怎么办。
祁景澄看她在客厅和卫生间之间来来回回跑,走近一看,发现她蹲在地上挡凉水,根根细白手指被冻得通红,他将外套一脱,语气沉怒:“你起来,我进去看看。”
文曦站起身,祈景澄将外套丢给她,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水流不止,他绕了点路往里走,但还是被淋湿了半个肩背。
文曦抬头就看他毛衣被淋湿得水滞明显,她替他打了个冷颤。
祈景澄看了下地漏和天花板,随后抬起手臂,抓住那个漏洞的边缘,猛一扯,板子被他拽了下来,再一扯,又扯下来一个。
文曦见状眼露惊喜。
这样一来,水流最猛烈的地方就变了位置,都流进了浴缸。浴缸本身很大,排水口也不小,应该能坚持到开锁师傅来。
再看祈景澄,刚才一番动作已经让他全身彻底湿透,一步一走都在朝下滴水。
文曦看着他这样一身,提议说:“你衣服这么湿,要不先脱了?”
祈景澄神色一顿,掀眸看她。
她双颊绯红,眸光微亮,眼中有抹似是而非的期待。
文曦被他看得怔住,那双幽沉眸底似有火焰在燃,直烧得人心发慌。
她静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她和他第一次在一起那天,她就是这么说的。
-
八月酷暑,暴雨不期而至。
她一个人在这儿百无聊赖,给上班的祈景澄发信息打发时间。
祈景澄应该也不忙,时不时会回她几句。
有了回应她就更来了劲儿,一会儿说雷声也太吓人了,一会儿说她家都停电了,空调也用不了啦,大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啦,找了无数理由暗示,想要他来见见她。
结果他还真上了当,顶着暴雨而来。
进来时他一身淋得湿透,她惊喜之下,看见他紧紧贴在身上、透着肌肉轮廓的白衬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鬼使神差地盯着他问:“你衣服这么湿,不先脱吗?”
祈景澄凝着她没说话,眸中深沉。
她也没看懂他什么想法,等了会儿,她试探着伸手,捏住了他的衬衫扣子。
抬眼看祈景澄,他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渐渐不同,幽黯和炙热在反复交织。
在她的概念里,凡是不反对的事情就是默认可以。
她当即就加了另一只手上去,刷地解开了第一颗,再一颗。
乘人之危么,一定要速战速决。
可是解到第四颗时,祈景澄忽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她心一凉,快吃到嘴里的鸭子要飞了。
才要暗自叹气,下一秒,后腰就被人一把用力摁住,与人牢牢贴在一起。
湿气传过来,成了热烫的滚意。
她惊讶抬脸看他,他朝她垂脸过来。
然而就在距她鼻尖一指的地方,他鼻尖忽然停住。
他和她将贴未贴,呼吸与她灼热的呼吸密密缠在一起。
这谁能忍?
她攀着他肩,下巴一抬,冲着他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室外的暴雨停没有停,她完全不知道。
亲得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抱起来坐在他衬衫上,跌跌撞撞进的卧室。
倒下时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继续亲了好久好久,听到了一句又暗又哑的“确定吗”,她心想磨他这么久终于可以成功了,闭着眼胡乱嗯嗯:“确定确定”,“你别废话啦”。
不多久,她手被拉过去,被引导着解开他的一切束缚。
挨上那一瞬,她骤然睁大眼。
被惊得,被吓得。
她离开祈景澄的唇,不由自主看过去。
这、这、这样的?
那、那、那么……?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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