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寒冬,海城综艺馆。
保姆车停在红毯尽头,车门打开,右侧座位上的人一下车,来自媒体的闪光灯便扑面而来,文曦下意识低了头,将鸭舌帽的帽檐下压了一些。
看她口罩、眼镜、帽子等装备齐全,时刻捂得比艺人还严实,都是一个艺人的助理,两人共事近两年,他甚至都没见过她整张脸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她肌肤玉白,眉眼昳丽,一双黑眼珠澄澈晶亮,男助理不解问:“你怎么这么社恐?”
文曦脸色微白。
记忆里,医院门口闪烁的强光,跟此刻的仿佛在重合,她下意识想缩肩躲,她恐惧这种关注,但转瞬,她又强迫自己抬起头,挺直起自己的脊梁骨。
男助理又说:“不应该啊,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也不想为人知,文曦答非所问一句“快走”,下了车。
男助理紧随其后,看着她一身肥大黑棉服,将本高挑窈窕的身形裹得严严实实,不由暗叹一声:她还真是个神秘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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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曦跟的艺人是蔺之宴,今天出席的是场慈善晚会。
现场和别的晚会布置大差不差,一楼内场安排给艺人和行业人士,其他地方是粉丝们的阵地。
蔺之宴在第一排落座,文曦在内场边找了个他不远的位置站着,拿出手机给他拍摄。这是她的工作之一,她本身也喜欢摄影,出过不少神图。
文曦正选角度拍时,镜头里的主角被人拍了下肩,匆匆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内场的氛围有种微妙的凝滞感。
周围人员的闲聊声、工作人员的交流声像被某种无形命令控制住,弱了下来。
文曦原本只专注在自己拍摄中,直到镜头随着蔺之宴的身影而移动,突然间,一个挺拔身影骤然进入画面边缘时,她心中猛一颤,明白过来这个控场感的来源——
祁氏集团掌权人,是在任何一个场合都能控制节奏的人物。
他从场边往场中心走。
内场的人几乎全站了起来,即使是行业内最有话语权的那些人、几大标杆经纪公司的老板们,也无一不是立刻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他主动打招呼。到他近前,却都没有贴近身去,而是自然而然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他没有说话,气韵深沉的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只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往前走,面上风雨不惊,平和沉静的目光从周围人脸上缓缓扫过。
氛围安静。
众人目光汇聚处,他在主宾位上落座,动作干净利落,坐下后,眼皮微垂,看向别人递上的节目单,那笼罩全场的强大气场这才微微敛了起来。
空气再次轻轻流动,周围有人激动惊呼:
“那是谁啊?好帅好有气场啊!”
“祈爷你都不认识嘛?顶级豪门祈氏集团的‘祈’,他现在就掌管整个祁氏集团。”
“掌权的竟然这么年轻吗?气质好绝!他多大啊?有三十岁没有?”
文曦听着议论,心里暗说“二十八岁”,目光始终没能从祈景澄脸上移开。
他还是五年前的俊朗模样,穿着质感高级的黑西装,一只驳头链从脖领插花眼穿过,垂进了胸口三角形口袋巾后方。
相距好一段距离,看不清那驳头链的具体款式,但文曦知道,上面一定嵌了族徽。
他各式各样的配饰里,有族徽的总是占比最多的,也是最能象征他身份的标志。
想到这里,文曦收回视线,垂下了眼。
涩味从心底蔓延起来,她喉中有些哽塞。
文曦反反复复深呼吸调整情绪,但脸上的口罩成了阻碍,她背过身去,将口罩下拉到下巴上挂着,用力喘着气。
但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来驱赶他们,让站在前面的人都去后两排。
文曦麻木地往后走。
走一半时,突地,一道暗影在她余光中闪了过去。
文曦下意识看过去,看清情况后霎时如临大敌——
那人径直冲向蔺之宴,将一个大礼品袋往他手里递,蔺之宴反应过来后摆手拒绝,她却变本加厉,将大袋子往蔺之宴怀里猛塞,同时她手里还拿着个手机,正拍着视频。
而蔺之宴面前正有一个摄影机在对着他拍,这场晚会是直播!
不止是大袋子挡住他大半截身体毁他形象,还会让人看到他在当众收礼,这怎么可以?
文曦收起所有别的心思,立刻猫起腰,选最近的路线,如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往蔺之宴跟前冲过去。
然而,才跑到半路,跟前突然伸出来一截腿。
文曦来不及反应,脚下被黑皮鞋蓦地一绊,人向前直直扑去。
所幸对方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一扶。
文曦差点跪下。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知道自己的狂奔在这个场合很无礼,立刻朝人道歉:“对不起。”
然而道歉没起作用,她胳膊上的力道在不断加重,大得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讶异之下侧脸看过去,对上一双深邃如渊海的熟悉眼眸。
那眸中冷沉且疑惑,对视上后,眸底像忽然起了一场暴风雪,雪虐风饕,似要将所有视线范围内的东西都撕裂吞没。
时光在相隔五年的对视里凝固,文曦身体僵住。
她本就没调整过来的呼吸和心跳陡然间更急更乱,耳朵里有不断环绕的“嗡嗡”声,想移开视线,却又觉得被一种强大的无形力量困着。
见她不动,旁边有人在拍她肩问:“没事吧?”
文曦被人拍回神,撇开脸,摇摇头,沉默着往外扯胳膊。
然而没用。
祁景澄紧紧抓着她,像抓着偷了什么贵重物品的可恶小偷。
无声较了会儿劲,文曦忍着颤抖的声音,看向他:“放开我。”
这一次,她看到他眸中的风暴已经散步,只有望不见底的黑沉静默。
手臂上的力气松掉,文曦头也不回地往前继续跑。
跑到蔺之宴跟前,那粉丝还在跟他纠缠不休,文曦一手迅速抓起礼品袋,一手攥住她就往场外拉。那粉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文曦拉得跑了几步,等反应过来了,使劲往外挣扎。
文曦不放手,直到将人拉到场边才松开人,将礼品袋还回去。
对方眼神凶狠地骂她:“你神经病啊!多管闲事!”
文曦白着脸,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这种天降责难,她眼前还是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她没回怼骂她的人,但现场有工作人员过来替她解气,问那粉丝:“你还有理了是嘛?这是现场直播,你跑场内去做什么?你哪家公司的?怎么这么不配合?给我看看你工作牌。”
与这话前后脚,文曦背后有一道爽朗的声音在笑:“哎哟,跑得真快啊小猎豹!”
刚维护她的工作人员立刻附和说:“幸好她的反应快,要不然我们真要出直播事故了,谢谢啊。”
文曦心跳极快,还没从两件突发事件中缓回来,两人前后跟她讲话,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扯笑回应:“没事没事。”
前同事李斓伸手勾住她肩:“你真的跑得好快,练过短跑的嘛?”
文曦不置可否地笑笑,心不在焉。
“你脸色好差,怎么了?”李斓看出了异常。
“没事。”文曦摇摇头,把口罩戴上,岔话题反问她:“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来这儿了?”
李斓压低声说:“我来刷脸。”
说完也不等文曦反应,忽然用力,将文曦身体往一个方向掰过去:“在他们跟前儿刷,我想要跳槽。”
文曦被她掰得正对着业内老板那边,猝不及防地,再一次看见坐在最中间的祈景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他的视线正笔直对着她这边。
文曦的心湖才安静片刻,瞬间像被又一个巨石蓦地砸了进来,结结实实“咚”了一声。她觉得呼吸又急起来,心跳又乱起来,美好的糟糕的回忆一起冲击她,让她不想面对他。
她僵着脖子,使劲扭回了身,背对着那个方向,立刻往外走。
李斓意外,问她:“你要去哪?”
“上厕所。”
“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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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现场到了后台,文曦依旧心跳紊乱。
李斓一路在说她跳槽的原因,骂骂咧咧的,文曦没听进去多少,最后真去了趟卫生间,一把一把地捧起冷水洗脸。冷水冰得她手脚发凉,她也顾不得了,只想用这种方式稳住自己的情绪。
然而才平稳了一些,刚出了卫生间,李斓就问她:“刚绊倒你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吧?”
文曦状作平静反问李斓:“你认识他?”
李斓:“谁会不认识?你不认识?”
文曦轻轻笑笑没说话。
李斓叹息一声:“要不说年少有为呢,他手里可是抓着金融地产IT好几个行业资源,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样。”
文曦沉默着,想起祁景澄的家世来。
李斓说的这几个,只是祈氏商业帝国下的几个小板块。
祈氏之所以能延续几代都是豪门,能称为世家,那是早几代人就在学、政、商界有根基。区别于别的豪门,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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