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淮杉一个堪堪见过几次面的人,把她当作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开诚布公对她说了这么多,更令舒蔻为舒寅生和孙悦婷从未这样跟她交过心而难过。
他们只会站在成人的立场上,嘲笑她是个乳臭未干的皮孩子,然后以他们的思维评判她的行为,毫不在意她感受地指责她。
姚淮杉说的当然不全对,她受到的伤害不该被忽略,但她也能设身处地为父母着想,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做的不对的地方。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叛逆,在成人眼里,或许和街边炸粪坑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与其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博得爱与关注,不如增强自己的实力,成为他口中那种“很酷”的强者。
光是想想站在山巅,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的场景,她就激动得心潮澎湃。
她决定为了成为他描述中那个无敌的强者,明天起一定要勤学苦练!
舒蔻睡前心比天高地怀揣着梦想入睡,第二天一早就屈从于被窝的温暖,死活不想起来。
当她的房门被规律的敲击声叩响时,她不情不愿地在被窝里蛄蛹了一下。
姚淮杉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床上那个鼓起的小山包,没说话,径直走到窗边,“唰”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刺眼的阳光瞬间照在舒蔻的眼皮上,让她不由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用被子蒙住整个头,瓮声瓮气地抗议:“求你了哥哥,别叫我起床,让我再睡五分钟吧,昨天学到很晚了呢。”
姚淮杉不为所动,走到床边:“你以为提高成绩那么容易吗?要是真简单到可以一蹴而就,为什么要学那么多年?”
舒蔻一点也不想听他讲这些没用的废话,脾气暴躁地撒泼耍赖:“一天二十四小时呢,我就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过去在家里,她央求未果,就是这么破罐破摔地朝父母发泄不满的。
到了姚淮杉这里,压根一点儿用都没有,他也不跟她废话,转身去拿戒尺。
他离开的时候舒蔻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拥着被子坐起来望向门口,抹了抹朦胧的睡眼,不一会儿,看见姚淮杉拎着戒尺回来,连忙穿着睡衣跳下床。
奈何房间就这么大,她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反而因为逃跑犯了姚淮杉的忌讳,被姚淮杉捉回来照着屁股狠揍了几下。
本来昨天就因为立规矩被揍过,虽然没留下显眼的痕迹,但肌理有记忆,疼痛瞬间被唤醒,惹得她哀叫连连,皮肤不自觉地绷紧。
姚淮杉本着先礼后兵,好好说她不听就武力解决的原则,面无表情地关照了她一番。
接下来的学习时间里,也是一走神,戒尺就会上身。
她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不禁叫苦不迭。
舒蔻敢怒不敢言,内心却很乐意他这样管教自己,这样既能感到有人牺牲掉部分时间悉心陪伴,又能让她苦于无法自律的情况下有所收获。
姚淮杉对她洗脑成功了,她打心眼里希望自己变得出类拔萃,自然也就不计较他用什么手段。
她只要一个结果。
接下来的一周里,她偶尔会懈怠,都会被姚淮杉花样制裁。
姚淮杉手段强硬,她追剧他剧透,她追星他爆黑料,她打游戏他跟她solo让她输到绝望,最关键的是,他已经蝉联三届武术冠军,她几次偷袭都以被反制告终。
然而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憋屈,只觉得这样他才配成为她的主宰,压制她不全靠暴力。
终于到了寒假结束的时候,姚淮杉给她出了一份针对性的卷子,让她做前告诉她:“你只要能做对一半,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要求都兑现。”
舒蔲心想他可太瞧不起自己了,绝对低估了她的实力。
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强!
舒蔲不屑地拿过卷子浏览了一遍,表情逐渐僵硬,最终将卷子拍在桌上:“你奸诈!”
这份卷子上的题型虽然都是她做过、他也给她讲过的,但和以往的练习题根本不是一个量级,难度起码翻了两倍,都是在她的错题的基础上再进行二次变形。她没彻底吃透知识点是不可能有正确思路的。
姚淮杉送给她一句箴言:“这是在提醒你回到学校别骄傲。你的水平跟以前相比肯定是提高了的,但是不要因此高看自己、藐视其他同学。你要明白学无止境的道理,再接再厉,相信你一定能达到自己期望的水平。”
他这番话说的像诀别词,舒蔲忙不迭焦急地问:“你要走了吗?”
“不走。”他说。
舒蔲闻言舒了口气,心还没彻底放回肚子里,就听姚淮杉接着说,“但也快了。”
姚淮杉这四个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舒蔲刚燃起的希望。
她握着笔的手指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
“快是多快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染上了失落的情绪。
姚淮杉没立刻回答,而是从她手里抽走那张卷子,在桌角放平,用指节敲了敲纸面:“先把这份卷子做完再说。”
舒蔲咬住下唇,泫然欲泣。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走,想问他走了以后还会不会回来,想问他能不能别走。
但这些话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还有一个半小时,别愣着了做题。”姚淮杉的语气宠辱不惊,仿佛说要走的不是他,他们这段时间积累的感情也不值一提。
舒蔲低下头抹了抹情不自禁涌出的热泪,觉得依依惜别未免矫情。
“哭了?”姚淮杉扶着她的胳膊问。
“没有。”舒蔲闷声回答,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姚淮杉倾身的同时,拽住她的胳膊,想要看清她那双湿润的眼睛。
舒蔲羞愤地甩开他的手,抬起头瞪着他,眼眶通红:“你都要走了还管我干什么?”
姚淮杉收回手,靠在桌边,垂眸看着她:“我不管你你就要自暴自弃了吗?舒蔲,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走不了了,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真的重要,让我一想起自己错失了你就后悔,这才是我想让你拥有的心态。”
舒蔲哭得更凶了,红着眼睛说:“你真残忍。所以我开学你就不管我了?我重返自由了?”
姚淮杉听出她的口是心非,反而笑了:“我确实要回学校,但是哈尔滨离北京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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