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掉你，行不行。”
崔新亭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一束微弱的火光，他敛眉不语，松开遮挡俞听宁视线的手。
“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答应我，嗯？”
“他们来了，你快走。”
俞听宁瞧见远处如风般掠来的两人，折身推搡他，焦急道。
“青云观本就和瑞妃达成同盟，恐怕内里互许了好处，她们又是青云观心腹，等你不逃，下场不就是死路一条。”她语速极快，解释。
她希望他能听懂，和上次一般，抱紧她逃走。
“怎么，你觉得我干不赢他们？”他捏捏她的手心安抚，“还是你的系统和你说了些什么。”
‘是’哽在咽喉，快吐露出，可系统一直鸣笛，她无可奈何吞了下去。
主角团总有光环，纵使你再有天赋，为鹿蜀圣物，那又如何？
原书，崔新亭和她不过是男女主证道的案例而已。
“放开听宁。”清冷的眉眼，清凌凌的声音。
苏以南又如初见，拔剑相对。
俞听宁脖颈一凉，青云观给她用来杀鹿蜀的刀，正架在她脉络上。
崔新亭的掌心又捂住她的口。
她说话闷闷的：“你为什么把我撇的干干净净？”
他长而浓密的睫羽压下，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愉悦的快感点燃他的情绪。
“宁宁，你好乖啊，为何如此相信我。”
刀更逼近，他用了一丝力：“你就不怕我真想杀了你，你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吗？”
苏以南见他割伤了俞听宁，又将渗透出的血珠吸吮干净。
她恼怒，嘴唇被皓齿咬得发白。
“登徒子！”，手腕使劲劈剑而下。
‘铮’的一声，却是身边的江暮之横剑拦下。
他一眼看破，目光从暧昧的两人收回，和手发麻的小师妹说：“人家两人的事，你着什么急。”
苏以南抬头，大师兄眸光悠闲，不似她如此急迫，张口几番，转头狠狠瞪了崔新亭一眼。
她却发现，俞听宁毫无恐惧，而是疼惜，她身处危险怎会眼里流露出......
她们是一伙的？
但如果她真如此与为虎作伥的崔新亭在一起，那小镇呢，为什么要抱住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不也是正道做派吗。
“你要走了吗。”俞听宁有些痒，如同鹅毛挠她。
如果他的需要亲密接触来拓宽地图限制，那么血是否是最快的办法。
“好宁宁，好喜欢你，你怎么不长在我的身体里，做我的骨，做我的肉。”
崔新亭轻咬了一下，听她倒吸一口气，缱绻收回：
“下次我长在你身体里，行么。”
她腿兀然有些软，没出声，好奇怪的话。
“没错，鹿蜀是我，那也不必唤来那些小妖。“
崔新亭迎面承认，嘴角勾勒一个讽刺的弧度。
“对峙这种场面，不过是为了心安理得的猎杀而已。”
江暮之宽大的掌心握紧剑，直白叙述：
“那些妖火难道不是你豢养的，不是用你的血滋养他们，成千上万倍的分裂，动荡了南山山神四十座山。”
“我知道你方始无辜，山神对于宫中号召一大批能人将士猎杀你族类，她并无做到及时有效的措施，但后面不是挽救了吗？”
“可你呢，勾结异族，动乱天下太平......”
江暮之听见他嗤笑。
崔新亭冷道：“南山一派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
盛夏的晚风卷来常青的叶，江暮之握着热焰的火把站在光明处，薄光照耀苏以南沉思的侧脸。
另一边俞听宁窝在崔新亭怀里，两人安宁在漆黑的夜里互相取暖。
可这分明是盛夏，怎会需要取暖。
“师父也不一定永远是对的，大师兄。”
苏以南率先倒戈，她退出光明，面对他，镇定自若徐徐倒退步子，来到俞听宁跟前。
“一开始不是说是祥瑞吗，又为何如此，更何况我们不是寻怅宗主......”
一把剑旋转飞出削断了她的发，也斩断了她的话。
俞听宁杏眼睁大，眸里寒光的刀刃闪烁，她拽住她肩头，探手去拦截。
恐伤那利器到苏以南。
崔新亭不知她动作如此迅速又猛烈，制衡的力道又松垮。
她轻而易举挣脱。
他脑袋一热，反身将俞听宁护在身后。
“俞听宁。”
崔新亭笑了，笑得古怪让人琢磨不到头脑。
“剑上有毒，他们演戏呢，你当什么真。”
一把药粉漫天挥洒，如细盐簌簌落下，淋到破开白袍的刀伤处，密密麻麻的伤痛传遍全身。
崔新亭没走，血顺着衣袍纹理，逐步洇湿，一滴滴牵连不断的丝，落到泥地。
一众妖火拔地而起，四周刹那被点亮，摇曳的火倒映在褐土上，如同鬼影。
江暮之的火把光芒显得弱小许多。
“小师妹，走。”
江暮之手中传讯符被火燃尽，二人落下阵，迅速逃离。
苏以南回首，摇头，无声口型道：“听宁，我没有骗你。”
“师父。”两人回到青云观，于堂前弓手跪拜。
牌位前，人皆显得肃静，火烛摇晃，倾覆一片骇然的阴影。
“你们先停一停，南山山神传急令，不可动鹿蜀，违者......”年过半百的老者捋发白的胡须，来回焦急踱步，眉宇间忧愁溢出，黑眸定住。
“苏以南，关禁闭。”他丢下一句话，撩起后帘回首摇头，终是离开“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暮之留下传声符，苏以南信手一挥，全部燃尽，化作一片尘埃。
等人走后，才细细啜泣，以袖拂面。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是这世界的女主。
虽然所有女性对她冷眼，嫉妒她的天赋和样貌，但有正直的大师兄和疼爱她的师父替她作保，能平安无事躲过同性对她的坑害。
所有人和机械木偶一般走着剧情，说着那奇怪的话。
“我叫万人迷系统，你确定不绑定我吗？”它嗤笑声让人觉得刺耳。
“可是，我的绑定，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在它的指示下，她遇见本书最恶毒的女性反派。
俞听宁是最大的祸害，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她好奇怪，俞听宁身上有温度，剧情里所有人的肌肤恒温，或者是白玉的冰凉触感。
她是鲜活的，她没有对她陷害，反而拿出一双布灵布灵的杏眼望向她，亲昵的叫她。
叫她什么呢。
“以南姐？”
少女总是穿亮色的衣物，苏以南羡慕的模样活着。
她心细，为她寻来许多衣物，看似强迫替她换上，又寻来簪花替她描摹妆容，适合她——清香淡雅。
今晚又为她挡剑，割破了虎口。
雌性竞争的书本里，哪里有人对她如此好。
俞听宁是她第一个朋友，第一个除她命定的男主外，对她真心好的人。
“快假装贴合女配，然后洒下药粉。”万人迷系统道，“反派最终还是会爱上你，其余的你先别管。”
苏以南洒了药粉，和初次师父从山脚下捡起她，漫天的雪花，埋了她半截。
她煽动睫毛无力的抬起眼，翠绿的衣裳如青松。
苏以南感慨，流泪那一瞬，听见冰冷的系统音：
“万人迷系统已载入世界，等待融合中......”
*
两人回到俞家小镇，夜深了，浮云飘动掩盖了月光，四周安静得只剩公鸡偶尔的鸣叫。
俞听宁蹑手蹑脚带他回房，召来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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