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倚香阁里出来,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沈溪年身后还跟了两个。
李老爷欲言又止,想了一下,觉得沈溪年到底年少,或许的确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便将沈溪年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贤侄啊,叔伯们都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年少欢喜好好颜色没什么,都很正常,但是这欢场里的姑娘公子都是不简单的,而且这倚香阁的背后……”
李老爷的右手从袖中探出,手指摊开比了一个五。
沈溪年眸光微闪。
李老爷收回手:“你呀,心里得有数。”
沈溪年对着面前的李老爷拱手一拜,语气真诚,态度亲近了几分:“李伯伯点拨教导之情,溪年定然铭记于心。今日席间人多口杂,李伯伯若有闲暇,不若过府一叙,多点拨晚辈几分。”
“好说!好说!”
李老爷当然不是单纯做好人办好事,见沈溪年给了他想要的回应,面上也露出笑容,语气轻松下来多说了几句。
“贤侄既已定亲,此番剧说还一同来姑苏落脚,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多一句嘴,这两人安排在外面住下便是,可千万莫要带回府上。”
李老爷露出一个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这家宅不宁的烦闷可比生意场上的麻烦更难挨哦!”
沈溪年从李老爷的语气里嗅到了某些故事。
但李老爷子的故事不重要,沈溪年的眼睛弯起,语气轻快:“李伯伯多虑了,我的未婚契兄比我年长些,平日里最温和讲理,虽说偶尔也会说两句不喜我与他人亲近,但却从不拈酸吃味。”
“我不过是看这两个公子风姿气度不凡,想必从前出身应当不差,怕是遭逢变故才会如此,流落青楼着实可惜,这才替他们赎了身,是当真没有旁的那种风花雪月的意思。”
沈溪年不仅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而且越说越觉得在理,眼底之前的些许忐忑也逐渐被自信挤开。
“只要好好说了缘由,我的未婚契兄不会在意他们的。”
李老爷看了眼沈溪年,眼里那种“到底是年轻人经验还是不够”的意思毫不掩饰。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懂。
李老爷乐呵呵地捋胡子,同沈溪年一起加快脚步赶上前面的几人。
他们都是坐着马车来的,身后跟着两个,莫名看上去十分风流有福气的沈溪年走出来,目光看向谢府马车之前停的地方时
却看了个空。
嗯?
他马车呢?
沈溪年一懵。
跟在沈溪年身后的隋子明和青年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隋子明还在用胳膊肘怼沈溪年语气轻松地打趣说是要走回去青年却提前一步对上一双眸子。
马车车窗的竹帘被修长的手指微微拨开一双漆黑的静若寒潭的眸子看向他辨认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极深极冷只是这样平静淡然的注视却像是有无数丝网无形压下笼罩在天地间。
青年张口想说什么心底却没由来的涌起一股寒意喉间堵塞根本挪不开视线。
他想退一步想要避开这样的注视后知后觉自己已然浑身僵硬。
他知道那是谁。
他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心中打了那么多次的腹稿却在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只觉得从灵魂深处生出一惧怕浑身上下的汗**都齐齐竖起叫嚣着想要后退低头的本能。
他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吴**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掀桌子谋反却为何拖到雄心壮志逐渐被磨灭的暮年。
哪怕什么都不做裴扶光活着站在朝堂之上便是谁也越不过的定海神针。
一人坐镇无人敢动。
“扶光!”
沈溪年也看到了竹帘后露出的那半张脸兴高采烈地迎上去踮起脚尖扒在马车车窗外朝着里面瞅:“你怎么来啦?书院那边今天不忙吗?”
马车里的男人勾唇笑了下伸手出去轻拍沈溪年扒拉上来的手:“别趴在这仔细划了手。”
车窗的竹帘被放下青年这才猛地呼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后退了一步。
隋子明抬手抵住青年的后背见怪不怪地扶了他一把:“吓到了吧?没事等会儿溪年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会活着的。”
青年沉默了一瞬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语气微妙:“你这是安慰吗?”
“算吧?”隋子明还是平日里那种不论发生什么都十分适应的轻松自在模样“反正只要你没有不该打的主意一般而言表哥还是很好相处的性子啦。”
看人如路边树河中鱼一视同仁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好相处呢?
青年没好气地打掉隋子明的手:“我压根就没想着要算计沈公子。”
隋子明矜持鼓掌:“那恭喜你你会活得很不错。”
沈溪年今天一整个白天都没见到裴度没看
见的时候还好,看见了就觉得实在是想了,还没等裴度下马车,自己直接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来都来了,扶光,等下咱们要不要去外面的酒楼用晚膳?”
沈溪年抢在裴度开口前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手指尖无比灵活主动地缠进裴度手间,轻轻挠了挠裴度的手心。
“姑苏这边的松鼠鱼和酱肉都很有名,往前走不远就有一家老字号呢。”
被抢先安抚灭火的裴度捏捏沈溪年的手指,淡淡问:“从哪里学来的这般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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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瞪圆眼睛,模样看起来又纯又无辜:“什么花样?”
不安分的手指尖却又在裴度的手心轻轻挠啊挠。
“回去吃吧。”裴度自沈溪年手中抽出手,手指微抬,指尖轻轻拂过沈溪年的鬓角,手腕上缠绕的紫檀珠串顺着小臂滑落,“不是还有客人?”
沈溪年心里大叫了两声不对,眨眨眼,用脸颊蹭蹭裴度的手指,小小声道:“其中一个是客人,另一个可不是,家丑外扬到底不好,咱们回家再打他~”
裴度当然看到了方才站在沈溪年身边的那张大脸,自然知道沈溪年在暗搓搓解释,但他只是捻了沈溪年的耳垂揉了揉,便收回手指。
“好,回家再打。”
沈溪年觉得自己好像过关了,但又似乎好像没有。
他正在思考揣摩,就听裴度道:“外面还有几位长辈,溪年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沈溪年于是牵着大杀器下了马车。
即使现在不是当朝首辅的身份,裴度这个人站在那的时候,总会自带清场的压迫感。
贵而不显,华而不炫。
明眼人看了就知道此人不一般,更别说是久经商场看多了人的老狐狸们。
李老爷看了眼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家里人来接很开心模样的沈溪年,抬手扶额。
其他人也听出了沈溪年这位未婚契兄言语中带出的,对他们带少年来这地方的不满,偏偏对方场面话说的实在漂亮,堵的人实在说不出话,只能连声应是,频频擦汗。
等到这位“谢先生”牵着眼神亮晶晶的沈溪年离开时,其他人都不免松了口气。
“这谢先生究竟什么来历?这般气势,可不像是寻常文人。”
“得去文津书院探听探听,还有林家那边……”说话的人意有所指,“林老病了小半年,这谢先生才从京城过来,林老身体似乎就开始好转了。”
那些老狐狸们转着什么心思沈溪年不知道沈溪年给特别有眼色坐在马车外的隋子明说了地址便钻进了马车里满心满眼都是裴度。
青年原本想要跟着进去
青年憋着气揣手坐在隋子明身边看着隋子明半点身份包袱都没有地扬鞭驾马车低声开口:“我从来没坐过这种地方……”
“一回生二回熟嘛。”隋子明把肩头滑落披肩动作十分狂野地往上一拽“咱俩连青楼卖肉这种事儿都干了还怕别的?”
青年眼皮一抽:“卖肉的是你我最多就是个卖艺的!”
隋子明哈哈大笑。
……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沈溪年坐在裴度身边故意用膝盖去贴裴度的膝盖蹭啊蹭的像极了以前小鸟闯了一些小祸时的撒娇蹭蹭。
裴度垂着眼挪开了自己的膝盖。
沈溪年又贴过去上半身几乎贴在了裴度膝盖上。
裴度没动。
沈溪年笑吟吟地看他:“生气啦?”
裴度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至于。”
“不~至~于~”沈溪年学着裴度说的话“那就是有点不高兴了嘛。”
“我下马车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要来喝的是什么酒我发誓——”沈溪年郑重其事地抬手“我在里面绝对是滴酒不沾片草不近身就连眼睛都没往其他人身上瞥!”
裴度握住沈溪年的手轻轻摩挲:“我知道。”
“生意场上的事你比我要懂溪年我没有拘着你的意思。”裴度的嗓音很有磁性尤其是放缓放柔的时候听起来更是温柔“你是自由的。”
就是说话的时候不看沈溪年。
裴度越是不看他沈溪年越是往靠近裴度的方向凑:“哦~也就是说我真吃了花酒扶光你也不会不高兴?”
紫檀珠串滑下来搭在裴度手腕间被修长的手指勾起握在手心里。
“看吧我真点了你肯定不高兴。”沈溪年一脸的意料之中半点没意识到危险的蛰伏“不高兴的话就是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
“说说嘛。”沈溪年一个劲地烦裴度“说说嘛~你知道我来吃花酒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吃醋啦?”
“唉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子明买他
们俩花了我两百两呢!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来江南是干什么的,前脚在船上当船工,后脚就把自己搞进了青楼里,要不是我今天去得巧合,这俩也不知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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