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和轻嗤一声,这声音休想蛊惑他。
他与顾清嘉之间隔着无法消弥的仇恨,他会让她求饶,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如此傲慢虚伪之人,碰她一下,他都嫌脏了手。
他向顾清嘉逼近,身影在黑暗中犹如鬼魅。
森寒之气扑面而来,顾清嘉一步步向后退,终至退无可退的境地,后背贴在了墙壁上,冰冷的墙面凉得她身形轻颤了一下。
“你忘记了。”顾景和嗓音幽冷,“那我便帮你回忆一下。八年前,你嫌弃我娘身份卑微,玷污了侯府门楣,欲将她赶出侯府。”
顾清嘉微微一怔,她什么时候嫌弃她娘,要把她赶走了?侯府门楣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只觉有一口巨锅从天而降,扣在了她身上。
她反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可她当初不是想把他的娘赶走,而是想送她离开吞噬她生机的侯府,为她另寻一条出路。
想着也许这样她便不会郁结而死。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景和恨了她这么久,恨不得食她肉饮她血,竟是因为这件事。
竟是因为这样一桩误会!
她心头滋味难言,默然半晌,喃喃地道:“我……”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顾景和冷声道。
顾清嘉缓过神来,抬眸看向他:“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只想说,我绝无瞧不起你娘要赶她走的意思。我想把她送走是因为……”
“因为什么?”顾景和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借口来。”
顾清嘉眉头轻蹙,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在狡辩,又怎么听得进她的解释?
她又该如何解释?告诉他她知晓剧情,知晓他娘若是留在侯府一定会死,这才想把她送走吗?
他不知道她是穿书而来,又岂会相信她的话。
见她半晌未语,顾景和眸光愈冷,语调森然:“编不出来么?等你何时编出来了,再来找我。”
言讫,他转身欲走。
顾清嘉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顾景和脚步一顿,微转过身,垂下眼眸,目光落向袖口,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
黑暗里,他神色莫辨。
顾清嘉最终还是决定直言。
顾景和相信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在他将她关进诏狱意图取她性命、用她的女儿身威胁她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与他不死不休。
澄清误会不过是为了稳住他,稳不住也无妨,尽快下手便是。
她轻声道:“我想送走你娘,是因为我知道她若留在侯府,一定会死。”
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收敛笑容,他眸光骤冷:“顾清嘉,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神不是人,能知晓未来事?
“编出这种借口,你把我当什么了?嗯?”
两人不欢而散。
走出房门时,顾清嘉回眸看了一眼,借着从敞开的门中透进的月色,瞧见顾景和正用帕子擦拭方才被她摸过的衣袖。
见她望过来,他同她对视,唇角微勾,手上动作不停。
心道她还想擦一擦手呢,顾清嘉冷冷转头,踏过门槛往院外走去,眼眸微凝,陷入沉思。
“大哥”已经叫了,还不知下次他要用她的女儿身威胁她做什么。终有一日,他会直接要她的性命。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搜集枉法证据和刺杀皆不可行,可她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不如试试最朴素的方式……下毒。
她要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得手,事发后又如何把自己摘出来。
三日后的家宴,兴许便是一个好机会。
……
翌日,裴玄衍遣人将顾清嘉召至裴府。
见面的地点却不是书房,而是一处厢房。
顾清嘉踏入房门,抬眼只见房内靠墙正中摆着一张小叶紫檀罗汉床,其上的小几上摆了两杯茶水、一个长条形的木盒。
“请世子暂候片刻,阁老稍后就到。”一旁的仆从垂首道,言讫走出厢房,从外头将房门关上了。
顾清嘉走向罗汉床,将小几上的木盒拿起来观摩了一番,发现这是一个针匣。里头装着几十根细长的银针,瞧着像是针灸用的。
恰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回眸望去,裴玄衍款步而入,姿态从容,衣摆如流云。
她立时放下针匣,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唤道:“师父。”
裴玄衍微一颔首,走向罗汉床,嗓音清冽道:“看到针匣了?坐吧。”
依言坐到罗汉床上,顾清嘉理了理衣袍,正襟危坐,抬眸只见裴玄衍站至她身前,雪白的衣角拂过她眼帘。
“把手伸出来。”他轻声道。
顾清嘉指尖微微蜷了蜷,上次她跟师父提到过手腕上的伤,他这是要给她治伤吗?
书中,他确实通晓针灸之术。
治疗腕伤,应该不用把脉吧?要知道把脉有时能将人昨晚干了什么都摸出来,又岂会分辨不出男女。
犹豫了一瞬,她将胳膊搁在小几上,却见裴玄衍没有去拿针匣,修长如玉的手指径直朝着她的手腕来了,心下一惊,将手缩回袖中。
“这般害怕么?”裴玄衍嗓音如清泉击石,流淌过她耳畔。
顾清嘉心道,倒不是害怕针灸,上辈子她因为脑瘤目不能视、瘫痪在床,什么罪没遭过,针灸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她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事关生死,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全无防备。
她以为裴玄衍会劝她几句,抑或是勒令她伸手,没想到他嗓音清冽道:“那今日便先讲解经义吧。”
言讫,他示意她随他一同前往书房。
顾清嘉亦步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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