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鸽飞进屋,落在雪飞云肩上,雪飞云放下菜肴,接下雪鸽,双手奉上,“领主,雪鸽找到去巨鹿的路了。”
“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雪千秋衣服上沾满血,见到城儿他又要问,还是提前换身衣服为好。
雪飞云拿出一套新衣,雪千秋进到里屋换下衣服,“别扔,补补还能穿。”
衣服破成几块布,雪飞云心道,领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节约了,“雪鸽会为领主指路,领主放心上路。”
雪千秋点头赞许:“贡候坐镇,北地战事暂歇,正是开展商铺的大好时机,你即刻赶往北地,拓展商铺。”
雪飞云放下雪鸽:“领主和寒岁大人想到一块去了,一个月前,寒岁大人就让各地茶铺购茶赶往北地,等送别领主,我即刻赴北地。”
每次吩咐手下,雪千秋都会赏钱,伸进袖袋里的手摸空,雪飞云察觉出他的窘境,“天亮了,茶铺要开门迎客,铺子人手不够,我去帮他们。”
雪千秋:“嗯。”
雪飞云退出房间,走到转角,飞来一把金叶,雪飞云接住金叶,看向面前的人,屈身行礼,“谢领主。”
雪千秋拿走雪鸽,回到醒来的房间,坐在东方霸王对面,拿起一张面饼撕开,“阿茶,我要先去巨鹿,粮食还要往后推迟半个月。”
“你不是早就把粮食送到广陵了吗。”天门沪上记得离开校场里堆满了粮食,王府的人说是雪家人赔的,雪千秋还要赔粮,他到底欠了多少。
雪千秋茫然,从离开广陵,他还未买到一粒米。
东方霸王:“你离开不到半个月,王府在一日之内收到三倍粮食,粮食种类繁多,送粮的人毫无踪迹,我们沿官道去酒桦,被人指往醉城,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粮食,临汝旧址,萤火,猎人,银舞失踪……所有的事交织在一起,这里靠近巨鹿,鹿候百子,没有叫鹿元吉的,雪千秋停住手,“鹿元吉!”他才是幕后黑手。
夫子:“他的船在广陵沉没,他以自己为洱,诱我们入局。”
“精怪!”
屋外一声惊呼。
除道童外,所有人跑出茶铺,白色骨龙横在地上,街上的人拿着菜刀,铁锹不敢靠近。夫子喜出望外,“龙女。”
三人未露半分喜色,张望人群。
夫子:“她在找谁?”
“我。”夫子耳边响起单音节,他回头,右肩后一张银面,其下扯开的嘴角肆意微笑,布满银甲的手指掸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夫子后背凉透,等回过神,人却不见了。
离夫子最近的东方未明有所察觉,“刚刚有人来过。”
“师兄,救命。”屋内传出道童的喊声,众人扭头,只见道童一手抱着饭桶,一手拿着饭铲,身后悬着一枚臂长的银簪,立着银甲人,银簪绕成圆,卷走道童,沿着轨迹缩小消失。紫瞳色的双眸一闪而过。
夫子、龙女齐呼:“是他!”
银簪消失的方向淌着紫流星,昨日分别,龙女、喜乐突遇银甲人,喜、乐也像道童消失一样被劫走,她追着紫流星来到这里,“跟着紫流星,可以找到他。”
龙女跨上骨龙,夫子翻上骨龙,东方霸王扯着雪千秋登上骨龙,东方未明、天门沪上跟上去。龙女站在骨龙头上,驭使骨龙追出城,雪鸽绕在雪千秋肩头。
追出城十里,紫流星溜进山壁,骨龙卡在狭窄的山道,羽翼扑飞的声音不断,黑压压的影子从后袭来,从东方霸王身边掠过时,东方霸王明显感觉有人捏了她的右耳耳垂,影子同样溜进山壁,东方霸王抬头,两侧是陡峭的山壁,要是在此地设伏,她们都得葬身在此。
“我们下地行走。”雪千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向东方霸王伸手,绅士般想扶她下来,东方霸王掠过他的手,直接跳下骨龙,“我不吃这套,这招留给别人用。”
天门沪上撑着雪千秋的手下来,“你不就是想打听关于粮食更多的事,你已经猜到鹿元吉是主谋,那这粮食肯定就是他送的。”
雪千秋:“……”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龙女收走骨龙,“紫流星消失了。”
“师弟在这里。”夫子捡起地上的苹果屑,师弟带着花花,这些果屑是它留下的。
苹果屑断断续续洒在地上,穿进黑森森的洞穴,夫子手心燃火,走在前头,雪千秋走在后头,满洞的紫流星悬在头顶,东方二人抽刀,雪千秋凝剑。夫子太阳穴的筋弹响,手心的火焰熄灭,磕在石壁上。
两次这样了。
手掌被凸起的石壁划破,渗出血液,稀薄的墨香飘在洞穴里,雪千秋皱眉,“鹿元吉!”
喊声唤亮洞穴,紫流星消失,山壁生满玉石,光明转瞬即逝,洞穴恢复黑暗,重现紫流星。
龙女拍手,响声震亮洞穴,这次他们看得清楚,洞穴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鹿元吉不在,墨香确确实实存在,雪千秋敲在石壁上,再次震亮洞穴,壁上除了玉石,还有一些划痕,“你们看。”
雪千秋连续敲石壁,维持洞穴光明。
臂上的玉石坑坑哇哇,这里曾经有人来过。划痕凌乱无序,看不出所以然。肩上的雪鸽飞到左上角的孔洞里,化作一滩雪填补本来的空缺,消失的紫流星沿着划痕铺成线,形成整整齐齐的划痕。
飞云说雪鸽找到了去巨鹿的路,雪千秋顿悟,“这是巨鹿的入口。”
夫子手心的血迹已经凝固,他弓起手指敲在山壁,地上的划痕横竖交错成格,错乱的玉石摆在交界处,紫流星散布在中间,形成星河,隔开两边的田格,若是把这些玉石比做兵,这些划痕就是棋盘。整盘棋局看下来,主帅的位置空缺,有兵无将。
东方霸王试着地上的玉石,玉石嵌在地里,丝毫不转移。
“没有主帅,这盘棋怎么下?”天门沪上走到空缺的主帅位置,灰暗的玉石熠熠发光,点亮棋盘,对岸棋盘上的玉石移动,连走三步,横跨星河,直逼主帅,天门沪上直呼“你耍赖。”接着天门沪上便被紫流星吞噬,消失在洞穴。
天门沪上站过的位置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刚刚是在和谁说话?
天门沪上是死是活,无人知晓,龙女走到主帅的位置,玉石熄灭,紫流星分散,棋盘消失。夫子连敲山壁,洞穴边亮,紫流星散乱,棋盘没有出现,“鹿元吉又在搞什么鬼。”
这盘棋局由鹿元吉操控,龙女走上去棋盘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可能,雪千秋手中的剑敲在山壁上,“他不想龙女进入巨鹿。”
龙女脚踹玉石,玉石无转移,龙女负气,退回原来的位置。
“我去试试。”夫子轻敲山壁,走到主帅的位置,重现星河,点亮棋局。
“多时未见,甚是思念,哥哥可有想我?”慵懒的磁音响起,对面的主帅位置摆着一把椅子,其上的人窝在其中,双腿一高一低搭在左侧扶手上,肩膀以上的身体靠着右侧扶手,双臂自然弯曲,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笔。
夫子:“装模作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此后便都是思念。我以第一次相见的模样见哥哥,哥哥居然咒骂我,可真令人寒心啊。”声音蒙在喉咙,不闻半点谄媚,只听无尽调戏,鹿元吉目光不移,翻动书页。
夫子:“鹿元吉,把师弟还给我。”
鹿元吉在书上勾勾画画,“上次一别,我就没见过小师父,你找错人了。”
“银甲覆面的紫流星抓走了师弟,我们追着紫流星走到这里,接着就遇到了棋局,你还说不是你。”夫子连声质问。
“棋局之后是我的家,我守在家门口有何不妥,更何况,我不是在等你。”鹿元吉不给夫子任何眼神,专心致志看书,“你说是紫流星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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