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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建丽支行王总过来带三个人去吃早饭。
王总跟陈裕菀印象里的对公领导不太一样。
她认识的公司金融部总经理周扬、城南支行副行于麟文和剑州分行副行褚敏疑都是瘦高个儿，他却是矮胖型身材，脸上堆着肉，皮肤比她还细腻。
他憨态可掬得让人觉得善良又亲切。
建丽大酒店是A行的客户，客房环境不错，但小县域人迹寥寥的酒店的早餐确实不敢恭维，王琪钧带三人去了一家老牌早餐店，就在支行旁边。
早餐店不大，四边方桌连一平都不到，王总爽朗不拘，一边吃一边跟褚敏疑汇报建丽支行这个季度的情况。
“要存量不够，要新增没有，B行网点开在这儿，对我们的打击不是短期就能抵抗的，几个经理在心理上就已经消耗很大。”王琪钧直言不讳，不像某些小领导为显示自己迎难而上的精神，对上级不诉苦，对下级猛施压。
心理消耗大的最坏结果就是辞职不干。
现在建丽这几个对公经理，要经验，也不过两三年，在大行也许连对公的边儿都摸不着，但在A行，尤其是剑州分行这样刚开业没两年的，是不可或缺的。
陈裕菀这个扛不住压力逃之夭夭的，是真钦佩他们。
褚敏疑说：“他们刚来正需要业绩，跟他们硬拼利率我们没优势，那就主抓灵活和高效。”
意思是创新你们的授信方案，别总是生搬硬套一成不变，做事儿别拖拖拉拉要让客户看到我们的专业性和服务态度。
王琪钧提醒说：“我前几日听说，他们一把手是裴行，不知道真不真。”
场面静默片刻，褚敏疑的眉目染上几分凝重。
陈裕菀捕捉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没见过褚行这如临大敌的神色，她不禁好奇：“裴行是谁呀？”
王琪钧道：“咱们褚行的大学同学。”
陈裕菀：“哦，他很厉害吗？”
“B行嘉禾分行的行长，听说盯完剑州分行的开门红，就要去总行任首席运营官。”
B行资产规模略逊A行一筹，但嘉禾一线城市，剑州三线城市，B行总行也扎根嘉禾，嘉禾分行行长已经很有分量，更何况是总行首席。
陈裕菀觉得褚行已经很牛了，没想到这位更牛，“也三十六岁吗？他好厉害啊。”
王琪钧稍顿一瞬，大大方方地对着褚敏疑溜须拍马：“那还是咱们褚行厉害点。”
陈裕菀：“怎么说？”
王琪钧：“裴氏集团在B行持股16点多，给小儿子开个绿灯没什么。”
“这样啊。”
“当然，这位裴行长自己也厉害，嘉禾大学金融专业本硕，本科跟咱褚行争第一，毕业后也是从大堂做起。”
陈裕菀：“哇。”
转头看向褚敏疑，“领导，您是嘉禾大学的？学霸呀！”
一个八卦，一个吃瓜，这俩倒是投机。
“算不上，”褚敏疑敲了两下盘子的边缘，提醒王琪钧言归正传，“A行和B行外加信用社的高层这段时间一直在酝酿战略协议，如果真是他，等风头过去我请他吃个饭。”
领导答应出去交涉，事情就不会太难办。
王琪钧眉开眼笑：“那您放心，这段时间我们撑住，不会给您丢脸。”
“现在对公不好做，你们辛苦，”褚敏疑道，看向陈裕菀，她正往嘴里塞米饺，“该你了，昨晚上留的作业，做完没？”
陈裕菀原本打算来建丽支行的路上跟他汇报，但王琪钧不知道哪里来的话题，跟褚敏疑和路远聊了一路，她不好扫兴。
“做完了，”她拿出手机，“我昨晚上根据世周当前的经营情况和资金需求，稍微修改了之前的授信方案，我发到您的手机上。”
褚敏疑点开文件，略过企业经营概况直接翻到最后。他看了一眼后，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豆浆，“给王总也发一份。”
“好。”
世周机械是A行的老客户，早在剑州分行的筹备阶段，就一直是王琪钧的管户，后来王琪钧往上走，也是在他徒弟手底下，接洽愉快联动频繁，双方都满意。
之前的方案是相对成熟的，陈裕菀再怎么改，也只能在授信期限和金额、附加服务上放出更加吸引对方的条件。
他让她做个简易方案，她把原来那套方案的字数翻了个倍，手段漂亮，逻辑清晰，他不吝多花些时间细细咀嚼她的想法。
两位专业人士安安静静地看她一个小时的挥毫泼墨，陈裕菀有点紧张了。
有赖于比较争气的学习能力，平日里于总考她，她都算得上是轻松应对。且于麟文说话不拐弯不委婉不顾及她心情，就算她答得差强人意，他也会鸡蛋里挑骨头，反正都要挨一顿教训，她习惯了就不慌。
至于褚行，他带她其实不太多，考她就也寥寥，偶尔问起，因为职级和年纪相差有点大，所以她多有班门弄斧、囊中羞涩之感，但一想到褚行根本没指望她这刚接触几个月业务的菜鸟有什么高深见解，也就慢慢敢说了。
可现在，王总是外人，不仅检验她的学习成果，更像是检验于总和褚行的教学成果。
她丢了脸，就是于麟文丢了脸，就是褚行丢了脸。
算下来于总这个全责师父的脸她也没少丢，可她暂时还没有那个胆量去丢褚行的脸。
但这两人认真得有点儿过分。
陈裕菀看看对面还在一边咬着馒头的王琪钧，又看看手边一言不发称得上是全神贯注的褚敏疑，最后视线定格在褚敏疑的鼻尖。
他鼻峰高耸却并不尖锐，侧脸线条起伏有致，流畅漂亮，猛地给她一种漫画男主的感觉，乍一眼，忽略他容纳百川的眸色，一定不敢相信他有三十六。
说他二十六她也信啊。
“说说你的思路。”
她方才多了几分等待的耐心，褚敏疑突然开口，对面匆匆浏览一遍的王琪钧也从手机里抬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师父都没给她这样的期待和看好。
她迅速理了理昨晚的思路，“当前B行的主要优势是他们的贷款利率比我们低了100个bp左右，此外，可能还有B行裴行的影响力和人脉，这个我们暂且不论，只看贷款利率。首先，我看了一下近几年B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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