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过后，何知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顾青燃。
日子好像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平平淡淡地过着。
何知夏偶尔会在下班的时候去看看他们的婚房。
装修的速度很快，硬装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开始软装。
他们原本定好要抽出时间去家具城挑选家具，可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冷战，装修计划也停滞了。
好在最近公司的项目陷入了瓶颈，他们小组忙的热火朝天，何知夏悲伤的情绪被工作占据。
午饭时间，罗菲提着两大袋饭盒走了进来。
“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想吃什么自己挑。”
何知夏随便拿了一盒，打开后发现，里面的肉菜是糖醋里脊肉。
她莫名想起那道难吃的里脊。
又想到了顾青燃，何知夏恨恨咬下一大口里脊肉。
“叮咚。”
何知夏打开手机，是陆瑶发来的微信。
她将饭盒放下，抽出纸巾擦净右手，然后才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
【知夏你快看新闻，顾神出事了。】
何知夏心头猛然一条，她连忙点开陆瑶发来的链接。
标题是——黑心医生凭关系上位，疏忽行医致病人死亡。
这年头网友对关系户十分敏感，从新闻发布后，短短半个小时不到，阅读量就已经到了10万+。
文章中，还穿插着一张照片，是顾青燃在A大附医的工作照。
顾青燃胸口的名牌上，详细标注着他的科室和姓名。
何知夏翻到评论区，若她所料，上面的评论不堪入目，充斥着诅咒和辱骂，像是要完全将他踩在脚底。
何知夏立刻跑到楼梯间，她直接拨打顾青燃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女声重复着这句话。
何知夏想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他，但刚下了几节楼梯，她突然站住，在楼梯拐角处踌躇。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何知夏不知道顾青燃现在在哪，突然跑过去可能会给他添乱。
于是她在手机上编辑微信：【顾青燃现在在医院吗？】
徐锐回信很快：【师父今天休假了，他不在你身边吗？】
接着第二条微信也发了过来：【我师父绝对是被污蔑的，他最是谨慎小心，而且他是凭本事进入医院的，小师娘你一定要相信他。】
顾青燃不在医院。
何知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放心，我相信他。】
手机黑屏后，何知夏将头靠在墙壁上，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和茫然。
上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还是她6岁时。
那时她名义上的“哥哥”正要出门打工。
何知夏记得他出门前，自己正拿着一根煮熟的玉米小口啃着。
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非常年轻。
他拎着包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身上看着脏脏旧旧的，拿着根玉米，仿佛在吃什么琼浆玉露。
院门口的小孩们手上拿着的都是冰棍，小女孩可怜巴巴地望着，也不理会那些小孩的炫耀，默不作声地啃着玉米。
男人心里一阵心酸，他大喝了一声，赶跑围成一团的小孩。
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玉米棒拿不稳，直接滚落在了下水道旁的污水里。
看着还剩三分之二的玉米棒，小女孩蹲在它旁边看着，模样看起来很是纠结。
男人直接把玉米棒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走，我带你去买冰棒。”说着，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从他手上接过冰棒，可是模样仍然是怯生生的。
“别害怕，吃。”男人直接撕开递给了她。
小女孩眼睛一亮，她拿到手上先是闻了闻，然后才小口含着。
甜滋滋的冰棒一下子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小女孩一边吃着，一边悄悄往男人小腿靠了靠。
“好吃吗？”男人问。
小女孩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好吃。”
男人叹了口气，他看向小女孩红通通的脸蛋，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她右脸沾着的玉米。
“我走了之后，你不要叫婶婶给你买。”
小女孩低头“嗯”了一声。
自从奶奶死后，照顾她的人变成了婶婶，“哥哥”经常要外出打工，所以她应该懂事一点，婶婶才会一直照顾她。
大人以为她的懂事是自己叮嘱的结果。
可长时间的寄人篱下，小女孩早就明白了生存的法则，她很会察言观色，知道婶婶不喜欢她，她就离远一点。
婶婶不喜欢照顾她，她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她还不太会扎头发，每次扎起总是会有几撮头发不听话地掉下来。
她还会自己洗澡，就是头发上的沫子总是涮不干净。她还会自己洗衣服，虽然因为拧不干，上面总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邻居王姨说，那个味道是衣服阴干产生的臭味，王姨顺便告诉了婶婶。那天，小女孩只看到婶婶瞪了她一眼，后来她的衣服就不用自己洗了。
不过总有一天，她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大人，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听婶婶的话，不要惹麻烦。婶婶骂你就听着，不要顶嘴。你也不要和叔叔婶婶要东西，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买。”男人摘下小女孩的头绳，他用手顺着小女孩的头发，从背后看是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只是他也不会给女孩扎头发，扎好的效果也只是保证不散罢了，样子没比小女孩自己扎的好看到哪去。
小女孩的头皮被扯疼了，她不敢出声，怕男人停下动作不给她扎头发了。
“这几年我多赚点钱，到时候我买一个新房子，再买一个大大的冰箱，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女孩终于笑了，她分出一只手抱着男人的小腿，开心地点头。
他们父女之间很少交流，男人也不善言辞，他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女孩的后脑勺。
“你今年就要上小学了吧？”
小女孩不理解什么是小学，她连幼儿园都没上过，所以没有上学的概念。只是这两天王姨串门的时候一直在念叨这件事，小孩子很清楚谁对自己好，既然王姨提了，那上学肯定是件好事。
“下次我回来，从A市带给你一个大书包，你想要什么样子的书包？”
小女孩听说过A市，她除星海外只知道A市，对面楼的男孩前两天拿着一只铅笔找过她，听他说那可不是一般的铅笔，而是自动铅笔，只有A市那样的大城市才有，是他在A市打工的小姨带给他的。
“我想要自动铅笔。”说完小女孩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道：“不买也没关系，你送我便宜的书包就行。”
男人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他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在她的头上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哽咽着说：“我都给你买，不论是书包还是自动铅笔，等这段时间过去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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