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有点出乎林小满的预料。
许昼宣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没有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学校，合该有一个顺序排列才对，除了第一吗，还有第二第三所心仪院校……
“没有？”林小满疑惑。
“没有。”许昼宣肯定道。
怎么会没有呢？
林小满想不通：“那你怎么会选择来复读啊？”
在她的视角里，许昼宣肯定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想要去的理想学校才会来复读，毕竟他去年的成绩就已经是许多学生望尘莫及的，甚至是复习多少年也不会取得的成绩。
许昼宣轻描淡写道：“跟你一样，家里人让我来的。”
林小满意识到什么，说：“那家里人肯定是对你有很高的期望吧。”
她的意思是想知道许昼宣最终是要去哪所学校，有点好奇有着高要求的家里人又是怎么看待许昼宣的。这般有期望的父母对于她来说，很陌生。
她想起柳兴珠，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养孩子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林小满笑起来：“你家里人肯定很重视你，挺好的，毕竟你这么有天赋，不能白白浪费嘛。”觉察到许昼宣有点不高兴，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点。
许昼宣语气确实算不上什么好，问：“你知道什么是浪费吗？”
林小满有点懵。
“你又知道什么是天赋吗？天赋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就算再被人艳羡的天赋不经过后来千百次的锤炼，也会变得泯然众人矣。”
林小满从他脸上看出许多疲惫和惘然，怎么连许昼宣这样的天之骄子都会说出来这种令人无限伤感的话。他明明什么都不缺，集万千宠爱和高智于一身，最是不能体会世间百态苦楚。
难得，他心匐于草丛，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所有道理，他都懂。也许，这也是学霸的造诣吧。要不然怎么叫学霸呢，思维和领悟能力自然也不一样。
“你为什么……”
许昼宣打断她：“为什么这样说是吗？”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林小满打岔。
“每个人都是个独立的个体，就像是你也不理解我的想法一样，”许昼宣缓了一口气，“是学生也不一定都以取得一个好成绩为终极目标。”
许昼宣不再看她：“就像你一样，小满，你很聪明，要是你为自己而学，你也会是一个所谓的，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她第一次见许昼宣说这么多话，像一个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劝说她要好好学习。不过，学霸这种夸夸式的说教方式，明显有意思多了。她能听得进去，挺爱听的。
林小满面上摆摆手推辞道：“我这……我这不上道的成绩拿不出手，柳姨让我在学校多吃点大米饭，念不进去书就趴桌上睡觉千万别给老师找事，从小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小时候肯定就是那种爱学习的尖子生吧。”
“嗯。”许昼宣淡淡点头，倒是也没有谦虚否认。
林小满撑着头，歪着脑袋想事情。
“你还想说什么？”许昼宣问。
林小满将头转过来，很真诚发问：“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许昼宣开口：“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说你是好学生，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无论在什么地方，又或者是家长在不在身边。”
林小满：“那家里人肯定也会这样在你面前说吧。”
家里人知道自己孩子成绩是什么样，就一直会告诉他，你是好学生，你成绩很好。
也许，这也是一种夸夸。
“嗯。”
“还有呢？”林小满问。
“什么？”
许昼宣又说：“还不够吗？”
林小满笑笑：“我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喜欢？”
“新奇，”林小满说，“这种一直被人关注，寄托他人期待的感觉有点新奇。就像你说的，我要是给我自己学的或者给我姨学的，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绩这么差了。”
许昼宣给出了另一种见解：“也许姨姨只是想你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呢，不用为学习成绩而烦忧，希望你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少时期。”
“是吗？”林小满想起自己名义上的那个妹妹，明明柳兴珠除了要求她在学校多吃饭之外还说了要好好学习的。
怎么于她而言……不一样呢。
许昼宣点头：“嗯。”
“可能吧。”林小满呼了一口气，听到许昼宣说的话心里轻松不少。
“林小满，如果再来一次埋头苦学的高三，你愿意成为好学生吗？”
林小满想了想，转头看向许昼宣坚定说：“不愿意。”
许昼宣笑了，似乎很满意她这个答案。
林小满又开始一个人絮絮叨叨：“这么一来就好像成了我心底某种不甘的执念一样，感觉也挺不好的。算啦，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如果和后悔的说法，她也没有后悔过。
只是面对许昼宣时候，还是有很多遗憾和后悔。
她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但是……她好没用的。
每一次都搞砸了，现在许昼宣还能站在她面前那简直就是上天保佑。所以非要说有什么如果的话，她也只想用在许昼宣身上。希望他这么年轻的生命不会走向生命终结，不会再进入循环。
她的机会，都想给他。
许昼宣问她：“林小满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哪种眼神？”林小满追问。
“就是带有一种期望的眼神去看，将希望也都放在了这个人身上。”许昼宣停顿下才接着说，“我有点不喜欢，不过……”
“不过，你的目光，温暖。”许昼宣补充道。
“噢是吗？”林小满好笑，“我那可不是期望你怎么样，就是单纯希望你好好的。”
她掰着指头，一件一件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好好开心大笑，可别挂着一张假脸了。”
许昼宣一愣，随即笑起来，这回极力否认道：“我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林小满不想跟他掰扯，随便他怎么说都可以，一副学霸说什么都对的道理来贯穿执行标准。
“你怎么不让我好好学习，认真念书？”许昼宣问。
“那现在加上。”林小满很愿意给人面子，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不嫌累就好。”
许昼宣渐渐收止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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