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宣回到家中已经是十点多,和往常一样,是下晚自习后的时间。
今天晚上留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人并不多,这其中并不包括许昼宣。在林小满走了之后,没多久他也离开校园。
一进门,许远山在客厅等他。
许父很少来这里,平时都是从电子屏幕和许多人口中去了解他的情况。看似散漫,也只是像表面上那样而已。
长宁,不是许昼宣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要来这里复读,许远山才在这里为他置办住所和日常需要的人手,配上司机刘叔和做饭阿姨王姨,还有固定频率会来的医生。
每次许远山一来,父子俩之间都少不了要吵架拌嘴。轻则互相呛上几句,重则就要动起手来。
比如:昨天。
他不知道许远山来了,晚回家许多挨了骂。许远山还在许昼宣的书包一角发现了汉堡吃完后的包装袋,大为生气,大声咒骂他怎么能吃垃圾食品!
许昼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呼吸一起一伏藏着不动声色的怒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许远山不允许他吃这吃那,处处规范他,下了课他依旧是一副好学生好孩子模样。
许昼宣当没有看见他,径自朝楼上走。
“现在这么没礼貌了吗?”许远山叫住他。
闻言,许昼宣停脚,站在楼梯口转身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淡淡说一句:“父亲。”说完,他欲继续往楼上走。
“站住!”许远山很不满,“我让你走了吗?”
许昼宣换了口气,耐住性子问:“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许愿山懒散道:“刘叔说你早上根本就没有要医生给你看,你怎么回事?”
“我没事。”许昼宣轻松说,“不需要看医生。”
“还是看一下比较放心些。”许远山坚持说。
许昼宣彻底回转身,从刚迈上的一二阶楼梯上下来,正对着许远山的方向说:“到底是让谁放心些?”
一句质问。
许昼宣往沙发处走:“是您吗?”一字一句咬得很重。
“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许远山愠怒道。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许昼宣也态度强硬,“我应该说谢谢送我的那些伤,我很感激您,我最好是还要跪在您面前在叩谢您给我的那些恩赐吗?”
咻咻的棍风落下来,疼痛未到,力量先行。
许昼宣躲都没有躲一下,僵直在原地等待他所谓应该承受的奖赏,或者说恩赐。没有眨一下眼睛,态度鲜明。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棍子在他眼前停住了,没有继续朝他身上扑。
“怎么,良心发现了?”许昼宣冷笑。
“晚了。”
“你!”许远山颐指气使,“混账东西。”
“骂啊,继续骂,”许昼宣上前一步,“我妈要是能听见,她坟头的墓碑都能裂开。”
“你提那个女人做什么?”
“那个女人?”许昼宣质问回去,“我妈在你口中已经是那个女人了是吗?许远山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啊?”
人人都道许昼宣是一片温柔的代名词,现在,事实呈现不了一点证据。
许昼宣身上没有半点温柔的影子,紧紧攥住的拳头像是随时能准备挥出去,打倒眼前这个他深恶痛绝的中年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她究竟有没有一丁点悔过之心?可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和爱意,有没有?”许昼宣不是第一次问这种话,他希望这个人能给出一个令满意的答案,能说出一些他不曾听到和看到的别样事实。
可是,都没有。
别说上辈子的人不讲情爱,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会更纯粹和真挚。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么多年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一直想不通。”许昼宣向后退着,脚步不太稳,身形晃荡。
“这也是你妈妈的夙愿!”许远山说。
“是吗?”许昼宣是不相信,“那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亲口说过,哪怕是一次?”
他冷笑着确定:“这是你的愿望吧,你把这些荒谬的要求强加在我身上,以她的名义对我一遍遍去说。”
“小时候我还会信你的话,可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认知,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的这些话还是用来去骗鬼吧。”许昼宣转身往楼上走。
“许昼宣!”许远山咆哮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要不是我,你能过上人人都如此艳羡的人生?”
许昼宣抚着栏杆:“所以呢?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吗?我每天都应该跟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给我生命,生养我,教育我,让我每天过这么好的生活吗?”
“生养教育是我的义务用不着你在这知会我。”许远山大骂。
莫名的,许昼宣受伤的那只左手隐隐作痛,此刻搭在栏杆都觉得有些都不舒服。可能是情绪隐隐作痛,就在他身体上随便找了个发泄口。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许昼宣睨了一眼身后一侧的人。
“你难道忘了你妈妈之前留下的那张纸条了吗?”许远山发出质问的语气。
许昼宣渐渐捏紧拳头,呼吸粗重,也不顺。
“你偏要在我面前提她?!”许昼宣讨厌极了。
他最讨厌许远山这副做派,明明是自己有许多要求,还偏偏要强加在别人身上,美其名曰这是关心和爱。
“如今她死了都不安生。”许昼宣心里苦闷,面上渐显。
“那就是你妈妈的夙愿,天下为人父母的没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
“这么漂亮的话你自己信吗?”许昼宣丢下淡淡一句,转身径直上楼去。
许远山的关心是假的,嘴里面说出来的每一丝爱都是假的,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为他请医生,也不过是为了怕影响到他考试成绩。哪怕是左手,也幸好是左手,在许远山看来。
回到房间,许昼宣脱掉校服外套,细细去看手臂上的伤。那上面早没有了药膏抚慰的痕迹,都已经被吸收完。他有些困倦,去浴室冲了澡,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走向书包,掏出林小满今天买的药袋,学着她今天的样子认真又给那红痕涂上一层。拿出口袋里那支橙色画笔,在旁边画了一只新的小蝴蝶。
手机上拍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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