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度扒完最后一口饭，摸摸半饱的肚子，意犹未尽搁下筷子。
要克制点，钱飒余提醒得对。
此时，安珀和徐度的想法无限趋于一致——千万不能把这只羊放跑了。
“老板，明天中午见。”徐度把桌椅藏在旁边的灌木丛，王肃和钱飒余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次性盒扔垃圾桶，然后一次性给安珀转了一个星期饭钱。
[支付宝到账1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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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二连三的收款提示音响起，安珀手机在口袋嗡嗡震动，财神爷图标跳了跳，和垃圾广告一样自启动，霸占整个屏幕。她还没来得及看，远处一阵喧哗彻底打破操场偏僻一角的安静。
“解散——”
教官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操场。整齐的方队猛地泄气，稀稀拉拉拖了一长条朝食堂的方向跑。
有几个显眼包，呜哇呜哇喊着口号，甩开膀子把所有人丢在后面。
“冲啊！甜甜的南瓜我来了。”
“南瓜是我的，后面的通通刮盆底。”
“哈哈哈，学长学姐纯粹是一群蠢蛋。啊！南瓜闻起来又鲜又甜，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去。”
安栗凭借电动轮椅的速度优势，完美跟在显眼包们的后面。临跑到一半的时候，安栗操纵操作杆，横穿绿油油的人群，再跑个两分钟，马上到……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小胖手从侧面闪过来，把住轮椅后面的杆子，一拉。
电动轮椅小幅度腾空而起，一秒融入绿色大军。
“啊啊。”本子塞在屁股下面了，安栗双手疯狂比划，急得头上的呆毛飘来飘去。
“安栗，你在哪学的结印，挺好看。新出的仙侠剧？等会吃完饭教教我。”
“刚刚真吓死我了，安栗。幸亏我手快力气大，一下子把你拉回来了。不然卷到人群里，吃饭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我猜你昨天也是被挤远了，没吃上饭。下次我推你走，保证你一顿不落。”
拉安栗回来是她的邻居，身高和体重全部是180，在一群升入初中的小萝卜头里傲视群雄。
安栗虽然不用军训，但有些融入集体的活动还是得参加。教官索性把她安排在180旁边，第一排的位置。既方便教官照顾，安栗又来去自如。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180是个话痨。
“安栗，你闻到没？好香的油炸南瓜味。食堂终于拿出真本事了，不枉我努力练健美操考一中。”
哦，据180所说她本可以稳稳上家旁边的实验七中。无奈老一中的美食街太诱人了，于是她抱佛脚学了个健身操，终于擦线考上一中。
谁知道一中说变就变，一脚把全校师生踢到郊区来了。美食街没了，食堂比传闻中的还要闻风丧胆。
180边吃边哭，“早知道不努力了。”
电动轮椅急速碾过水墨石地面，发出沙沙声。
180以一夫当开，万夫莫开的气势推着安栗冲到打饭台。“阿姨，卤猪脚、肉沫茄子和炸南瓜。”
“哪有什么炸南瓜。”阿姨嘟囔几句，动作熟练舀上几勺，抖抖。
金黄色的黏稠体滑入餐盘，浅浅铺满底部，180不满，戳戳安栗的肩膀。“阿姨，多给点。我同学摔断了腿，要多吃点猪蹄补补。”
安栗艰难对上她的脑回路，努力抬起脚给阿姨看。
阿姨不情不愿加了几块猪蹄。
餐盘终于有了满满当当的样子，180喜滋滋将饭扔到安栗怀里，推着轮椅到了个靠窗的座位。
“安栗，有你在，阿姨菜都能多打点，我昨天根本没吃饱。”
“是煮南瓜？我闻错了？”
说着没吃饱的180率先把筷子伸向南瓜。
黏黏的、黄黄的，形似某种物体的南瓜裹满筷子，径直塞进嘴里。
安栗皱起眉，呆毛竖成天线，抗拒地看着同样在自己餐盘的东西。
“呕——”
180含着筷子，表情呆滞。
“妈呀，齁甜，大厨的糖不要钱吗？”
“喂猪吗？煮成一滩怕我咽不下？”
“猪的伙食应该比我们好。”
“为什么我要对食堂抱有幻想？我应该老老实实点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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