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云笙听了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慕月意外地抬头,正看见安宁郡主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表哥!你怎……”
“好了,”萧珩语气如常,打断道:“你爱打抱不平,这是好的,但也要持身公正。若做不到,就别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安宁郡主被说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在眼圈里滚着,不肯落下,倔强地盯着萧珩。
萧珩没再多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举步离开了御花园。
“四哥,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即便是这个道理,你就不能说得缓和些吗?瞧把这些娇滴滴的姑娘说得,都要哭鼻子了。”
箫策跟着他,一行走一行打趣,又道:“你瞧三哥,就很会和稀泥……”
话未说完,见萧昀神色不好,萧策立即转移了话题。
这边花园里,安宁郡主讪了一会儿,干脆甩手走了,云笙恶狠狠地盯了慕月一眼,心里已经盘算了一百种回家告状的方式。
慕月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回想刚才萧珩一反常态当众替自己说话,有些困惑。按照他的性子,怎么会当众下郡主的面子呢?
她不及细思,低头将簪子在手中转着,心道:父亲母亲,从这根簪子开始,你们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拿回来。
……
赏秋会结束,越皇后又遣宫人请众人去畅音阁听戏。云笙被宸王盖章为“贼”,闹了个没脸,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告退,反正她今日本就只是走个过场。
想那梁王方才替自己发声,看来是个可以依靠的。他没有母家支持,将来……还不是得好好待她,要倚仗忠毅侯府?
思及于此,云笙便也释怀了:且让慕月那个死丫头再得意几天。
慕月被安乐公主拖着,与梁王都坐在皇后身后的桌边。而皇后正与皇贵妃相邻而坐,于是慕月就与萧珩隔着一条小小的空隙。
台上唱的是《目莲救母》,慕月看得津津有味,连茶水都忘了喝。
萧珩对戏没兴趣,没事找事,让宫人递了个小巧的勺子来剔石榴玩。一折戏唱完,剥了一碗石榴籽,示意宫人递到公主的桌上。
“四哥,谢啦!”萧沁心安理得,享受所有兄长的宠爱。当然,也没忘了慕月。
她让宫人分了两碟。
慕月便也谢了萧珩,边吃边看。
萧沁嘟囔着:“这目连,他母亲悍恶,他倒是孝顺,即便母亲入了饿鬼道,也要千方百计让母亲吃饱。慕月,你说这么恶的母亲,能生出这么好的儿子吗?这母亲,值得他这样做吗?”
慕月叹道:“在儿子眼里,母亲再有不是,也是自己母亲,十月怀胎,艰难分娩,给了自己生命的人,如何回报都不过分。况且,目连母亲的悍恶从未对着他,兴许他眼里的母亲,是个很良善的人呢。所以目连如此孝顺,也不足为奇。”
萧沁和慕月的话,是就戏论戏,说者无心,却听到了有心人耳中。
一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谁不知道梁王的生母,是陛下当年浅邸的医女,仗着精通医术,害得皇贵妃腹中的第一个孩子,刚生下来哭了两声便没了气息。
否则,以三皇子的才德品行,也许有机会在陛下那里得到更多重视与欣赏。
慕月后知后觉,瞥了一眼萧昀,他也是一个恶毒母亲的孩子。
原本因这出戏如坐针毡的他,因她刚才的话,竟投来一个感激的笑。
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慕月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心想:再装可怜看看呢?
就冲你要车裂李嬷嬷和婵娟,我也不会可怜你。
慕月正胡思乱想,听见萧沁嘀咕:“四哥又溜了。”
她回头只看见萧珩大步离去的背影。
不一会儿,安宁郡主寻了个借口跟了出去,远远缀在后头,一路跟着走到了那片假山处。
萧珩倚着一块山石,百无聊赖地朝湖里弹小石子,每一颗都精准地砸破水波纹的中心,并由此扩散出一圈圈水纹。
身后的爬山虎,被风吹得如晃动的团团火焰刺目,更衬出四殿下的清贵超逸。
崔珞遥遥望着,再次为这个人心折。若要放手,真是不甘心。
萧珩却此毫无察觉。听阿柒说,那年慕月将给他做的荷包扔进湖里以后,就是坐在这里偷偷哭了很久,从此再也不搭理他。
那时他想:也好,省得将来生出祸事。
前些天也是在这里,梁王从群玉湖中救了她。
这好像是老天故意讥讽他的玩笑。
安宁郡主走近,笑问:“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吹风?”
萧珩继续弹着石子:“我想静一静,你去别处玩吧。”
“是因为慕月吗?她也忒不知好歹,拿姑母失子的伤心事跟梁王献殷勤,这种周旋在几个男人中的女人,必然不安于……”
这话似乎并未刺激到萧珩,他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她是不是献殷勤我不知道,你这肯定是巴巴跑来献殷勤。”
崔珞脸上如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又愧又恨。皆因萧珩的话,实在是说到了痛处。
萧珩还想质问那天慕月落水之事,又觉得最好不要在回禀太后,明确做出处置之前走漏风声,便抬腿穿过假山下的小路离开了这里。
安宁被撂在原地,进退不得。以前表哥从未对她说过这些重话,今日一而再地训她,都是因为慕月!
那日,没让她死在湖里,真是失策!
她气地一路踢打湖边的花草,又将石子往湖里踢,忽然背后受到一股大力,身子不受控制,尖叫着摔进了群玉湖。
安宁郡主惊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越挣扎越呛水。
她的丫鬟方才被她屏退,过了好一会儿等不到郡主,才不放心过来看情况,结果只看到一条披帛飘在湖面上,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跑去外头求救。
萧珩回到畅音阁时,原本听戏听得有些无聊困乏的千金们,立即又焕发了活力,一个个坐得笔挺,神采奕奕。
这微妙的变化,落在萧昀眼中,只觉刺目。
虽说都是皇子,他和萧珩却是云泥之别。父皇的宠爱是如此,就连这些大家千金也都如此势利,越发让他不甘。
此时再看一旁的慕月,更觉与众不同,品行高洁。不愧是生带凤命的女子,眼光不凡。
满场唯有慕月和萧沁,没有注意到萧珩回来,两个人挨在一块,看台上的《秦香莲》看得泪眼婆娑。
尤其是演到秦香莲带着两个孩子沿街跪地乞讨的时候,两个人一时入戏,都褪下了手镯戒指,让丫头们往台上秦香莲的手边扔。
皇后娘娘看了直笑:“傻孩子,本宫备了赏钱的。”
皇贵妃道:“安乐公主心善,都是皇后言传身教,才得如此。”
“那也多亏了几个哥哥以身作则,尤其是珩儿。他身边好几个亲随,都是从路边收养回来的可怜孩子。兄妹感情好,耳濡目染……”
众人这一日旁观下来,渐渐都察觉出来,皇后与皇贵妃在外看似分庭抗礼,实际并不针锋相对。两人行动言语上,也一直互相敬着,有种看不见的默契。
今上果然厉害,居然能让后宫如此和谐!
只有安乐公主,早就习以为常,直愣愣地问:“皇贵妃娘娘,您怎么只夸我不夸慕月啊,我都不好意思啦。”
“沁儿……这是该与长辈说的话吗?”越皇后难得严肃地批评她,公主立即起身跟皇贵妃行礼请罪:“是沁儿说话失了规矩,请皇贵妃见谅。”
皇贵妃摆了摆手:“一家子玩笑何必那么严肃。慕姑娘是老佛爷膝下长大,自然是极好的,哪里还需要本宫夸呢?”
这话说得众人心中亮堂,皇贵妃是真不待见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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