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一刻没有停留地走出办公室。
十分钟后,她回到家中,打开门,两个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余小姐,又见面了。”
名叫“盐”的女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她点头,“你们来了。”
她没有半点震惊,因为几人的见面,本就是几分钟前她约好的。
“嗷嗷嗷嗷嗷嗷!”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忽然出现的、奶声奶气的嚎叫声打断,另一个男人怀里,一只灰白色的雪豹猛地扑向余淼淼。
余淼淼被这个“庞然大物”撞得接连后退,倒在椅子上。
幼崽一天一个样,半个月不见,大了好几圈,却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体型一样,使劲地在余淼淼身上蹭来蹭去,还试图把大脑袋埋进她的领口。
余淼淼两只手卡在小白的腋下,想把它拉开
一旁的爸爸妈妈也试图帮忙,但幼崽抱得更紧了。
“嗷呜,嗷嗷,嗷!”
消失,坏,抱!
她从小白的叫声中听出了几个破碎的短语,推拒的动作放轻。
她把幼崽的脑袋扶正,直视那双烟灰色的眼睛——既然会说话了,那就用讲道理的方式沟通。
“我要去救你的另一位饲养员,不要闹,听话。”
幼崽像是听明白了,眨巴着大眼睛,乖乖蹲在余淼淼的膝上。
“嗷呜,嗷”
听话,救!
爸爸趁机把小白抱进怀里,妈妈说起正事:“余小姐,我的力量比银强一些,这次,由我来帮你。”
余淼淼颔首,“好”
接着把地址发给盐。
盐打开地图软件,对比着距离,下了判断,“虽然有点远,不过没问题。”
余淼淼的手被盐握住,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涌入身体,血肉、骨骼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震颤,仿佛跟什么共鸣着,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鸣声渐渐变大,连意识也恍惚起来。
这就是空间跳跃的感觉吗?
在噪鸣彻底覆盖听觉的前一刻,她听见盐的声音响起,“可能有点难受,忍一忍。”
像是一瞬间,又在是在凝固的时空中渡过了漫长的数个小时,余淼淼猛地睁开眼,腿一软,跪在地上。
她捂着胸膛,忍受着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身体像是被打碎成粉末后又重组,从每一个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在大脑皮层汇聚,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也许会直接昏厥过去。
“哎呀,余小姐,你没事吧?”
盐赶紧把余淼淼扶起来,“我还从没带人走过这么远呢。”
“没事。”
余淼淼扶着墙喘息,不忘拿出手机定位,离江澄一的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准确度惊人。
缓了几分钟,第一波疼痛褪去,她直起身,打量四周的景色。
这是一个僻静的巷子,依稀可以听见不远处热闹的人声。
盐兴致勃勃:“余小姐,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救人,我打架可厉害了!”
余淼淼摇头,“谢谢,不过用不着打架。”
盐失落,“好吧。”
两人约定好明天早上七点在同一地点见面,盐摆摆手,身影在空气中消失。
余淼淼跟随着导航走出大街,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12月的H市午后像一块剔透的冰,干净又散发着寒气,气温只有零下几度,她身上的这些衣物,远远不够御寒,不少人朝她单薄的衣着投来疑惑的目光,认为又是一个不做攻略的游客。
她置若罔闻,大步朝江澄一所在的小区走去。
依照程诺提供的详细地址,她很快找到具体的楼栋和楼层,在一扇门前站定。
余淼淼先是轻轻敲门,没有人回应,可她分明听见,一门之隔,极近的地方,有细微的呼吸声。
于是她用力地,重重地敲打着门,一直敲了好几分钟,期间,邻居被吵得打开门,刚准备骂两句,可看清余淼淼敲的是谁的门,立刻关门,一句话都没说。
大门终于被打开,缝隙间一道锁链晃荡。女人谨慎地露出半张脸,看见来人后,瞳孔紧缩,“怎么是你!”
她的声音尖利而嫌恶。
“江阿姨,下午好。”余淼淼说:“我来接江澄一回学校。”
“澄一在医院,不在这里!”
江雁岚匆匆回了一句,就想关门。
然而余淼淼紧紧扣着门,不让对方关上。
她冲室内大喊,“江澄一!”
没有回应。
江雁岚看准机会,狠狠关上门,留下一声巨大的轰鸣。
余淼淼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邻居不知何时开了门,小声冲她喊:“小姑娘,你来找她做什么?”
余淼淼回头,“她……拿走了我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没想到她还会干出这种事!”
邻居满脸鄙夷,“这种女的,怪不得她老公当年宁愿净身出户跟小三走,也不要她。”
“这女的力气又大,脾气又暴躁,你这么做是拿不回来的,说不定还会被打。要不还是报警吧,不过警察来了好几回了,没啥用处……”
邻居还在热心的想着主意,余淼淼却摇头,“我已经知道要怎么拿回来了。”
-
江雁岚关上门,不安地在客厅里踱了几圈,深呼吸几口,对着穿衣镜,把稍有些凌乱的鬓发抹平,去厨房端了饭菜,往深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打开房门,里面是很普通的卧室。
卫生间、床铺、书桌一应俱全,奇怪的是,在房门口,竟然加装了铁栅栏,连窗户也安装上了缝隙狭小的栏杆,这让房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监狱。
而江澄一,就是监狱里唯一的囚徒。
她冲着栏杆内温柔地笑起来,“澄一,来吃饭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江澄一坐在窗前,透过铁栏杆看着外面,他额头围着一圈白纱布,有淡淡的血色沁出,脸色苍白,神色却很平静。
她在铁栏杆上打开一道小门,把饭菜送进去,一边念叨:“再怎么跟妈妈赌气,饭还是要吃的,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伤口记得换药,我放在你床头的柜子里面。”
“你的退学证明已经下来了,我联系了二中的老师,你上一次高考的成绩很好,他们同意接收你的学籍,不过你还是居家复读,我给你买的书要开始看了,今年高考改革,很多题型和以前不太一样。”
“澄一,听到没有?”
“澄一,说话。”
“澄一,说话!”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后,握着栏杆,猛烈摇晃起来,“澄一,说话,听到没有!说话!!!说话!!!!”
随着她疯狂的摇晃,饭菜被撞倒,汤汁菜叶散落一地。
依然没有回应。
江雁岚顺着栏杆跪倒,额头贴在冰冷的铁杆,忽然哽咽起来。
“澄一,不要这样对妈妈好不好,不要不理妈妈,你想要什么,跟妈妈说好不好,妈妈都给你!”
她的眼眶通红,原本理顺的头发重新变得散乱,神色绝望又祈求,与被禁锢在房间的江澄一相比,更像是一个困在囚笼中的犯人。
她哀哀地哭了许久,终于擦掉眼泪,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澄一,妈妈又冲动了,我再去给你盛一份饭。”
江澄一终于回头,在江雁岚惊喜的神色中,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淼淼是不是来了?”
女人脸色微变,“什么淼淼,没有人来过。”
江澄一的语气笃定,“你在说谎,我听见她的声音了。”
江雁岚冷笑:“好、好,你猜得没错,她是来了。”
江澄一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
女人看着儿子骤然温柔下来的眉眼,一股怒火涌起。
“你以为她有多在乎你吗!”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为她受了伤,得到过一点回报吗?你消失这么久,她给过你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个电话吗?”
“你觉得她来找你,是很关心你吗?我告诉你,我随便糊弄几句,她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问!”
“你想跟她离开,绝对不可能!”
江澄一没有因江雁岚的话产生丝毫动摇,他重新望向窗外,勾起唇角。
“我相信她。”
-
余淼淼乘电梯下楼,脑袋还回忆着刚才门缝中那一瞥的景象。
她当然不会觉得,直接上门要人,江雁岚就乖乖会把人给交出来。刚刚敲门,不过是为了确认室内环境,以及……江澄一的位置。
下楼后,她顺着楼栋转了一圈。
这是个高档小区,每栋楼的间隔很大,中间用绿化带做遮挡,她仰起头,数到江澄一所在的10楼,再定位到朝南的那个窗户。
刚刚传出声响的,就是那个房间,如果没猜错的话,江澄一就在那里。
余淼淼等到入夜,天色昏暗,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变成原型,纵身一跃,跳到树上,又从树梢跳上外墙。
幸好北方的外墙都有一层保温材料,比较柔软,爪子扎得进去,如果是南方的水泥墙,余淼淼只能考虑动用发力了。
她就这样爬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花了半个小时,总算爬到十楼。
她从墙上拔出一只爪子,用爪尖敲了敲玻璃。
因为攀爬,余淼淼已经没什么力气,敲击的声音也小得几乎听不见。
正当她准备积蓄力气,用力敲一敲时,窗户忽然被打开。
“你来了。”
平静而笃定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微笑意,没有丝毫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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