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色赫的电话打来,杜川生教授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头瞪目。
在杜川生立即起身抬步去接电话时,其他人也先后跟了过去。
来接待杜川生研究小组的、自治区草原局治蝗小组负责人杨志勤也随杜川生大步来到招待所前的接线处。
一群人围在四周,候着杜川生接电话。许多人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但见杜教授表情郑重,迟予教授几人都在专注地观望杜教授接线时的表情,便也在胸腔里生出些许莫名的忐忑。
杜川生靠着老旧的木质长桌,左手无意识地抠弄长桌边角被虫蛀的痕迹,右手握紧话筒,微微歪着脑袋,专注听话筒里呼色赫公社陈社长一字一顿仔细转述的内容。
十几秒钟后,杜川生便开口请陈社长等一下,随即左手掏兜。没摸出笔记本来,转头便着急忙慌地朝着迟予教授他们伸手。
偏生迟予教授居然还看懂了杜教授之所急,立即抽出自己衣兜里的笔记本,摊开在空白页放在杜川生面前的长桌上,又拔出胸口别着的钢笔,拔盖后递到杜川生手里。
杜川生手指轻搓转了一下钢笔,在本子顶端划拉出流畅的线条,这才开口道:“陈社长,你说吧。”
围在四周的人心情莫名得更紧绷了,只是遥远的呼伦贝尔草原上一个小姑娘的电话而已,还是由呼色赫公社拥有长途信号电话的陈社长转述的一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信息而已……
大家正努力降低自己的期待,脑内用一些话术安抚自己的激动。
可这时候杜川生教授忽然一脸郑重地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书写了起来,迟予教授站在杜川生身侧,低头望着杜川生书写下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无声跟读,表情也变得愈发专注严肃。
“什么?”丁大同小声呢喃一句,轻声地迈大步,站到迟予教授身后。
塔米尔又走到丁大同身侧,一起探头去看杜教授写下的字——
【用大量植物油稀释后做药剂喷洒,小梅使用的类似药剂稀释比例可做参考,为……】
【与稀土(不要用沙子)或有机肥料(羊粪肥为优质有机肥,可使用)混匀后使用,小梅做兽医使用的药粉类稀释剂比例可做参考,4斤比100斤。草原泼洒使用,可稀释得更厉害些
推测无碍……】
【就地捕捉飞蝗使之被绿僵菌寄生后从寒冷的上风区域放生观察飞蝗死前迁飞移动范围大小、区域总长根据经验数据来安排隔多大一片区域放生多少病虫……】
【虽然杜教授的研究小组和现有相关资料暂时未显示绿僵菌对人类有害但泼洒使用时谨慎起见
【如果附近有农药加工制作厂或可请工厂代工混入制作农药的湿润剂然后兑水喷洒。此条仅为无责任推测未必可行。源于之前阅读的与农药制作相关的书籍药粉混入湿润剂后再兑水可使药液在虫体表面上湿润传播并展开。这种湿润剂的具体成分如何是否会杀死绿僵菌使菌群失去活性仍需杜教授带队研究……】
【绿僵菌毕竟也是细菌只要有营养就能活养殖业中的渔业等都会使用饵料浮游生物、植物、虫子等物质通过搅碎烘干等手段制作的营养物质。这种营养具体是什么杜教授的研究小组一定比我专业还请杜教授和迟教授带着研究小组来选择符合绿僵菌存活需求的饵料与绿僵菌搅拌稀释后可保证绿僵菌在一定时间内的存活延长它发挥作用的时间段然后进行喷洒或许能更有效地帮助绿僵菌完成寄生任务……】
【在有较好土壤环境、草植环境下绿僵菌进入自然环境后能在土壤和草植中自行摄取生命所需应该可以直接兑水喷洒吧……】
这通电话远比所有人预想的都更长杨志勤站在人群中探头阅读过杜教授写下的一行又一行文字后终于理解了杜教授为什么要打这一通电话。
专家们在投入研究的时候有一个巨大的需要探索的表格需要填满一直全身投入研究所有推断哪怕只是个随想都需要大量时间精力来验证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也使杜教授的研究小组围绕着当下拟定的课题无限延伸直至穷尽更宏观的东西列出来了反而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给整个宏观的内容做条目畅想。
而林雪君虽然没有研究小组那么专业也没办法按照流程一条条去细化深入研究。但反而因此对这项工作有了更宏观的推想在杜教授他们做深入研究时还没来得及思考的、研究后期才会涉及的【如何使用】这一条项居然有着非常系统的、极
有逻辑性的、超乎想象全面的推演与统计。
杜教授他们被临时授命赶过来的路上也推想到了一些使用方法但他们脑中想的太多太细太纷杂反而没有林雪君列的这些大项这么全面清晰。
林雪君猜想到的、天马行空的几项可能性杜教授他们也还未及想到。
在这一瞬间杨志勤忽然恍惚觉得林雪君不是一个年轻的有想法有天赋的孩子而是个格局高、思虑周全、涉猎广阔的研究项目、研究方法、研究方向提出者、发起者。
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人她过往做的那些事明明像是许多许多人穷尽时间和智慧才能想到的。
偏偏她就是那么一个人……
当来自呼色赫公社的电话被挂断杜川生教授转过头与杨志勤对视后开口道:
“分批行动吧我们一起商量安排一部分人留下来做研究分析和后勤支撑另一部分人带上必备用品直接出发去灾区。
“杨同志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4个小时后迟予教授带一小队人留在呼市做支持工作杜川生教授出发去敕勒川草原。
杨志勤主任派出手下能力最突出的干事陪着杜教授去做先锋军自己则留下整理好更多更全的物资做第二轮出发队伍。
与此同时在杨志勤向上汇报后与更上层的领导达成共识紧急打了一串电话向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呼色赫公社下达急调任务——
请林同志接到调令后作为临时任命的‘抗灾治蝗小组特需高级专员’立即出发到呼市草原局联系杨志勤的‘治蝗小组’就任救急。
……
……
林雪君还没当妈却整天操当妈的心。
沃勒今年带回来的小秃头烧很快退了头上的外伤也渐渐康复结痂胃口不错长得也挺好
她每天惦记着看一看生怕它长大了成条秃狼叫小狐狸之类美貌动物嘲笑嫌弃。
于是开始四处搜罗偏方今天给抹点生姜明天手蘸温水按摩后天给糊点草药……
因为天天揪着它尝试着给它生发林雪君带小秃子的上心程度渐渐超过了去年带小银狼和前年带灰风。
小秃
子大概因为小时受伤的关系胆子特别小。林雪君渐渐跟它建立起联系后它开始天天黏她。把它交给阿尔丘带它就成宿成宿的哀嚎仿佛阿尔丘**它一样。
林雪君没办法只好出门干活的时候将它揣在蒙古袍上襟里晚上睡觉将它丢在脚边这待遇快赶上当年的沃勒和糖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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