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当前,穆衍显然也已将这来之不易的宝贝忘却脑后。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先别管了,保命要紧。”
现在掉头跑回去拿药,与送死无异。
“别担心,我拿上了,”青玉方拍了拍挎着的药箱,“天山雪芝太名贵,我怕被他们搜刮了去,便悄悄带出来了。”
江沁月狠狠地松了口气:“太好了!玉方,你真是这世上顶顶可靠的人!”
说话间,几人的脚步也没有慢下来分毫,甚至他们也无法确定,到底还要跑出多远才能真正的安全。
不过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
穆衍是上过战场的,青玉方是常年在外游历行走的,他们的体能自是不用说,一口气跑出十里八里轻轻松松。
然而江沁月一个体测跑八百米都能去了半条命的,已然快要撑不住了。
双腿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只能靠本能腾挪着步子向前,她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也泛出淡淡的血腥味。
更要命的是,那该死的折磨人的毒痛,此刻似乎又开始隐隐发作。
江沁月心里叫苦不迭,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无疑是给她本就艰难的逃命之路又上了一道酷刑。
穆衍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拖着她一路连走带跑直到现在,他微妙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
“沁月!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他回头见她脸色煞白,被吓了一跳。
青玉方闻言一看,也关切地问她怎么样。
“大概是跑太累了,天热又中了暑气,”江沁月勉力笑了笑,“我没事,走慢些缓一缓就好。”
现在远不是能歇息的时候,况且她觉得自己还撑得住,也不想让他们忧心。
其实此刻三人各有各的狼狈,发髻汗湿凌乱,衣衫脏污破损,从容气度尽失。
“殿下,回了京城……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们啊!一定要告到中央去啊!”江沁月提起精神来想活跃一下气氛。
“嗯,不会放过他们的。”穆衍平淡而笃定。
三人一刻也不敢停,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日头已经又向西偏了几分时,终于看到了几户人家。
等他们走近前去才发现,这些人家已经荒废破败,屋主人早已不知所踪,大概是被山匪迫害得不堪其扰,搬走避难去了。
“寻一间干净些的屋子,将就一晚上吧,”穆衍道,“今天肯定是走不到城里的,我们休整一下,等等云霏和云霞。”
“他们找得到我们吗?会不会以为我们直接往义水城去了?”青玉方问道。
穆衍倒是丝毫不担心:“不会,我一路留了记号,他们看得到。”
江沁月对于休整一夜的提议也是喜闻乐见。
一路走来,沉寂已久的毒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张院判曾叮嘱过她尽量不要剧烈运动,否则可能激发毒性发作。
这一路都强忍着故作轻松,行至此处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江沁月下意识地迈步想要跟上前面二人,却再也支持不住被奔波疲惫和蚀骨疼痛折磨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双腿一软就要向前栽去,穆衍急忙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稳稳接住。
“沁月?”他这才注意到,江沁月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身上的衣衫已被涔涔冷汗浸透。
她这副痛苦而脆弱的模样似曾相识,穆衍一下子变了脸色。
“是不是毒发了?药,那个止疼药丸你带了吗?”
穆衍僵着身子完全不敢动作,生怕一丝一毫的牵扯都会加剧她的痛楚。
江沁月靠在他怀里,虚弱无力地点点头:“我随身带着的。”
她颤抖着将手伸向衣袖里的暗袋,却只摸到了一片菲薄的布料。
随身携带的小药瓶不翼而飞——或许是在逃命的路上一不小心跑丢了。
江沁月瞬间如坠冰窟。
“殿、殿下,药……好像被我……弄丢了。”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慌张,她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怎么回事?”青玉方见状自然也知道江沁月不可能是简单地累着热着了,一时却没听明白他们的话。
她二话不说便要去搭江沁月的脉,江沁月不自在地躲开,将手缩回了袖中。
“青神医,沁月没找你瞧过她的毒么?”穆衍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她之前说会自己找你帮忙看看。”
青玉方闻言神色一凝:“什么毒?她从未和我提过。”
“你可知西辽的七星堂?”穆衍问道,“是他们的毒,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太医院那群蠢货也束手无策,一直拿药吊着。”
“七星堂?略有耳闻,”青玉方点点头,意识到此事大概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沁月抬到屋里去,殿下再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穆衍拦腰抱起江沁月,她痛得闷哼一声。
“忍一忍,会没事的。”穆衍温声安抚她,却也只是徒劳。
他们找了间靠里边干净些的屋子暂且安顿,穆衍将刺杀中毒之事长话短说讲了一遍。
“上次我问她,她说是做点心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了。”青玉方看着江沁月掌心上那道疤,暗骂自己当时为何不多问两句。
“关于此毒,青神医可有头绪?可还有办法解毒?”
青玉方微蹙着眉不说话。
“……那能否暂且压制毒性,缓解一下毒发之痛?”
若是听这三言两语便能想出法子解毒,那青玉方就不止是神医,已经奔着神仙去了。
要在这荒山野岭间配出药,穆衍亦觉得自己是在强人所难。
“我先施针试试,看能不能缓解疼痛。”青玉方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劳烦殿下稍微按着沁月一些,不然我不好下针。”
穆衍让江沁月平躺在自己膝头上,压制住了她因为疼痛而不安分乱动的手脚,青玉方也在几个穴位上快速下了针。
好在施针是有用的,江沁月感觉身上松快了很多,还朝青玉方笑了笑。
青玉方一点也笑不出来,绷着脸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反正也死不了,没必要让你白费心嘛……”江沁月心虚地笑了笑,“而且那人说解药必须七日内服下,早都过了时间了。”
“你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青玉方别开脸去,“被毒死的话小心连全尸都保不住,从内而外烂成一滩泥。”
江沁月嘿嘿一笑,心道肯定不会的,除非她倒大霉得在这个世界过一辈子。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以针刺之法缓解这毒痛,其实是杯水车薪,见效快,去效也快。
青玉方又重新施了几次针,渐渐地也有些无济于事。
“公子!”踏着夕阳余晖,云霏与云霞推门而入。
与山匪们缠斗了一阵,确定给穆衍三人留够了逃跑时间后,兄妹二人便弃了马车,直接上马甩掉了身后的追兵。
黑风寨的总寨定然就在这附近,援兵源源不断,仅凭他们二人如何杀得干净?
他们顺着穆衍一路留下的隐秘标记找了过来,脸上身上都沾满了不知是哪方的血,看起来骇人极了。
“你们没事吧?伤得严重吗?”穆衍问道。
“没事,一些皮外伤罢了,沾的基本上都是他们的血。”兄妹二人在墙角边靠坐下来,虽然伤得不重,但他们已是筋疲力竭。
青玉方头也没抬:“药箱里有伤药,和纱布放在一起的,你们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们这才注意到这边三人情况不妙,云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江姑娘这是怎么了?”
“毒发了,药丢了。”穆衍言简意赅,“云霏,地图在你那,你看看我们离义水城还有多远?”
到了城里就能弄到药材,事情便还可转圜。
“今日之内是到不了了,况且这边不大太平,晚上是有宵禁的。”云霏道,“青神医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云霞看他如白痴一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反反复复施针几轮,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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