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虽然很不满大家的行为，可是面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外公。
她怎么也没办法冲老人家发火。
一口怒气憋在心口，全部默默指向了叶庭。
哥哥真是太过分了。他真的是一直把她当小孩子了！
凭吊完了外婆，整个屋里陷入了沉默。
主要也是因为外公耳背，叶秋的声音又过于绵软。
好几次开口，外公都没有回答。
既然已经来了，总还是要问出点什么才好。
当初，她问外婆的时候，外婆总说那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主要好好学习就行，不要参和大人的事。
等到她结婚生子以后，再告诉她，她自然就懂了。
可是，外婆没能等来她的结婚生子，她也还没有理解懂得自懂的道理。
当时，叶妈妈去世的时候，外婆病倒了，很多事情都是外公和叶爸爸去处理，他应该知道的不少。
叶秋硬着头皮，大声冲着外公喊话。
这次，外公听清楚了，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
外公拿起烟杆吧嗒了两口，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磕了磕烟嘴。
“你妈妈没那么脆弱，其实从小就是很要强的一个人。”
外公说一句又停顿一会，若有所思，又说道，“主要还是你爸妈性格不和，两个人结婚没多久就吵架，吵的不可开交。
原本还以为有了孩子可以调剂一下，结果生活压力大了，你爸脾气也跟着大了。
原本你爸妈打算离婚的，结果意外又有了你。所以，又这么撑了好几年。”
叶秋对父母的关系没有太多印象了，只隐约记得爸妈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少。
爸爸视乎一直在忙工作，很少看到他们吵架。
看样子是背着她吵了。
可是，就算是离婚，以叶妈妈的能力和心态也不至于到了结自己的份上。
“外公，你也觉得我妈妈是自/杀吗？我不相信。”叶秋蹙眉，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外公叹气，“警/察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而且楼下的现场不少人呢，确实没有别人。如果是意外，总是有挣扎的痕迹或者呼喊声。”
“没有，没有人听到。”
时间匆匆而行。
原本他们快下午才到，闲聊了一下午，太阳已经偏西。
带着一丝暖意的秋阳，在叶秋的眼中充满了落寞的情绪。
她不相信，她的妈妈这么爱笑，怎么可能就此离开。
她和外公又闲聊了两句，让池默陪着外公，自己到隔壁领居家挨个问一问。
总有人能提供一些不同的信息。
她让池默打开后备箱，将南城的伴手礼拎了两盒出来。
以前，妈妈忙得时候，最爱将自己放在隔壁的王奶奶家，或许她可以可能知道。
很久以前来老街，原本也是打算找王奶奶聊一聊。
不巧，那次王奶奶的外孙女结婚，她去了女儿家呆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还有，妈妈的闺蜜吴爱英阿姨，也不在。导致她基本空手而归。
这次回来，她提前打听到了，她们都在。应该会有收获。
当她敲开王奶奶家的门时候，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开的门，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长相清秀。
她见过王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这个女孩有几分王奶奶年轻时候的韵味。
她猜到了，这个女孩是王奶奶的小外孙女。
女孩帮她引进家门，带到了王奶奶的房间。
王奶奶正半坐在单人沙发上，带着老花镜，屈着眼睛，远距离地看着手机。
看到她先是一愣，立刻就认出她来了，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嘴里念念有词，“真像啊。和你妈太像了。”
一般女儿不是都像爸爸吗？
叶秋抿唇笑了笑，问了王奶奶好，闲聊好一会她目前的状况，才把话题转入了正题。
问及她的妈妈，王奶奶也是惋惜的态度，夸她妈妈工作认真负责，经常加班，所以，她经常都是在王奶奶家睡着的。
等半夜下班以后，叶妈妈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家。
王奶奶指了指客厅的方向，那个女孩叫王思霖，还是她从小的玩伴呢。
叶秋下意识的看向门外，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案件中说她妈妈自/杀的事情，王奶奶也很不理解。
叶秋又试探性地问，爸妈吵架的事情。
王奶奶确认，确有其事。
有一阵子经常吵架，后来，叶爸爸就很少回来了。
叶秋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会在母亲去世不久就结婚了。原来是早已经打算离婚了。
这段不得不维持的婚姻早就病入腠理。
屋外的天色又暗了几分。
叶秋和王奶奶聊天的内容已经变成了不断的重复，她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告辞。
王奶奶很舍不得她，毕竟也是小时候带着身边好几年。
她说明天再来，王奶奶很开心，约好了一定要过来吃个饭。
王奶奶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反复摸了摸她的手还多次，才松开。
拿手粗粒的手长着茧子，摸在手上带着一丝不太柔和的摩挲感，可是，却暖到了叶秋的心里。
王思霖也送她了，看她的眼神和她看对方的眼神一样，陌生。
叶秋走回车旁，又提了两袋伴手礼，去了另一边的吴爱英阿姨家。
叶秋刚走到门口，吴爱英正好准备出门买袋盐，家里的盐用完了，晚上做饭的份儿都不够。
吴爱英看到她来，立刻给儿子发了信息，让他下班回来带包盐回来。
两人并肩走进屋里。
叶秋对吴爱英的家更没多少印象了。
虽然也时常被妈妈带过来玩，但是，眼前的房子明显是新建的。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摸样。
叶秋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吴爱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和她聊天，问家常。
内容和王奶奶问的基本相差无几。
不过，对她还多了一份羡慕。因为叶秋从小学习不错，考了好大学，也算是他们这条老街里的小凤凰了。
只是，没人知道她没上班。
如果知道了，估计又是另一番评价吧。
好在，她成名早，光因为写作就在条街上出名，这一切盖过了她是否工作的缺失。
夜色渐渐袭来，吴爱英起身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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