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不安地抿了抿唇:“公子这是何意?”
陆景明眉头拧得更紧:“难不成是脑子磕坏了?”
阿离嗫嚅:“……没坏。”
“那为何明知故问?”陆景明向后一靠,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骂我的时候,不是脑子转得很快吗?”
他的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仅仅是认真凝视着她,一股强大的威压就如潮水般涌来,让阿离有些腿软。
她扶住身侧的靠枕,清了清嗓子:“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岂可相提并论。”
况且,我觉得我没骂错。
后面这句话,阿离没敢说出口。
“口是心非的骗子,”陆景明靠近她几分,黑眸沉沉,“你又在腹诽我些什么?”
阿离整个人都贴在车壁上,与他极近地对视着:“我、我在想,就为了买这一盒珍珠,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实在……”
陆景明微一挑眉,阿离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周遭也都是他的气息:“……实在太麻烦公子了。”
陆景明将她违心的神情尽收眼底,哼笑一声,起身坐回去:“姑娘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说我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个的。”
阿离撇撇嘴:“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吧。”
陆景明没理会她的打岔:“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阿离看了看满盒的珍珠,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诚实地点点头。
那盒子珍珠能卖好多钱呢。
陆景明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正要开口,又听得阿离道:“但这太贵重了,阿离不能收下。”
四周安静一瞬,阿离继续硬着头皮道:“阿离住在府上本就叨扰许多,无功不受禄,更何况阿离很快就会离开,实在有负公子的好意。”
话音刚落,马车已停在陆府门前,阿离掐准了时机,兔子似蹿了下去,倒把外面的魏婶吓了一跳。
他眼中的惊愕还未来得及消散,眼前已不见阿离的身影。
眼前的车帘掀起又放下,渗进来的几缕光线照出了陆景怒极反笑的脸。
下一刻,盒里的珍珠散落一地,发出无数清脆的撞击声,车外传来魏叔的关切:“公子?有什么事吗?”
陆景明掀帘下车,冷声吩咐:“近日若吴大人来访,第一时间通报我,不可耽搁。”
“是,公子。”
魏叔看着陆景明远去的背影,心想近日吴大人似乎来得过于勤了,且次次离去时神色都不大好,不知是与公子谈了什么。
*
城北郡守府。
吴勉坐在桌前焦头烂额,明明是新年的第一日,他却愁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书房门被推开,美妾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点心。
他训斥几句:“说了多少次,本官的书房不能随意进!”
“大人教训得是,妾晓得了。”她娇笑着放下托盘,走至吴勉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了他肩头,或轻或重地揉捏着。
吴勉面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可看见桌上的信件,又长长叹了口气。
“大人,在为何事烦忧?”美妾吐气如兰。
吴勉手指在信件上点了点:“还不是陆家的事情!这小子跟老子打擂台,倒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美妾觑着他的神色:“陆家?就是兴阳郡那家盐商?听说是极富贵的。”
“不是他家还能是谁?”
吴勉头疼得厉害,美妾抹了些安神香膏在指尖上,打着圈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石渠河的堵塞问题至少要开春后才能彻底解决,如今河上船只通行都要看他这个郡守的意思,可忌着王大人在此,对所有来求情的人,他只能一视同仁,不敢有偏私。
原本这样也没出什么事,可偏生陆家为彰显其皇商身份,盐船特意造得又大又重,五六艘这样的大船开过来,过石渠河时十回能堵八回。
每每陆家船只通行时,河上许久都不能进其他船,影响颇大,引得各方怨声载道。
吴勉本不欲理会,可有几回其他家商船的人都堵到了郡守府门前来,他想起陆景明先前与他说的,不可因私废公之类的话,便又去见了一趟陆景明。
陆景明便给他指了一条路:若有陆家商船驶来,一律先靠边等候,待其他船只经过后,再放行。
“那这样不影响贵府的生意吗?”吴勉问。
陆景明轻笑:“我家府上的生意皆有定数,且是朝廷钦点的,何谈影响?”
吴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陆景明继续道:“不过一段水路,想来父亲也不会介意,吴大人若仍有顾虑,晚辈可修书一封回府,解释此事。”
吴勉大为感激,这才敢着手去做。
可眼前这封信不是陆老爷写来的,又是谁?信里句句都在质问他,为何要故意阻拦陆家商船,迟迟拖着不肯放行。
陆景明那番话分明就是诓他的。
可吴勉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他不也是陆家人吗?
美妾仔细听着,嗓音如泉水叮咚,长眉轻蹙:“大人真是辛苦了,今日一早也是这位陆公子约大人出门的吗?”
吴勉靠在她怀中,缓缓点头。
收到陆景明邀约后,他不顾今日是大年初一,推掉了一切应酬往来,立刻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陆景明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听完他的话后,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吴勉见状更是气愤:“陆公子,你说现下该如何解决?”
陆景明只给了他一句话,照章办事,恕不能通融。
“这话如何能向陆老爷说?!”吴勉根本坐不住,陆老爷那封信里言辞激烈,只怕过不了几日就会亲临上溪郡,找他要个说法,界时每年送进他府里的雪花银只怕都要飞了。
“不行!我一定要将实情告知陆老爷!”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大人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吴勉钉在了原地。
陆景明又道:“去年上溪郡洪涝,朝廷拨下数十万灾银用于疏通河道、安置灾民,请问大人,这些银子都在哪儿呢?”
吴勉冷汗不止:“自然是都用于救灾了。”
陆景明瞧着他两股战战的模样:“是吗?沛九河四周少有人居,灾民能有几何?难不成这些灾银全部用作河道疏通,却还是未能疏通好?”
吴勉回身:“可这不是公子叫我这样做的,我——”
“大人慎言!”
吴勉一愣,陆景明脸上神情已不复方才:“晚辈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可有人证?可有书信记录?”
吴勉张着嘴,无话可说,当时他确实对这笔巨款起了贪污之心,可他实在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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