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少年比她更糊涂,他语气都变得染上几分不确定:“你……不是他老婆吗?”
周宝涂被这两个字砸得晃了一瞬,“……他这么和你说的吗?”
“我猜的。不对?‘不能告诉别人的,都可以那个人说。’你们不是这样的关系吗?以前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的。”
否则盛恢怎么会把他的存在告诉周宝涂。
“我们还没有……结婚。”那两个字她说得很慢,吐完了字舌尖都在发麻。
吞吞吐吐的,看得朝朝也局促起来。
“我不太懂,不好意思。”
结婚……两年前的周宝涂,倒是对这个话题很迫切。明明那时也像眼前的少年一样,什么都不懂。不过被患得患失弄得慌了,才紧巴巴地追在人身后跑。
现在,她有了目标和方向。而这目标还不小,尚且需要她花费不小的精力,也就没空操心结不结婚了。
“没关系。”她红着脸扯回话题,“你刚刚说,‘强行’,是什么意思?”
朝朝挠了挠脑袋,心想女朋友和老婆好像也差不多,索性就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能量场其实早就到衰竭期了,盛恢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些机器的钱都是他出的。他那工资……要养这么多机器,恐怕也没剩多少了吧。”
非自然能量场的寿命本就比常人要短很多。周宝涂在书上看过很多案例,不少研究者都在攻坚克难,要如何缩短采集非自然能量场数据的时间,才能避免异能者过早衰竭造成的损失。
机器本身和实验场地倒是不算难题,只是养护机器的能源和原料,价格都十分昂贵。
这间实验室设施条件已经算是顶尖了,再看周围的机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正因如此,周宝涂才误判了朝朝的“样本重要等级”。怪不得,那些工作人员对盛恢那么客气,可是又对朝朝不多关切。
看她满脸怔愣,朝朝心道大事不妙,“你不知道啊?”
“我、我……”周宝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说了句:“那是他的钱。”
“你不怪他?”少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你真别怪他,他没有拿钱出去乱花,只是……只是我比较耗钱。”
她猛摇头,“不会的,你别这么说。”
“谢谢,你人真好。”少年真心实意道了谢,还支支吾吾地叫了声:“宝涂,姐姐。”
他个子比周宝涂矮一些,也确实瘦小,令她油然而生出几分保护欲。
实验室的提示音响得突然,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氛围。
朝朝拿起电视遥控,调出门口的监控。
是盛恢。
他开门放人进来。
那人轻车熟路走进来,看见周宝涂坐在玻璃门内的沙发上,脚步一顿。
他停下来,似乎因为这幅画面感到不小的惊讶,眼神游移着,观察这两人的状态。
盛恢来接手,周宝涂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待着。她向朝朝递了个眼神,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微笑。
盛恢看着这一幕,更加诧异。
女孩走到他面前,嘴角轻轻勾着,眼睛一眨一眨,是邀功的神情。
“看来处得还行?”他明知故问。
她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一些,露出两颗牙齿,睫毛垂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问到你想问的了吗?”
女孩揪了揪挎包的带子,“问到啦,花了我一瓶酸奶呢。”
又瞥了眼后面扒着门框的小少年,低声道:“你先去看看他吧,我看他等得快哭了。”
盛恢收了笑,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
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周宝涂出去以后,朝朝一直没有把门关上,他等了又等,盛恢还是没有进来。
朝朝只好很不情愿地把玻璃门关上。要像以往那样,隔着玻璃罩子和外面那个人说话。
他神色失落,将要关门的时候,那人突然出声了。
“我进去坐坐?”
朝朝手还没伸回来,嘴角撇着,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却返回去把门推到最大,紧紧抵着墙。
盛恢走到桌边,看见桌上的空酸奶瓶。
“这个挺好喝的,你喜欢,我下次带一些来。”
朝朝跟着他坐下,“哦,好啊。”
他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过陌生,难得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拜托周宝涂转达的话,都还没来得传到他耳朵里呢。
“谢谢……谢谢你。”少年正情绪上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不熟练,支支吾吾地也要把话说完。
“我没什么可谢的。”
“其实,之前你每一次来,我都想说这句话。大哥哥,除了爸爸和妈妈,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朝朝只觉得这个人和其他大人不一样,他身上藏着秘密的味道,是一个无需向任何人倾诉的,哪怕再沉重,也始终让人甘之如饴的秘密。
和自己很像。
他选择抛掉那些前世的记忆,作为朝朝,活在这个世上。可爸爸妈妈离开了,爸爸因为他的自私,走得很痛苦。
他记得清楚,当年那场事故后,盛恢和他的同事都受了伤,他一个“看似脆弱”的小男孩倒是完好无损。
看守他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害怕和恐惧”,是比“讨厌”还伤人的东西。
是因为盛恢日复一日来探望,他才没找到机会寻死。
盛恢伤得不轻,每次都少话,往旁边一坐,也不管床上的男孩子脸色多难看,拿起床头桌上的水果就开始削皮。削完了递给他,他不接,就自己吃了,等水果吃完,就起身离开。
朝朝那时还恨他,把果篮藏在床底下。盛恢来了也不问,只短暂露出几丝疑惑,照样在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动也不动地,直到太阳下山,他才踩着黄昏的影子离开。
然后第二天,朝朝房间里就又多出一个果篮。
盛恢离开后,他也没放弃寻死的念头。不过总想着看那男人第二天来,被捉弄的反应,朝朝又觉得有些不想那么快死了。
差不多一个月后,盛恢的伤恢复得差不多。朝朝没想到会这么快,不仅是他这么觉得,盛恢的同事们似乎对这件事的反应更大。
朝朝五感异于常人,每天躺在床上,也能清楚听见外面传进来的说话声。那些后勤的工作人员无聊时,说起盛恢,说起他罕见的恢复能力,语气间竟隐隐透露些忌惮的味道。
他们觉得盛恢也是“怪物”?
朝朝突然很想说说话。他原本以为,失去了爸爸,这偌大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到底只有十几年的阅历,一时找不到支点,又被人类隔绝在外,活得茫茫然。
此刻却重新活了起来。
然而那天过后,盛恢却再也没来看过他。
他从很早开始,就失去了哭闹的资格。在这里似乎也不需要苦恼,他每天都过得很安逸,早睡早起,准时准点等待研究员进来拔他身上的管子,挨个记录完。然后继续睡觉,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只是那个唯一把他当“人”的人也不来了。
男孩的生存欲望迅速降低,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几夜,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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