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楚府,纪禾用的是禾记的名头,戴上面纱后,那管家也没多看,将纪禾安排给一个下人带路后便走了。
可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楚岁岁?
没等她多想,那仆人伸手一指敷衍道:“膳房就在前头,你自己去吧?”
纪禾刚来到膳房,还没踏进去便听见一阵争吵。
张管事在里头扯着嗓嗓子大喊:“还有没有规矩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她向前几步跨过门槛进入屋内。
里头两拨人争得面红耳赤,最中心的便是那李厨子,只见他梗着脖子在那头说着:“分明是你往那汤里头放了东西,怎能冤到我头上。”
“为厨者,最忌讳在食物中加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坏了味道事小,吃坏了肚子事可就大了。”说完指着那碗汤,“更何况这汤自我盖盖熬煮后便只有你打开放过东西。”
纪禾点头,食品安全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很重要,只是单靠后面那句话并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不过嘛,这个李厨子当初也是楚岁岁母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府内如果楚岁岁要想发展势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这些从前她母亲手底下的人里挑选。
古代没有监控这类物品,该怎么证明李厨子是无辜的呢?
她这还在思索着,张管事倒是先给他定了罪。
“好了老李,我知道你一直为安排你去干些切菜等杂活不满,但老夫人这汤你可是一直独揽的,怎么出事这会偏偏你没看着。”张管事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可比所有人知道李厨子多无辜,在老夫人汤里加虫子那人也是他安排的。
等把李厨子赶走,这膳房可就真正归他一手掌控了。
“且慢。”纪禾将盖子掀开,又在膳房里头走了一圈,“我已知晓是谁做的了。”
怎么可能!张管事与那仆役脸上声色有些不自然,这一没人证二没无证的,怎就知道谁干的。定是装的。
想到这,张管事便放下心来,这刚进来的人哪能知道这些,怕不是看了几本破话本子便觉得自己懂许多事。
他轻咳一声,“那便先听她的。”
话音刚落便揣着手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能惹出多大笑话。
只见纪禾来到案桌旁,纤纤玉手向那几处案板一指,“左侧的是那仆役所用案板,右侧的是李厨子的可对?”
膳房内众人互相惊诧对视,连连称道:“所言极是。”就连张管事也将揣着的手放下,奇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纪禾又指着锅里还在蹬腿的金龟子,“若是李厨子放食材时没注意,此刻这虫怕不是藏在汤里,只有翻搅时才得浮出。”
“可现在它却和这胡荽一起浮在汤面上,还如此有活力。”
“这还不够证明李厨子的清白?”
那仆役见事情指向他了,当下慌了神,口不择言道:“你又不在这里,你怎能空口白牙认定是我放的胡荽。”
“刚才那么乱,李厨子或许趁机提前放胡荽,是他想陷害我哩。”
见这人冥顽不灵,纪禾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先不说这胡荽色泽碧绿,定是刚放下不久的,就说那菜案上只有你一人切过胡荽,上头还残留着菜碎。”
她抬起下巴,白净的鹅蛋脸上带着些轻狂。
“膳房内只有你手上还残留着胡荽味,你敢让其他人闻吗?”此话一出,满堂惊叹。
没想到这蒙面厨娘还有这能耐,只可惜这嗅觉不是在他们身上,有这绝活当个大厨简直手拿把掐。
他们这厢还在扼腕,一旁的仆役却是汗如雨下。
他脸色惨白,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张管事,试图向他求救。
这蠢货,这时候看他有什么用。
张管事陪着笑,亲热地拉着李厨子的手关怀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无辜的。”一边说还一边拍着李厨子手背。
当下李厨子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抽出手嘴上应着:“不敢不敢,张兄也是被奸人所蒙蔽。”
实际上内心还在偷偷吐槽:这老匹夫平日里说话夹枪带棒的,哪曾像今日似得和颜悦色。
这端两人各怀鬼胎应酬着,那头纪禾早已厌倦了这无聊的把戏。
在屋里头搜罗了一圈,居然只有米缸里还有点存货。
这时楚岁岁的贴身侍女小巧也来到了膳房,只见她端着盘子径直走向张管事,将盘子往他怀中一怼,没好气的喝道:“膳房内的事解决了,外头的可还没呢。”
糟糕,差点忘了这糟心事。
“喲,瞧我这记性,大小姐这事我肯定严查,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干出这吃里扒外的勾当。”张管事拍着脑门,一套溜须拍马下来,给小巧唬的一愣一愣。
瞧见碟子里头摆着的残羹冷炙,纪禾瞬间红了眼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岁岁不知过了多少苦日子。
她顾不上太多,开口就质疑张管事:“您在这经营多年,还查不出这小小一件事?”
自从张管事搭上林姨娘那条线后,就没人敢这么下他脸面。
张管事脸瞬间拉的老长,迫于身份只得捏着鼻子指着刚才那仆役,“我刚才想起,大小姐的膳食向来都是这人做的。”
那仆役瞪着眼睛,气急败坏的想辩解,便被其他人捂着嘴拉了下去。
这下连小巧都转过弯了,这斯分明是糊弄她家小姐!
集合捂嘴嗤笑,好劣质的推锅行为,张管事这修炼还不到家呢。
随即她皮笑肉不笑开口道:“张管事的御下之道,今日也算是领教了。
兜来转去还是楚岁岁在府中无权无势,空有一个大小姐名头却连下人都打发不了。
但她今日来是来给楚老夫人做饭的,她按耐下心思,好在来前她做了些糕点。
一阵药香袭来,一位意料之外的人进了膳房。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今日老夫人的汤怎的上的如此慢,再晚些老太太可要歇下了。”
来人原来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翠嬷嬷,因着她终身不嫁侍奉主子的衷心,就连楚老爷见了她也礼让三分。
张管事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竟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卖惨。
“哎呦喂,要罚就罚我吧,也是我监管不力才让下面的人生出许多龌龊……”
“才让两位主子都来责问,我老张这脸啊真是丢尽了。”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戏惊到了其他人,几个狗腿子看见这一幕更是紧随其后,纷纷扯着嗓子喊冤。
但翠嬷嬷活了大半辈子怎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神色冷漠,“知道自个错处就去领罚,我现下是来取汤的,若是耽搁老夫人歇息……”
她精明锐利的眼神在膳房内打量了一圈,见到有个陌生厨娘在这儿也只是眼神停留了片刻便移开。
“也别在这府内干了!”见状张管事暗道不妙,径直将矛头对着李厨子去,“老夫人的汤向来是他负责的,谁知道因为李厨子与人争斗竟耽搁了老夫人歇息。”
“你!”李厨子向来是个笨嘴拙舌的,否则怎会让张管事这个厨技不如他的人坐上膳房总管事的位子。
“汤现下好了没有。”烦死了,她只想拿汤就走,这张管事嘴皮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宽敞通风的膳房内,李厨子两股战战,汗珠子一连串从额角滴下。
“怕还需您等候片刻。”李厨子欲言又止,“这汤此时用,怕是不易克化。”
翠嬷嬷鼻尖耸了耸,“既然还未做好,那此香味是从何处而来?”
她盯着几人手上的碗碟,敲打道:“怕不是有不知好歹的下人偷吃吧。”
似是而非的话语,竟是打算将纪禾拖下水,这她可忍不了。
纪禾扬起下巴,开口打断,“张管事可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手底下的人是如何克扣府内主子饮食的怕不是忘了吧,今个中午还将手伸到楚老夫人午膳那处去……”
一听这话,张管事急了,“你胡说!那蠢货分明只是将虫子放在汤中,哪来的克扣。”
意识到不妙,他捂着嘴。
余光中瞥见翠嬷嬷沉下的嘴角。
完了,此女害他。
张管事怒视纪禾,见对方一副柔弱无辜模样,内心更是呕出一口血。
他后悔啊,当时真是猪油蒙心了,为了搭上林姨娘这艘大船去贪那点油水。
一声冷哼响起,翠嬷嬷开口道:“既牵扯到府内事宜,那便请老夫人来判决。”
又觉得不能空手回去,她伸手指向那碟糕点,“这也带上一起。”
没等几人反应,便施施然转身走出膳房。
还未进院子,隔着老远她们便听闻楚老夫人屋内几人吵闹的声响。
“我的命好苦啊~”一道婉转悠扬的女声在哭诉着,情凄意切,好不可怜。
“元儿今年过了童生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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