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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摄魂夺魄

小说:

栖梧雪

作者:

花将离

分类:

现代言情

二人话音戛然。

谢景之凝视少女掌心正歪斜的两个小雪人,唇角微扬:“像。”

月儿欢喜地将雪人置于石桌,莹白手指冻得通红。

“我还要再捏景之哥哥,还有老师、贵妃姨母、舅舅、金嬷嬷……”她歪头思索片刻,“对了……还有静姝姐姐!”

谢景之微怔,方忆起她指的是那个被顺带塞入东宫的赵相孙女赵静姝——若非眼前少女提及,他几乎忘却还有这么一位名义上的侧妃。

想来赵相本不愿嫡孙女入东宫,奈何帝王为制衡东宫势力,执意促成此事,反令赵相与东宫嫌隙更深,正中了君王权术下怀……纳妃本为权宜之计,这赵氏女更似可有可无的棋子,以致没人提醒,他竟将其全然遗忘。

想到这,谢景之忽问:“月儿见过那位‘静姝姐姐’了?”

月儿点头,复摇头:“见了……又像没见。今日我带着点心去寻她,她却不见我。后来我偷偷爬上院墙,却瞧见她在窗边坐了几个时辰,竟真像个磨喝乐似的一动不动……”她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我猜啊,她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旁千泉忍俊不禁:“小月儿,能盯她几个时辰,你也够‘厉害’——还学会爬墙了?如何上去的?”

月儿闷声答道:“……墙边恰巧有个木梯罢了。”

二人对视一眼。却见少女歪头想了想,又噘嘴道:“说起这个,我还跌了一跤,胳膊都摔红了呢……”

谢景之蹙眉伸手:“伤在何处?我看看。”

月儿乖乖伸出手腕,挽袖,果现出一片青紫瘀痕。

谢景之薄唇微抿,当即传唤宫人取药。

众人只当太子受伤,前呼后拥急趋上前,却见殿下正捧着东宫新晋的“江良娣”的手,竟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干人见状,皆眼观鼻鼻观心。

太医战战兢兢上前,对着那不大不小的“擦伤”望闻问切,细细嘱咐后才取出药膏欲唤女官,却见谢景之摆手示意,忙不迭率众告退。

待行至回廊,年迈的老太医方后知后觉。方才诊视时,那位异域王子闲坐旁观,含笑注视的姿态竟比太子更具威压。另外……既是东宫女眷,他为何不避嫌?

身后传来宫娥窸窣的低语。

“这位江良娣真是好福气,你看太子殿下,简直把她当眼珠子疼……”

“谁说不是呢?听说当初要不是陛下拦着,太子殿下就要请旨立她为正妃了!她一个江家的庶出女儿,脑子还……竟能得到殿下这般垂怜,真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我倒听说……这位良娣原是殿下自幼养在身边的‘侍墨’,说不定看着痴傻,自有她过人之处呢?”

“终归是殿下仁厚念旧。虽为良娣,谁不知她独享恩宠,将来必定是东宫的女主人……”

老太医听着闲言碎语摇了摇头。数十年宫廷生涯练就的本能压下那点好奇,终是垂首快步离去。

这厢,谢景之接过药膏,挽起少女衣袖细细涂抹。

然而自那群人鱼贯而入时,月儿便不敢再多言。此刻见谢景之默然上药,终忍不住抬眸轻唤:

“景之哥哥……月儿可是做错事了?你别恼我……”

谢景之指尖一顿,终是轻叹一声,拂了拂她柔软的发顶。

“莫要多想。只是你攀高也就罢了,跌了竟也不知喊疼,带着伤还四处走动,若让你阿姐知晓……”他话音忽滞,转言道,“倒是平白惹人忧心。”

“月儿知错了!”少女吐了吐舌,也不知听进几分,只顾着讨饶,“不是不知疼,是老师方才在我手上施了个戏法,竟半点不觉疼痛!这才忘了伤……”

说着她急向千泉使眼色求助。

谢景之眸色骤冷,抬眼,正迎上千泉含笑的碧瞳。

“……倒是稀奇。”他并未多言,只是支开她,“月儿不是要去捏雪人?那两个雪人快融化了。”

“哎呀!是哦!若是化了就不能在一起了!”少女一拍脑门,蹦跳着匆匆离去。

……

两人静坐,千泉掂量着掌中流光宝珠,莞尔道:“小小尝试,成效颇佳。”

“尝试?”谢景之凤眸微眯,“你竟拿她试手?”

“殿下息怒,容我细说。”千泉坦然迎视,“我无心教功法以心武为尊,自有玄妙。这‘摄魂夺魄'之术既可窥心施幻,亦能于无形中操控人之心智。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你想,万事皆可幻化实现。”

“……自欺欺人么?”谢景之立即领悟,“所以你令她忽略痛觉,伤口却未愈合?”

“殿下通透。”千泉颔首,“以我现今修为,仅能麻痹痛觉,若想臻至瞬息控心之境——”他凝视宝珠,“还需参透这舍利中的法门。”

“倒真是神奇。”谢景之目光淡然落在那珠子上,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将其比作“绝不能开启的匣子”,“听闻贵教前教主曾凭此术独战中原武林昼夜,死守天雪山——这般以一当百之威,无怪乎被称作魔功邪术。”

“然此术终有风险。如同幻术可令幼苗瞬息成荫,‘摄魂夺魄’的本质,终究是个精妙骗局。”千泉眨了眨眼,“既是骗局,便有被戳穿之虞,更有无法预估之险。”

“风险为何?”

“一着不慎,受术者便会彻底沦为‘无心’之人。”千泉得意笑道,“换言之,便会变成一无所知的傻子……所以用个‘傻子’来练手,岂非再合适不过?”

谢景之眼神微暗,沉默不语。

半晌,他忽道:“她不是。”

“什么?”千泉一怔。

“……月儿她不是傻子。”

谢景之目光转向桌上那两座即将融化、歪歪斜斜的雪塑小人。

那雪人捏得着实潦草,仅能勉强辨出人形。然而其中一座的鬓角处,被人仔细嵌进了一粒小小的白果,宛若一朵素雅又带着哀思的白簪花——

那正是她最初见到的“阿姐”模样。

她曾无数次对谢景之说,那花儿很美,阿姐戴着更美。若换成红海棠,定更衬阿姐。

可无人告诉她,那是祭奠逝者才戴的白绢花。

后来三年期满,当紫衣女子终于摘下绢花那日,这看似浑不知愁的少女却雀跃地捧来一朵秋海棠。她说那是跑遍整个皇宫才寻得的最好看的海棠,亲手簪在了紫衣女子的发间。

众人只当是痴儿一时兴起的玩闹,连那总将她视作孩童的长姐也不例外。唯有谢景之明白,少女并非懵懂无知,她只是想用那艳丽的“红”取代那哀婉的“白”——

她只是想让她高兴。

其实她一点也不傻。

千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一笑:“哎呀,这可真是……在下以为殿下不会在意这等小事,才用她试手的。殿下既然在意,方才又何必佯装‘在意’,做戏给那些人看?”

这是一句拗口的话,可两人都明白其间深意。

谢景之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睫:“……你想要试手之人,一百个,一千个,只管开口。”

他蓦然起身,望向庭院里那个捧着雪团,正匆匆跑回来的少女。

“——别打她的主意。”

“好好好,不过一个玩笑,殿下切莫放在心上。”千泉碧色的眼眸弯起,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说起来,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小王恭贺三殿下新婚之喜——”

他眸光一闪,指尖忽点向两人间的第三只茶盏。

不见他如何动作,清茶忽如沸水翻涌,转瞬化作赤红酒浆漫溢桌案。一股独属于葡萄酒的香气氤氲升腾,鲜红液体却骤然沸腾冒泡,似滚烫岩浆腾起热雾。刺目的猩红如毒蟒吐信,蜿蜒吞噬桌上的一切,恰似鲜血洇透灰雪,又如战火燎尽荒原。

而那两座岌岌可危的雪人,顷刻间也融入了满桌赤红。

此等幻戏,比之方才却又精妙了不少,可见这宝珠确有立竿见影之效。纵使是向来波澜不惊的谢景之,眸中却也划过一丝微末的惊艳,旋即却被更深的幽光隐去。

千泉喜不自胜,有意引“火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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