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人还没去执法堂,就听闻琅琊王家已经将江翠花送来了。
速度之快,令他都有些不解:“王家人在搞什么?王逸之刚不是还很硬气吗?怎么转眼就自己送上门了?”
莫不是颅内有疾?
“琅琊王氏的公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秦朔人未到声先至,“刚刚王公子还说,江姑娘是王家贵客,就算是墨家圣人来了,和休想把人带走。怎么王公子竟亲自送上门来?莫非是王家主开了金口,由不得公子不从了?”
这话刺得极准,王逸之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依旧维持着风度:“秦仙师说笑了。玄蛭道灭门案关乎重大,王家自当尽力相助。”
“哦?是王家的意思,还是...”秦朔慢条斯理地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压低,“公子的意思?”
江翠花忽然轻轻拉了拉王逸之的衣袖。
“公子,”她声音轻柔,却清晰,“可否容我与秦仙师单独一叙?”
秦朔挑眉,似乎被引起了兴趣:“江姑娘有何见教,不能当着王公子的面说?”
江翠花冷冷的说:“墨家不是要用密法查验我的气息吗?怎么?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你们墨家的密法吗?”
秦朔轻笑一声,终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便请江姑娘入内一叙。王公子若不嫌弃,偏厅有茶。”
王逸之还想说什么,江翠花回头看他一眼,微微摇头。
他终是叹了口气,“一刻钟。”他低声对江翠花道,“若你不出来,我便进去寻你。”
秦朔闻言嗤笑:“王公子这是信不过墨家的待客之道?”
“非也,”王逸之直视着他,“只是江翠花若有丝毫闪失,我王逸之与墨家之间,恐怕就不只是一桩案子那么简单了。”
话语轻柔,威胁却重。
两位男子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也带上了几分寒意。
江翠花适时地打断了这无声的较量:“有劳秦仙师带路。”
秦朔最终收回目光,转身引她走向廊道深处。江翠花跟随其后,经过王逸之身边时,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句:“万事小心。”
她颔首,随着秦朔转入一条悬满青铜齿轮装饰的廊道,将王逸之担忧的目光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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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道深处,一间四壁皆由青铜铸就的秘室悄然开启。
室内无窗,唯有头顶一方天井透下微弱天光,映照着地面上镌刻的复杂星图与几何阵纹。空气里弥漫着青铜与某种特殊香料混合的冷冽气息。
秦朔立于阵眼,对两位墨家长老颔首。
“江姑娘,请站到阵心。”一位长老开口,声音古井无波,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已悬浮而起,其上密密麻麻的刻度开始自行旋转,发出极其细微的机括咔哒声。
另一位长老则将那面银镜悬于江翠花前方半空,镜面如水波荡漾,却未映出她的倒影,反而是一片混沌的灰蒙。
江翠花依言走至阵心站定,她的身躯看似放松,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处于一种极精妙的控制之中。她体内那微弱得恰如其分的凝气二期修为缓缓流转,如同溪流浅滩,清澈见底,任人观瞧。
秦朔退至阵外,与两位墨家长老呈三角而立。他神色凝重,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低喝一声:“地脉为引,星轨为凭,启!”
嗡——!
整个青铜秘室轻微一震,地面上的阵纹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活过来的脉络,道道流光向着阵心处的江翠花汇聚而去,形成一个光茧,将其包裹其中。
那位手持青铜罗盘的长老率先动作。他屈指一弹,罗盘嗡鸣着飞至江翠花头顶,盘面上数百个细如蚊足的刻度疯狂旋转,发出密集而规律的“咔哒”声,那是精妙机关与灵力共鸣的声响。
“定基!”长老喝令。
罗盘中央的主指针猛地停止,精准地指向代表“凝气二期”的刻度,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那面银镜镜面波澜涌动,一道清濛濛的光柱自上而下,将江翠花笼罩。
此为“照魂镜”,专映气息本源,窥探隐藏之力。
镜光之下,江翠花体内那浅薄的灵力无所遁形,灵力微弱而纯粹,甚至比一般的凝气二期修士还要“干净”几分,仿佛从未沾染过任何杀伐、邪祟或异种能量。
一位长老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墨家独有的“溯源真言”,能共鸣天地法则,感知细微的异常连接或隐藏的因果线。
声波无形,却沉重如山,一层层荡过江翠花。
若她身负血海深仇,会有怨念回响;若她与强大存在订立契约,会有异样纽带显现;若她承载着非凡使命,命运之线会有所不同;若她近期接触过极其邪恶或神圣之物,必然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然而…
真言波纹过处,万籁俱寂。
没有怨念,没有契约纽带,命运之线平淡得近乎苍白,近期接触史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与玄蛭道那冲天的怨气、诡异的妖力、以及那夜交手残留的任何一丝能量特征,都毫无共鸣反应。
秦朔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结。墨家三重秘法,环环相扣,交叉验证,竟得出如此统一却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他不信邪。
秦朔眉头紧锁,亲自上前一步,双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凝练的神识之力。
“失礼了。”他声音低沉,指尖轻点向江翠花眉心。
“啊。”江翠花发出短促的惊呼。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丝,又瞬间放松。
她甚至配合地微微抬起头,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与茫然,仿佛无法理解为何要对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修士动用如此手段。
秦朔的神识如细针探入,却仿佛落入一片浅显的清潭,一眼便能望到底。识海微弱,境界确确实实停留在凝气二期,稳固,甚至有些…过于稳固了,毫无波澜,也毫无潜力勃发之感,平凡得令人失望。
没有妖气,没有异魂,没有隐藏的力量波动。
什么都没有。
他收回手,指尖那点神识之力散去,脸色沉静,眼底的困惑却更深了。
“如何?”另一位长老问道。
秦朔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乏与难以置信:“气息纯净,根基浅薄,确是凝气二期无误。与玄蛭道之事,应无关联。”
他挥了挥手,地面阵纹光芒熄灭,罗盘与银镜也随之黯淡落下。
“抱歉,江姑娘,例行公事。”秦朔的语气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他有些烦躁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秘室的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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