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床散发着棉花气味的被子,月儿高兴坏了,家里原来的被子又薄又破又小,哪怕他们一家子尽力挤缩在一起,还是越睡越冷。
可现在这床棉花被子,光是手摸一下都是暖烘烘的。
真想躺进去啊。
“娘,月儿今晚可以沐浴吗?”
叶柳枝有些犹豫,家里没有浴桶,天气又凉,要是冻坏了可不得了。
但这么好的棉花被,不洗一洗又实在睡不下去。
叶柳枝转头看了看一身脏兮兮的苦娃,终于下定了决心,“成,我去你们文阿婆家借个大些的木盆来。”
趁着家里烧热水的这点功夫,林青禾带着苦娃到外面去捡柴火。
靠近他们的这片林子早都没啥能捡的了,林青禾只好带着苦娃走远一些。
路上看见几丛野菜,林青禾顺手就给割了,刚直起身要招呼旁边的苦娃,就听见一道严厉的训斥声。
林青禾赶紧一把捂住苦娃的嘴巴,顺势带着他往下一蹲。
还不等他凝神细听,苦娃就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林青禾赶紧抱紧他。
对面男人又训斥了一大通,语气跟训狗没两样,听的林青禾眉头越皱越紧。
对面的人自始至终没敢辩驳,只讷讷几声,直到男人说到他儿子的时候才乞求道:“大管事,石头他年尾生的,现在还不满十五呢,应该不着急吧?”
“谁跟你算这么清?再说了,十五跟十六有什么区别,不都早晚的事?一世为佃户,生生世世都是佃户,这个道理你不晓得?”
对面不言语了。
男人又道:“你去通知一声,种子已经备好了,明日就到府里来取,今年还是一还三,怎么说还是咱们老爷仁义……”
林青禾被“一还三”吸引了注意力,琢磨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直起身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摆着刚才面对男人时认罪一般的姿态。
林青禾看的莫名有些心酸。
苦娃小声道:“哥哥,是大管事。”
林青禾低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
苦娃吓得直抖,“上,上回踢了一脚。”
他说话还有些不利索,但林青禾一听就明白了,“他踢了你一脚是吗?”
苦娃赶紧点头。
“为啥踢你?”
苦娃摇头,“不晓得,我挖野菜。”
估摸着被踢的很疼,苦娃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林青禾赶紧把他抱到怀里拍拍,“别怕,哥哥替你报仇。”
哄好了苦娃,林青禾又往前面看了一眼,惊了一下。
那个汉子正在抹泪。
本来想直接走的,这下便有些不忍心了,林青禾带着苦娃走到那汉子面前,轻声问:“阿叔,你怎么了?”
汉子吓了一跳,等看清林青禾的脸时又转成了惊愕,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搭话。
他小心翼翼道:“我,我是佃户。”
南河村的人都瞧不起他们佃户,他以为这话一说林青禾肯定就走了,结果人家非但没走,还冲他笑了一下。
“阿叔,你儿子也叫石头吗,上回我认识一个小毛头也叫石头,他妹妹……”
林青禾只是想拉近一下关系,没想到汉子眼睛陡然亮起来,不等他说完就要给他下跪。
年长者给自己下跪,林青禾一个现代人哪能受得住,他赶紧往边上避了避,劝说道:“阿叔,你快起来。”
汉子硬是给他磕了三个头,才哽咽着道:“原来救命恩人就在眼前,是我不好,恩人千万不要怪罪。”
林青禾赶紧把他拉起来,“这可真巧啊,阿叔,方才你和那个大管事的话我听见一些,石头怎么了?”
汉子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石头明年就十六了。”
“十六怎么了?”
“一世为佃户,生生世世都是佃户啊,”汉子叹气,“我们佃户家里的儿子一到十六就要成为新的佃户了。”
林青禾下意识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当佃户吗?”
汉子一愣,似乎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林青禾继续道:“我听说前朝有人通过读书考上功名,带着全家人脱了籍呢。”
这话当然是编的,但纵观整个历史进程,能让佃户脱籍的路子就那几条,要么,指望地主良心或者指望当地官员,要么,花大价钱赎身或者直接逃走,再就是指望打仗。
比来比去,好像也就科举现实一点。
汉子茫然道:“读书?我们佃户生来愚钝,哪懂读书。”
林青禾有点无语,看来这些个地主平日里没少给佃户们洗脑。
他笑道:“成不成的试试看呗,我看石头还挺机灵的。”
想到那个浑身死气的少年,林青禾又多说了一句,“我觉得他能行。”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的心气调动起来吧。
总归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
“等我明日去镇上给他买本蒙书回来,你让他天黑了来我家取。”
说完这话,林青禾就带着苦娃回家去了。
说起苦娃被踢的事,叶柳枝苦笑道:“许是咱们穿的破,以为咱们也是亲王家的佃户吧。”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管事看自己时遗憾又不甘的眼神,如果他们是佃户,只怕已经给逼死了吧。
木盆借来了,热水也烧好了,叶柳枝把厨房的门关严实,缝隙也拿粗布堵上。
林青禾还拢了个火盆,把个小小的厨房弄的暖融融的。
他抱起苦娃,“娘,你和月儿先洗,我带苦娃先回屋了。”
等叶柳枝和月儿洗完,他再带苦娃去洗。
洗完澡,苦娃立刻大变样,虽然和现代那些白白胖胖的小孩不能比,但起码干干净净了。
不等收拾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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