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依依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却带着几分沧桑的男人,总是默默地抽着旱烟,目光落在关依依身上,却又越过她,看向正在里面踩着缝纫机的云姐。
正是莽哥。
书上写的是真的,莽哥跟云姐本来是青梅竹马,但因各种原因彼此误会,最后八零年下旬,莽哥因云姐跟人搏斗,入狱,东城根儿的市场也从此消声匿迹。
莽哥和云姐都是很好的人,莽哥守规矩,云姐手巧心善。
关依依有心帮他们改变命运。
当然,也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毕竟她的生意,现在全系在这小小的黑市里,系在莽哥提供的这片相对安稳的“屋檐”下。
如今,合作才刚开始,进步虽然不多,但希望的火苗已经点燃。
云姐踩在缝纫机时,不再是死气沉沉,偶尔会因莽哥无意间投来的目光而害羞脸红,有时还会手忙脚乱地藏起刚做好、自己觉得不那么完美的小衣领。
两人那笨拙又真实的反应,看得关依依心里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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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苏叶凭着末世锻炼出的方向感,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老槐树胡同第三个岔口。
果然,一个穿着旧棉袄、眼神警惕的精瘦汉子守在巷子口,好像一尊门神。
阮苏叶推着车走过去,直截了当:“买点老物件。”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学生?他点点头,侧身让开:“往里走,第三个门。”
阮苏叶刚把车推进巷子,一股霸道又温暖的甜香就强势地钻进了她的鼻子。
巷子口不远处,一个裹着厚棉袄、揣着手的老头守着个用旧油桶改造的烤炉。
炉膛里炭火红亮,炉壁上贴着几个表皮已经烤得焦黑爆裂、渗出金黄色糖汁的红薯。
阮苏叶几乎是瞬移到了烤炉前:“大爷,烤红薯怎么卖?”
老头抬眼看了看这俊俏得过分的“小伙子”,伸出两根手指:“大的两毛,小的一毛五。”
阮苏叶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过去:“要个大的,要烤得流油的。”
老头乐呵呵地接过钱,用火钳在炉壁上扒拉了一下,精准地夹出一个表皮焦黑、体型饱满、掂量着沉甸甸的大红薯。
他用粗糙的草纸垫着:“喏,这个好,保准流油烫嘴。”
阮苏叶接过,入手滚烫。
她迫不及待地,也顾不上烫,小心翼翼地掰开。
“咔嚓”一声轻响,焦脆的外皮裂开,一股更浓郁、更甜美的白气“呼”地冒了出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里面橙红诱人的薯肉,果然已经烤得软糯流油,蜜色的糖汁顺着裂口缓缓流淌。
阮苏叶深深吸了一口这人间烟火气,只觉得灵魂都熨帖了。她对着那流油的、冒着腾腾热气的红薯,啊呜就是一大口。
软糯!香甜!绵密!
滚烫的薯肉在口腔里化开,极致的甜味混合着炭烤的独特焦香,瞬间占领了所有味蕾,温暖从口腔一路熨帖到胃里。
“唔——!”阮苏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阮苏叶那副“此生足矣”的饕餮模样,吸引好几个路过的黑市常客侧目,忍不住买上一个。
老头生意顿时好了不少,看着阮苏叶,笑得见牙不见眼。
市场里人头攒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阮苏叶的目光自动过滤了那些卖旧货的、卖土产的、卖自制工具的摊位,总是情不自禁地精准扫描着食物相关的信息。
混合着五香粉、花椒和炒货特有的焦香?她循着香味,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红薯,目光锁定了角落里一个略显拥挤的小摊。
摊主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甚至有点单薄的姑娘,正手脚麻利地招呼着顾客。
挑了下眉。
这还是个熟人。
是小圆脸~
摊位上摆着几件样式简洁但裁剪看得出很用心的棉布衣服、几个发卡头绳,还有几个竹编簸箕,里面分别盛着炒得油亮喷香的瓜子、码得整整齐齐的绿豆糕和白糖糕。
绿豆糕是嫩绿色的,方方正正,透着股清凉感;白糖糕则是雪白的,微微蓬松,散发着纯粹米香和糖香,那香气,比刚刚吃的烤红薯更细腻,更勾人馋虫。
阮苏叶的桃花眼瞬间亮了,目标明确地挤了过去,指着那簸箕里的糕点,声音带着点刚吃完红薯的满足和新的渴望:
“小圆脸……老板,这个绿豆糕,白糖糕,还有瓜子,怎么卖?”
正低头给一位大娘找钱的关依依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昏暗市场里仿佛自带柔光,利落的短发衬得五官格外清晰英气,一双桃花眼又大又亮,个子很高,她穿着一件崭新的军大衣。
这张脸,这双眼睛……关依依的心猛地一跳。
像那天晚上巷子里那个模糊的、把她从流氓手里拽出来、又无声无息消失在雪地里的身影。
可当时那人头发乱糟糟的像枯草,脸也瘦脱了形像个骷髅,眼前这位虽然也瘦,但精神奕奕,皮肤饱满有光泽,头发也清爽利落。
细节有点对不上。
她压下心头的惊疑,定了定神,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同志,不好意思,绿豆糕和白糖糕不单卖,瓜子也是搭着送的。您看这边,”
她指了指挂在一块小木板上的“促销规则”,介绍道:“买一件衣服或者头饰,送一小包瓜子。买两件以上,或者消费满五块钱,可以选一块绿豆糕或者白糖糕。”
“行!”
阮苏叶答应得异常爽快。她目光在摊位上那些叠放整齐的衣服上快速扫过,根本没考虑款式颜色搭配,纯粹是“完成任务”的心态。
当然,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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