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弯月高挂,沈照一人沉默的立在窗边,月光不吝啬的洒在青年脸色,映得侧脸的那一小道血痕也格外清晰,而他还穿着早间去寺庙的那一身衣裳,应当是来不及换便立在了这窗前的。
而在距离他十几步之外,一方珠帘好似隔绝了另一重天地,里头不时传来打砸东西混合着女人咒骂的声音,但沈照却像没听见似的,杵在窗边一动也不动。
很显然,脸上这道小划痕出自正厉声尖叫的女人之手。
不知过了多久,有两名侍女掀帘走了出来。
沈照眼眸微转,问道:“可睡了?”
两名侍女齐齐呼出一口气,轻声回禀:“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沈照点点头,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看着她睡觉。”
霜潭早早的便站在院中等候,见沈照脸上那抹痕迹,脚步先是一顿,又立马上前跟在沈照身后道:“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
霜潭说着,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沈照面前。
沈照接过册子低翻了翻,霜潭在沈照这些手下里心思算是最为细腻的了,嘱咐她要做的事情大多都妥当的甚和他意。
沈照点点头,将册子递回,长腿迈出院门,道:“就这样吧,明日问问她们还有什么要补的东西,直接补上去。”
“是。”
纳彩之礼,一般来说男方父母是该到齐的,但,如今老夫人这情况……
霜潭轻轻的叹了口气。
看着大人独自远去的背影,霜潭捏了捏手里的礼册,不用细心比较,只消打眼一看,便知是极为丰厚的,绝不会让京中其他贵女比下去的那种。
那日在金吾卫府内听见大人与苏姑娘的谈话,虽大人对那姑娘说的话毫不客气,但霜潭却明白,若是寻常女子,大人也必不会那般作态。
所以霜潭大胆猜测,大人与这苏姑娘应是早就感情甚笃,但因一些误会闹了小矛盾,大人性子别扭,所以才会对苏姑娘那样不客气,正所谓因爱生恨,就是因为两人太过在意彼此,所以一旦吵起架来会如此不可开交。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有人显然就不这样想……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茗撑着手肘坐在自家后院的水榭中,低头看着池中的锦鲤时不时发出一两句叹息。
而在她身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堆符箓罗盘等东西,就像是要做什么法事似的。
罗绮从远处走来,偶尔还要回头看看四周,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等好不容易走到苏茗跟前,看到石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奇的拿起一个罗盘打量起来。
“怎么搬出这些东西来,茗儿是要驱鬼吗?”
苏茗目光从池子里移了上来,探身拿起桌上的桃木剑随手挥了挥,语气漫不经心,“是啊,遇到了些脏东西,是得驱驱邪。”
“遇到脏东西?”罗绮食指点在下巴上,面上是思索的模样,忽而看向她的脸,低声道:“昨日茗儿不是和临安侯一起去了庙上吗,听说第一次摇就摇出了吉签,现在坊间亦是一片赞叹之言,哪来的脏东西?”
托沈照的福,现在他们俩的婚事备受京中民众瞩目,况且一次就摇出吉签的这种美谈,皇室本就很乐意见闻的,因此两人回来没多久,这事便传遍了京中。
苏茗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此刻眼下隐约露出一小片乌青,她本就生的极白,这一点乌青在她眼下便更加明显起来,她将桃木剑往桌上一放,转过头来,刚想开口,却先溢出一丝叹息。
她把这些东西摆出来驱邪,有一部分原因是昨日那奇怪的陌生人还真给她吓着了,但她睡不着的原因却是因为另一个人。
不过昨日,她好像又把人惹急了……
见她无精打采低头不语的模样,罗绮转而谈起另一桩事:“茗儿,我刚刚从苏府大门进来,从大门到正厅,几乎都要被临安侯的聘礼摆满了,连公主也来了……茗儿不偷偷去看看吗?”
苏茗眼神微动,直起了身来,“公主怎么也来了。”
按本朝的规矩,纳彩之礼未婚夫妻双方都是不到场的,只有双方族人亲戚加上证婚人和媒娘聚在一起迎礼纳聘。
苏茗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试探道:“难道长公主是证婚人?”
若公主是证婚人的话,那这排面可就大了。
“茗儿不知道吗?!”罗绮话中满是惊讶。
罗琦面上染了丝担忧,小心翼翼的坐在苏茗身旁,用只有苏茗能听见的声音道:“茗儿你可别吓我,你莫不是还念着那个野男人。”
纵使罗绮声音已经压的苏茗稍微退后一点都听不清的程度,但她还是惊的一把捂住了罗绮的嘴。
罗绮是苏茗闺中密友,两人打小就认识,后来苏茗出了事去到别院上,罗琦也总是托人往别院上递信,还时不时去找她。
苏茗在别院上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其他贵女联系过她,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的,只有罗琦一人。
苏茗因记忆受损,一开始对这总是递信过来的姑娘感到莫名其妙,但后来也慢慢习惯接受,到如今,也算是她最为亲密之友。
既是闺中密友,关于别院里关于那人的事罗绮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点的,但罗绮不知道的是,她口中别院里的野男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临安侯兼金吾卫指挥使沈照了。
苏茗做贼心虚般的往周围张望了一下,才轻声道:“我不是对他念念不忘,只是现在出了一桩大问题……”
罗绮眼睛眨了眨,小声道:“什么问题?难不成那人追过来了?”
苏茗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的时候表情上带了丝誓死而归的感觉。
“还真是……”
“……”
等苏茗简略的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道一遍之后,罗绮的眼睛已经瞪的堪比水榭边上挂着的灯笼一样大了。
罗琦眨了眨因为瞪的太大而有些僵的眼睛,从一片混乱中捋到一根至关重要的线,她一把抓住苏茗的手臂,低声道:“你有没有和他解释……”
“我倒是想解释啊,人家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每次只要我有要说这事的苗头,他就直接赶人。”
大概一两个月前,父母便说要带她回朝歌,以后不再让她一人在别院了,原本这是件收拾行李就能拎包走人的一件事,可在半年前苏茗却在别院竹林私藏了一重伤男子。
尚书府三小姐这个身份回到朝歌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所以即使苏茗没有告诉那男子自己的身份,也还是在临走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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