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门发出沉重的呻吟,缓缓开启。
寒风卷着城外的尘土,呜咽着灌入城门洞。
一队精干的燕王府护卫,簇拥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沉默着驶出。车帘被一只素白小手掀开一角,露出了徐妙锦那张略带憔悴的小脸。她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巍峨城墙,往日里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
“妙锦妹子,等等!”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跟个肉球似的,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正是范统。
他跑到马车旁,一把扒住车窗。
“范……范胖胖?”徐妙锦有些意外。
“嘘!”范统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肥硕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闪电般塞进徐妙锦的手里。
瓷瓶入手冰凉,徐妙锦低头一看,只见瓶中装着半瓶墨绿色的液体,在晨光下荡漾着一丝诡异的光泽。
“这是……”
“别问,听我说。”范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这玩意儿,你也知道,我们饕餮卫就是靠它增强体质力量!你回去后,想办法,要是……要是我说万一,魏国公他老人家还有希望,你就偷偷稀释给他服下。看看能不能挽救!”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死马当活马医!万一……万一有效果呢?”
徐妙锦看着手里这瓶诡异的液体,又看了看范统一脸“信我准没错”的表情,想起了饕餮卫那些新兵喝完绿汤后脱胎换骨的传闻。
她的心,不由得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我知道了,谢谢范胖胖。”她将瓷瓶紧紧攥在手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谢啥,一家人!快走吧,路上小心点!”范统挥了挥手,目送着马车汇入官道,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一路星夜兼程。
徐妙锦归心似箭,只恨车马太慢。她无数次摩挲着怀里那个冰凉的瓷瓶,将它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爹,您一定要撑住。
女儿回来了,范胖胖的灵药,一定能救您的!
终于,应天府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当马车驶到魏国公府门前时,徐妙锦心中的那点火苗,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浇灭。
白。
满眼的白。
往日里朱漆大门上,高挂着两盏硕大的白灯笼,惨白的灯穗在寒风中无力地摇曳。府门前的石狮子,也被披上了白布,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府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
徐妙锦呆坐在车里,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药……药还没用啊……
她踉踉跄跄地跳下马车,不顾一切地冲向府门。门口的家将看到是二小姐,悲呼一声,却不知该如何阻拦。
徐妙锦冲进府内,那股熟悉的,混杂着药草和死亡的沉闷气息,让她一阵晕眩。灵堂已经设好,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椁,静静地停放在正中。
母亲和嫂嫂们跪在蒲团上,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身穿孝服,身形挺拔的青年,正双目赤红地站在一旁,安排着各项事宜。正是她的长兄,徐辉祖。
“哥……”
徐辉祖闻声转过头,看到是她,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也瞬间布满了悲痛。
“妙锦,你……回来了。”
“爹呢?爹他……”徐妙锦指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椁,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徐辉祖沉默地点了点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为什么!”徐妙锦的质问,如同杜鹃泣血,“爹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去北平告诉我!为什么!”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哭喊道:“我带了药回来!范胖胖的药!说不定能救爹的!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
面对妹妹撕心裂肺的质问,徐辉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他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徐妙锦,声音沙哑而沉重。
“国朝法度,内外隔绝,朝中大臣不得与藩王私通。爹他……病重之时,反复叮嘱,绝不可因此事,给妙云他们带来麻烦,并且藩王无召不得离开藩地,这是皇上的规定……”
“这也是爹的将令。”
“将令”二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徐妙锦的心上。她瞬间瘫软在地,手中的瓷瓶滑落,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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