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纪去哪了?”
被鬼舞辻无惨盯着的侍女背后一凉,顶着压力回答:“小姐昨天已经搬到了夫人准备的住处,或许舟车劳顿,现在还在休息。”
身为鬼舞辻无惨的侍女,她只需要照顾鬼舞辻无惨。但见到对方昨天对未婚妻的在意后,她总有预感,今天他会问到也说不定,因此特意找人打听了花纪的动向。
侍女小心问道:“需要我去请小姐过来吗?”
“如果她有心,就该自己过来。”
虽然鬼舞辻无惨回答的硬气,但这不妨碍花纪今天真的没来后,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若非他的胸膛尚有起伏,侍女几乎要将他当作一具能活动的尸体了。
太阳自黎明攀上高空,又缓缓西沉,没入黄昏。这个白天,花纪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公子,您该休息了。”侍女不得不出声劝诫,不然鬼舞辻无惨要是生病倒下,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仆人。
日光已经稀薄,鬼舞辻无惨的身体蜷缩在阴影中,一时让人难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珠倏地一转朝向侍女,戾气十足的猩红眼珠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现身的魑魅魍魉,惊得侍女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没说要休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阴气十足,“难道需要你教我做事?”
侍女连忙跪地,心知无惨公子是因为未婚妻一天都没来而心情不佳。无论说什么话,都会倒霉的遇到无惨公子发泄怒气。
鬼舞辻无惨情绪剧烈起伏,即便还想苦等,身体终究支撑不住,不得不躺下休息了。
只是鬼舞辻无惨睡得也不安稳,就算多年来习惯了病魔的折磨,仍然无法无视病痛。
他像被温水煮熟的游鱼,明白身体不适时,已经无法判断是何时开始的了。身体仿佛坠落熔炉之中,烧得滚烫难忍,连脑髓都似要被蒸融,昏沉的头痛折磨着神经,将灵魂扎的遍体鳞伤。
好痛苦……好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鬼舞辻无惨苍白的手死死抓住床单,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犹如丑陋蜿蜒的疤痕,在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上留下无法摆脱的痕迹。
如果是他讨厌的人,他可以折磨杀死,如果是他讨厌的物品,他可以尽情破坏。偏偏折磨他的是怎么也无法驱除的疾病,没有实质的形体,连发泄怒气的实体对象都没有。
泛着凉意的湿毛巾轻柔地擦拭额头,接着是裸露在外的颈部,擦去皮肤沁出的汗珠,一次又一次。体内的热火如同遇到春日的甘霖,不知不觉间被浇灭,滚烫的热意渐渐消失。
鬼舞辻无惨的意识慢慢回笼,在睁开眼帘获得视觉之前,他更先感受到的是徘徊在鼻翼的香气。
很难分辨是怎样的花香,因为鬼舞辻无惨从没有自由的赏花过。一到花季,随着弥漫的花香一同而来的还有花粉,这会让他脆弱的喉咙更加瘙痒,咳得几乎肺都要顺着喉管出来。
他一度因此讨厌那些簇拥着盛开的花,还命令侍从将那些花朵采下,扔到地上践踏的不成样子。只有这时,不得不被人搀扶,站在屋门遥望这一幕的他,拥堵的胸口才会感到一阵畅快的爽意。
然而现在与那时的心境截然不同。这些香气似乎能钻入他的血管,流入他的体内,以至于此时所思所想都是这香气的主人。
是花纪……
无需视觉,凭借香气就足以判断。
鬼舞辻无惨的手甚至比掀开眼皮的动作还要快,想要抓住身边的人,正巧握住了花纪的手腕。
比起上次见面,现在体温偏高的人反而成了鬼舞辻无惨。
头部的阵痛袭击着鬼舞辻无惨,放大的艳丽脸庞撞入他的视野,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白天去哪儿了?”
鬼舞辻无惨手指下意识用力,指节攥得发白,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生稻草那样用力。
为什么不来看他?
明明他们的住处距离那么近,只要花纪愿意,不需要花多久时间就能过来。
花纪有一双天生的桃花眸,很容易就给人似笑非笑的感觉,被注视着的人总能从这双紫色的眼眸中窥得情意。
有那么一瞬间,鬼舞辻无惨也产生了这种错觉,但花纪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妄想。
“你不是知道吗?”
鬼舞辻无惨首先怀疑是不是侍女说漏了嘴,把他询问花纪去向的事告诉了本人。
花纪声音轻快,“看来我猜对了。”
鬼舞辻无惨没有否认事实,这只会让他显得更加狼狈,因此他只是抓住重点,“我是你的未婚夫。”
花纪应该以他这个未婚夫为主。
花纪不置可否,鬼舞辻无惨看着花纪重新将毛巾沾湿,轻柔地用湿毛巾浸湿他干裂的嘴唇,动作温柔的像是照顾心爱的丈夫。
可偏偏花纪总是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鬼舞辻无惨很难遏制那些阴暗的想法,例如花纪不满意他这个未婚夫身体不好,希望他早登极乐,然后能换个新的未婚夫。
……他偏不,就算他真的早死,花纪也该为他守身。
“是菜子找你来照顾我的?”
鬼舞辻无惨克制着语气,尽量不外露情绪,仿佛这样就能守住他垒起的尊严。
他的仆从总是换的很快,菜子倒是这批侍女里照顾他最久的,也是被他询问花纪去向的侍女。
“她确实打算过来找我。”
鬼舞辻无惨的薄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说到底花纪根本就没有惦记着他。
“不过在她动身找我之前,我就已经先过来了,正好碰到了她。”
花纪的视线很容易就捕捉到鬼舞辻无惨瞳孔的变化,靡丽又颓废的面孔一度卸下冰冷到将人拒之门外的伪装,将心中的错愕和惊喜泄露出来。
说起来,鬼舞辻无惨的长相完美符合平安京贵族们追求的审美,不仅如此,就连病怏怏的身体都符合追求物哀的风尚。
只是鬼舞辻无惨太弱了,这点和两面宿傩差远了。
就连外表,花纪也觉得还是两面宿傩更符合他的喜好,毕竟鬼舞辻无惨长得太像人了,他其实并没那么喜欢。
但花纪喜欢如今鬼舞辻无惨被疾病折磨的痛苦和表现出来的脆弱,还有皮囊之下如同滚烫的沸水般不断冒泡的晦暗心思,比那些浓墨重彩的油画还要令花纪眼前一亮。
花纪放缓了语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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