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典吏看着他们,心底发笑。
府试能不能开,干他何事。
当初这县试,都是你们这些书生,求着我开的!
全都忘了?!
考生们颇有些无奈。
这话也没错。
确实是他们求着开的。
但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他们就是想考科举,早日有功名啊!
最高明的骗局,从来没有什么复杂的计策。
主打一个愿者上钩。
苏清早提醒多次。
像罗户房不会瞒着手底下书吏一样,他们整个衙门也没瞒过任何人。
不管四百多考生,以及考生家里,还有顾教谕。
哪个不是知道一二。
但他们就是要跳进去。
原因无他。
科举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
大到明知有坑,也要去试。
事情到这一步。
十五个考生只得收拾行李,提前去府城看看。
所有人都期盼着,府试一定要办啊!
否则他们不仅白做工。
而且还会成为几个县城的笑话。
折腾一大圈,费时费力费钱的。
什么也没捞到!
丢人能丢到八百里外!
众人收拾行李出发。
脚程最快的,二月二十三离开,二月二十七就回来了。
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纠结几个同窗,狠狠暴打苏典吏!
此次县试百般周折,能走到最后的,不说有多少势力,必然有钱。
这种人家养出的学生,岂是那种好脾气的。
巡捕到的时候,苏典吏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地上直打滚。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知道我二哥是谁吗!”
“不对!你知道我侄女是谁吗?!”
说到这,打人书生怒骂道:“苏主事跟你能一样吗?!她跟你家不和,众所周知!”
“我们要是听她的话,就不会被人笑话!”
天知道,他们在各自县里,也算有体面的。
这次去府城,想参加府试,却很狠狠嘲笑。
说什么县城的土包子,一点形式都看不明白。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府试?!
还排除万难办县试,有何意义?
无用功罢了。
府学的官员本就不耐烦。
见他们没事找事,言语间更加刻薄。
更放话,若是再敢提府试的事,这些考生,以后都不必再考了。
说话间,竟然要断了这十五人的科举前程。
别说书生们愤怒,书生家里听说此事,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顾教谕跟苏典吏。
不管怎么样,能从四百七十人里脱颖而出的书生,本事还是有些的。
举全家之力培养出来的学生,若科举之路被断。
那就是毁他们全家!
想到这,大家手底下的拳头更狠。
衙门捕头等人,本来懒得拉架。
面对众人的愤怒,只好把苏典吏从里面捞出来。
打归打,不能打死了啊!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必然要上公堂。
打人的书生,以及书生家的奴仆。
再有苏典吏,以及顾教谕都来到堂上。
苏清低语几句,让人把县学附近的酒楼老板也喊来。
堂上闹哄哄的。
双方吵嚷得厉害。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算是苏典吏,也以为府试不成就算了,为何还要嘲讽这些学生。
他想不明白的事,苏清倒是知道。
顾从斯甚至都察觉到什么。
他们这里都知道新皇注重科举。
但广乐府偏偏不能办,岂不是上赶着让新皇不高兴。
再者,若说下面各县连县试都办不成,也就罢了。
府学还有理由推脱。
现在好了,你南江县不仅办了,还办的众人瞩目。
府学这边自然尴尬。
不对这些人发火,还能怎么样?
更要把他们狠狠吓退,不敢再问。
苏清,难道早就知道此事?
所以她静观其变,把衙门跟苏典吏分开。
甚至让他主动上门,好把县学跟苏典吏也撇清关系。
顾从斯眼神复杂。
他本就聪明,稍加点拨,便成长迅速。
只是没想到,点拨他的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妻。
还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未婚妻。
等县学附近的酒楼老板来了,苏清轻拍惊堂木:“安静。”
声音虽不大,却极有力量。
两侧皂班捕手持刑具,口称威武,让本来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
除了苏典吏顾教谕之外,其他人跪爬在地上。
苏清道:“此次考生起身,读书人不好失了体面。”
一句话,让本来满腔愤怒的书生们眼眶带泪。
终于来了个能做主的青天!
他们真是傻啊。
早点听苏主事的话,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给顾教谕赐座。”苏清又道,“顾教谕经办五场考试,实在辛苦。”
这话也没错。
考生们没什么意见。
要不是有顾教谕,此次考试也不会这般公平。
说来说去。
只有苏典吏最恶!
都是他搅得南江县鸡飞狗跳!
明明衙门都听苏主事的,他们南江县多好啊。
外县考生同样这般想。
叛军来过之后,原本繁华的县城,变得一片狼藉。
很多地方至今还未恢复元气。
也就是南江县有些战乱之前的影子。
来此处备考,各家如此放心,就是知道这里太平安全。
这么好的地方。
却有苏典吏这种人!
看着眼前形式,苏典吏左右看看。
只剩酒楼老板还在趴着。
苏清却道:“你们说说,苏典吏使了你们多少银钱。”
酒楼老板们互相看看。
哪能不明白,自己老实交代了,苏主事大概率不会为难他们。
毕竟如今这场面,聪明人都知道,苏主事想收拾的,只有苏典吏一个。
这可是她亲三叔啊。
着实够狠。
但做一县主事。
若没有这般狠,也成不了事。
再说了,苏典吏捣乱在先,要是不反击,才显得软弱可欺。
酒楼老板必是不是蠢蛋,立刻把苏典吏如何巧取豪夺,问他们索要利润分成。
还说什么,四百多考生都是他弄来,挣得银钱要同他分等等。
更把账本拿出来,让苏典吏赶紧还这几个月的酒菜钱。
本就肿成猪头的苏典吏,指着苏清,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清!
你在干什么?!
我是你亲三叔!!!
可你说话间,就让所有人指责我!?
还要把县试的锅,全都推到我身上?!
在场众人心惊之余,看向苏清眼神里带了说不出的敬佩。
她实在让人又敬又怕。
一个合格的主事,就该如此。
本地书生,竟然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这样手段果决,心思凌厉的主事,是他们的!
想想都让人忍不住臣服。
苏典吏意识到众人的态度,破口大骂道:“一个小小女子,还当什么主事。”
“你爹没了,这位置就该是田县丞的。”
“田县丞烂醉如泥,就该是我的!”
“母鸡司晨,成何体统!”
苏典吏口不择言,还拉顾教谕下水:“办县试一事,也有顾家父子参与,你怎么不说他?!”
“还未嫁人呢,就护着自己夫家,女子果然外向!”
顾教谕站起来,欲言又止,面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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