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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树海乡温泉旅店

小说:

无限流从一颗鸡蛋开始

作者:

温留白

分类:

古典言情

褚修他们也看到贺隐在吐血,打着“看看那小子死没死”的名义靠过来抱团。

一帮人看见这条满嘴脏话的虫子,好奇到忘了害怕了,一个个跟斗蛐蛐似的围过来,头朝内腚朝外包了个圈。

“这什么玩意儿?”老头戳了戳虫屁股,虫子果然不是个善茬,放下包袱面朝老头就开始骂。

得亏骆天晴见多识广,“人虫,专门放在耳朵里监视人的,吃耳朵里的小零食维生。”

这玩意儿在他们圈子里很常见,越有钱的家族越是喜欢搞这些监视人的小把戏,但贺隐是圈外人,什么人会盯上他?

“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竟然出奇一致地盯着褚修。

褚修:“?”

“都看我干什么!我犯天条了?”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开骂,“是,我是看他不顺眼,但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可能是我干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大家脸上的表情越发意味深长了些,毕竟某些人就差把“下三滥”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冬至抱着贺隐哭得情真意切,人虫眼看自己被包围,把自己团成一团,身体抖动了一下,忽然分裂成两条,一条往东爬,一条往西爬。

一东一西两条人虫爬了没两步,又开始分裂。

“它要跑!不能让它回去!”

骆天瑞在地上打蟑螂似的拍了几下,这才把所有人虫碾死。

身体上的剧痛逐渐消失,贺隐缓过来的同时,只觉得浑身疲惫。

他看到站在人群最后的老头,半瞎的那只眼睁开了,眼底的阴翳一片苍白,眼神可怕。

这位据说住他对门十几年的老头,此刻带给贺隐的感觉竟然像个陌生人。

再一转头,老头又变成了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惨兮兮地求褚修分点符纸给他保命,褚修看不上他让他滚,老头就暗搓搓把鼻涕抹在褚修身上。

难道刚才他眼花?

怀里的冬至还在哭唧唧,他看得心软,撸猫似的揉了揉他的头,下一秒,冬至就被骆天瑞一把薅起,拎鸡崽子似的提溜到旁边,“你小子我不是警告过你离他远......”

“砰!”

房间内,门上的猫眼被什么东西崩开,碎片擦着骆天瑞的脸颊飞过,留下浅浅一道血痕。

紧接着门碎了,墙塌了,一只体型大到离谱的狐狸被抛了出来,砸在地上,经毛发缓冲,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四条腿抵住墙,吐着血停了下来。

七个人被狐狸偌大的躯体逼迫到后背靠墙,左右又被狐狸抵墙的腿圈住,退无可退。

狐狸受了重伤,连毛发都失去光泽,像枯草一样混着血粘连在一起结了块。

它闭着眼睛,呼吸急促,黑色的嘴皮上翻,锋利的尖牙半露在外面苟延残喘。

察觉到有人靠近,狐狸眯起眼睛,凶狠地盯着来人,发出低吼的威胁声。

狐狸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偏有不怕死的人往那畜生的嘴边送。

骆天晴想要拉住贺隐,野兽毕竟是野兽,杀红了眼管你是谁。

褚修也在场,骆天晴的回护之心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万一让褚修看出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免不了要倒霉,只能夸张地冲着贺隐眨眨眼努努嘴做表情。

褚修:“你脸抽筋?”

骆天晴搓了搓脸,“早上没涂面霜脸有点干巴。”

“你TM......真——棒啊!”褚修叹为观止地给废柴下属鼓鼓掌,儒雅的人设他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姑奶奶把你供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都什么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还想着保养呐......”

骆天晴表面上缩着脖子挨训,实际上在心里慰问上司祖宗十八代。

垃圾上司,不让别人涂面霜,那您自己早上倒是别给自己抹这么多啊,一天天的遇到点事情就把自己贴成鸡毛掸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就只剩张嘴逼逼赖赖。

狐狸嫌褚修吵,抖抖耳朵,鼻子对着他不耐烦地哼哧了一下,掀起一阵风,刮倒一片人。

贺隐揪住一撮毛勉强站稳,简单查看了一下后,汇报好消息:“气性这么大,应该死不了。”

老板娘都被打出原型了,不用想也知道,斗法没斗得过“秽”。

硬仗还没开打,最厉害的已经倒下了,剩下他们一群虾兵蟹将,还在起内讧。

既然谁也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自己了。

贺隐毫不客气地指挥狐狸:“麻烦往旁边稍稍,挡路了。”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她现在重伤还没缓过来,原形毕露变不回去,挪头也挪不动,最后只能勉强张张嘴。

血盆大口一张开,鲜红的舌头红地毯似的摊在中间,上下两排兽牙锃光瓦亮,吓瘫了一堆人。

“终于暴露真面目了,她要开始吃人了!”

他们早该想到的,狐狸精为什么要在人类的地盘上开店?为的不就是那口人肉么!这畜生吃人啊!

但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狐狸一张嘴,贺隐弯弯腰就往狐狸嘴里钻。

褚修当场急成了结巴:“哎!他他他......怎么还主动把自己喂到妖怪嘴里啊!”

直到看见贺隐安然无恙从狐狸嘴里穿出去,才反应过来人家只是借了个“不同寻常”的道。

褚修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那我们也走?”

褚修刚开始还有点怕,扶着狐狸的下牙试探了几脚,发现老板娘确实没有要吃人的意思,才放宽心。

“诶有句名人名言怎么说来着?”

褚修站在狐狸嘴里,张开双手大声朗诵:

“走自己的路,让......”

名人名言没说完,就被狐狸含在嘴里了。

冬至牢牢跟着贺隐,听到身后一堆人在“狗叫”,在心里暗讽了句“活该”。

面上却故作担忧,“怎么办呀贺隐,他们好像被狐狸吃了,一个也没跟上来,我有点害怕。”

暗地里又去抓贺隐的手,不出意料的话抓了个空。

“害怕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贺隐想了想,直接让他对上boss,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于是他折返回去,从“兵荒马乱”的狐狸嘴缝里,问褚修要了噩梦清单。

说是黑色卡纸,贺隐拿到手里只觉得这玩意儿冰冰凉凉的跟金属一样重。

最上面是眼睛的图标,下面列出四个任务,他们至今还卡在第一个。

1、找到被附身者。

打是打不过的,看一眼应该可以。

贺隐忽然觉得自己行了。

房间的门已经烂了,一条条红色的,像蠕虫又像是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从门缝里向着门板和墙壁攀升蔓延。

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整座旅店。

满墙猩红的根须,像是暴露在外的血管,在一呼一吸间鼓胀凹陷。

贺隐走在上面,像踩在烂石榴上,一脚下去,充盈的红色汁液就溢出来。

房间里传来猫叫似的婴儿啼哭声,贺隐粗略定了一下位置,仗着自己视力好,往那个方向远远扫了一眼。

孙威的妻子无声无息地平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床边站的孙威,背对着他们,正弯腰把孩子裹进大红的襁褓。

贺隐只探了一眼,再低头看清单,第一项任务已经被划掉了。

1、找到被附身者(划掉)

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底下第二项才开始显示。

2、获取被附身者的头发。

什么破任务,还管不管人死活了?

贺隐看着清单犯难,身后的冬至也凑上来看了一眼。

太近了。

贺隐几乎可以感受到冬至的鼻息。

“不是让你在那等着?”他这句说得有些重,吓到他了。

冬至先是惶恐地摇摇头,然后就像做错了事,委屈地低了下头,怯生生地解释:“你要丢下我了是不是?”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又滚落下来。

贺隐不知道自己该叹气还是该生气,“叫你在外面等着,你也要想这么多,不让你跟是因为这里很危......”

“你也知道危险?”冬至憋屈到现在,情绪终于爆发出来,连手指都在发抖,“你刚刚吐了那么多血都昏迷了,刚醒过来又要往危险的地方凑,又不是只剩你一个人,那些人呢?都是死的吗?危险的时候一个都不在,把你顶在前面......”

刚才人多的时候他一直忍着,现在忍耐不住了,冲着贺隐发完了脾气,又有点后悔。

担心自己脾气差被贺隐嫌弃,尽管他已经一再伪装,克制本性,但一想到自己的真面目确实可憎,连他自己都嫌弃,如果被贺隐发现可憎的另一面,一定会避之如蛇蝎,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贺隐伸手过来,拇指在他的眼睛下面蹭了蹭,抹掉眼泪,盯着他的发旋,语气无奈又好笑,“我发现你这小孩儿有点不讲道理,他们也不是不想过来,他们过不来啊,有什么办法?要不然你去把狐狸摇醒,让她张嘴让让路,别把人含在嘴里?”

“我不是小孩儿。”冬至低着头小声回嘴。

“合着我说这么多,你就记了个台头?还是你想起来自己几岁?”

冬至哪里敢说自己大部分想起来了,含糊其辞道:“总之,我不小了,而且成年了!”

他赶紧指着清单第二项岔开话题,“获取被附身者的头发,这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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