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慢慢溜走,能冲刷掉一些回忆,又是阻隔在两人之间微妙的那点氛围。
常絮语先是愣了愣神,嘴里含着白米饭,味觉瞬间被放大,一丝丝甜味自舌尖蔓延开来。
他是不是,发烧,脑子都不太清楚了?都怪她,来得太迟了,应该早点把药买回来给他吃的。
易焯的目光紧锁着她,脸很红,不知道是昨天的酒劲没过,还是发烧温度太高,目光带着淡淡倦意,眼底还有些未消的红血丝。
常絮语是真的觉得他是病的太厉害了。
她吃饭,他看着她吃饭,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常絮语半碗米饭下肚,实在是被盯得受不了,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轻咳一声:“你不吃吗?”
易焯不喜欢跟人没话找话,闻言,他眯了眯眼,心里某块柔软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淡声:“我没胃口,你吃就好。”
常絮语被他的话噎了回去,不吭声了。
易焯的头越来越晕,皱着眉强撑着站起来,倒水吃药。
恒温水壶里的水是五十五度,他现在觉得很冷,一口温水混着两片胶囊下肚,有点想吐的冲动。
在人要倒下的前一刻,常絮语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易焯!”
他太高了,一下子压在她身上,暖烘烘的像个大烤炉,很重。
常絮语敛气,向后靠着冰箱,将她抱在怀里,双手环着男人劲瘦的腰,瓮声瓮气:“走,去床上睡觉。”
这一路费了很大的力气,常絮语咬咬唇,半推半抱的将他移动至卧房,又搬着他的腿脚将他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刚要抽身,却被他紧紧扯住手。
“别走...”
男人哑然低喃,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
常絮语一愣,看了看他暴着青筋的手背,不敢想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觉得手上被他拽地有些疼。
她没办法,试了几次抽不出来,一边在心里想着他生了病还有这么大蛮力属实神奇,一边又无奈的轻轻侧在男人耳边,告诉他自己不会走。
卧室里淡淡的玫瑰香薰和他身上似有似无的薄荷烟草味连在一起,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她只能再陪他躺一会了。
卧室里有电视机,她摸到遥控器打开,调小声音,找了个连续剧看,是很火的一部宫斗剧,以前在机构经常看到同事看,黎萌也喜欢,给她推荐了好几次,可她总是找不出合适的时间追剧,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看,不过现在这个境况,当打发时间了。
男人平稳的呼吸在耳畔微微响起,她心上一动,试着将手从他的桎梏里抽出来,可她动一下,男人就会抓地更紧,丝毫不给她留余地,最后只能作罢,乖乖的让他拉着了。
就这么一直到了夜幕来临,天边的火烧云消弭殆尽。
他们家的门铃忽然响了。
常絮语用尽力气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跑去开门,监控里显示出宋舒珩的脸来。
本来是不想让宋舒珩来回跑,刚刚被易焯这么一闹,也把这回事忘得干干净净。
宋舒珩上来后,常絮语提前开了门接待,客气道:“真是辛苦你了宋医生,他现在还睡着。”
宋舒珩笑:“没事,我现在算他半个私人医生,他每个月给我打钱呢。”
常絮语一愣,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宋舒珩换了鞋进来,常絮语抿唇:“那就麻烦了...”
卧室的门开着,两个人走进去,易焯的手死死抓着被子,额上冒着汗,唇色苍白,样子分外痛苦。
宋舒珩简单问了问情况,诊出他这是压力太大,免疫力低。
“维生素记得吃,退烧了得补充点蛋白质,不要让他抽烟喝酒。”
这场病就是他吹风受凉,喝酒打了场架造成的。
常絮语颔首,思索着客厅药箱里那两瓶维生素原来是他经常要吃的。
两个人出了卧室,宋舒珩忽然转头问她:“絮语,你爱他吗?”
“嗯?”
客厅的白炽灯照的人眼睛发涩,她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提问,有些愣。
为什么这么问?
“他很爱你,你知道吗?”
宋舒珩叹了口气。
常絮语垂眸,额间的碎发散下来,遮住眼底某片细碎的光。
“怎么...”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宋舒珩淡声道,走到一边,倚在鞋柜上,半长的碎发遮住了眼底那点晦暗的情绪,“以我对他的了解,除了你的事,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或事冲动。”
易焯从小就没有几年的亲情时光,一个人从小摸爬滚打撑到现在,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常絮语走的。
可这些,除了易焯自己,没人会知晓全部。
包括宋舒珩。
常絮语更不可能知道,即使知道,恐怕也早就忘干净了。
他忽然笑了一声:“我猜,你一定很怀疑他对你的感情,觉得自己像个替身一样活在他赋予的身份里,对他的诸多行径都感到无比困惑,而他又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对你说,可你就是能在生活里发现许多巧合的异常,对吗?”
常絮语的心仿佛被什么震了一下。
她缓缓抬眸看向宋舒珩,眼底有一丝惊诧和矛盾。
是,她确实疑惑这种感觉,每次在他身边醒过来,都感觉做了好长好长你的梦,长到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可在他眼里,她却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絮语,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个医生,你难道不好奇他每个月额外给我钱,我都帮他诊治了谁?”
常絮语每个月都会发病,那是一种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疾病和心理障碍所导致的,让她在某一个时刻会忘记世界,选择性逃避和遗忘,迫使这具躯体陷入沉睡或昏迷。
对于这件事,他知道常絮语的那位姑姑是清楚的。
就是两个人合起伙来蒙骗常絮语。
常絮语面色骤然变得发白,神色有些慌张无措。
其实她真的怕医生的,一是觉得医生对人的了解更为透彻,在他们面前,人就要毫无保留的站在那,像一具雕像,早就被摸好了每一根神经脉络,比他们这些学艺术的对人体掌握的更为珍视的一点是,他们可以随时操刀——
她往后踉跄几步,眼前虽然清明一片,却仿若无限深渊,昼夜无垠。
宋舒珩掀眼,视线留在她身上,没什么情绪。
如果他算的没错,距离她这个月第二次发病,就是今天。
恰好易焯病倒了,没办法再跟他僵持。
前两天他试着联系易焯,说要趁着这两天唤起她的一部分记忆,却连号码都被易焯拉黑。
现在这样,简直是老天都帮他——
宋舒珩眯起眼,向她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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