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宜开始降温,早晚明显带风,喻声感冒了一回,除了雷打不动的散步也不太爱出门了,经常蜷进椅子里,裹着毯子,泡杯热茶,把窗外淅沥的雨声当白噪音,不是看书,就是码一天的字。
多数时候只有煤球和芝士陪她,少量日子豆乳会来,江时不知最近几天在忙些什么,外出频繁,也不躺倒在他的懒人沙发上了,经常简短地发条信息来,说不回家吃饭了。
刚想到这里,和脑海中重合率100%的新消息就送到喻声的面前。
江时:「我不回家吃饭了。」
江时:「不用等我。」
喻声愣神,莫名有些怅惘。
总有种自己变成了孤寡老人的错觉。
喻声把这种情绪归结于少了一个试菜员来帮她试一下厨艺,所以吃饭才变得没那么有乐趣。
孤寡老人一般都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孤寡流露出来,所以喻声敲击键盘,最后只回了简短的一个字:「好。」
不过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有个电话打进来中断了她的怅惘。
看是陌生电话,喻声就没接,想着如果不是打错的话就应该会打第二遍。
和预想中大差不差,电话铃声停歇后,有条同号码的短信挤了进来,喻声一看,原来是有个新快递到了,放在楼下柜子里了。
这下怅惘是彻底消失,转为惊喜。
她前天晚上刚和春华女士通电话,得知春华女士最近正在晒腊肠。棉城的腊肠很出名,是每个棉城小孩的童年记忆,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做,并且郑重地把它当作一道主菜来品尝。
喻声的记忆被唤起,正好想起舒云繁也没吃过棉城的腊肠,可以分一点给她,喻声就央求春华女士多给她寄点,春华女士一口答应,但她说过几天再寄,新的一批腊肠还在晾晒,没那么快好。
没想到才隔了一天,腊肠就从棉城飞到东宜来了。
喻声迅速起身,把身上的毯子胡乱团成一团搁在面前的电脑键盘上,想转身去衣柜里抽件外套,余光却瞥到懒人沙发上整整齐齐叠着那一套她送给江时的衣服——
他出门,穿的是他自己之前的那套西装。
喻声叹了口气。
原来怅惘这种东西,一被勾起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各个角落冒出来啊。
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从一排外套上掠过,最后挑了件全黑的,心不在焉地套上后就下了楼。
快递柜就摆在防盗门旁边,喻声对照着短信把取件码输入后,其中一个小柜门“嘭”地一声迅速弹开,喻声把里面的盒子取了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发现了不对劲。
重量不对。
大小也不对。
喻声把盒子翻过来,看了眼快递面单。
没被星号代替的部分露出来的姓名、手机尾号、地址全正确,但内容物处写着的却不是喻声预想中的腊肠。
那里写着——
商品(2件):相机、拍立得。
备注:请小心轻放。
贴错面单还是电子诈骗?
喻声抿唇,有点不知道手中的烫手山芋怎么处理。
喻声把快递箱举起来,在耳边小心地晃了晃,几声闷响传来,也听不出具体是不是相机,她踌躇片刻,还是决定给刚刚的快递员打个电话。
她刚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就瞥见在锁屏界面停留很久的聊天信息,差点握不住手中提示“小心轻放”的盒子。
江时:「转账请收款100000.00元」
喻声惊魂未定地点进聊天界面,再次确定了是真的转账。
暂且管不了是不是快递面单贴错了,这好像有个新的电子诈骗。
她的手指飞快地往标点符号上敲了三下:「……?」
“为什么不收?”
还没有间隙时间去搜索“突然收到奇怪的大额转账怎么处理”,就有声音自头顶响起,一只胳膊越过喻声的肩膀,干脆利落地捞过她没捏紧的手机。
喻声呼吸错乱了一拍,心脏快要奔向地面,她下意识转身,看到的是举着已收款的聊天界面笑着晃了晃的江时。
看到他,心脏带着好多问题回归原位。
“你怎么在这里?”喻声缓了一下,问,“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
她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箱子,又抬头,把所有突兀的产生都归结于江时身上:“这个快递,相机,也是你买的吗?”
“太多问题了,我怎么回答?”江时把喻声怀中的快递箱抱过来,再把手机还给她,稍微露出点可怜巴巴的神色,“我还没吃饭,能不能边吃边聊?”
他的动作已经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了。
喻声点点头,错开脸,把手机和手一起塞进口袋里:“那先上楼吧。”
江时突然问:“那个‘好’字,也是这种语气吗?”
喻声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不回家吃饭,你只说了一个好,我以为你会很伤心,结果其实好像很平淡,和你这句‘上楼吧’差不多。”
虽然不至于到伤心的地步,但怎么听出平淡的?
喻声拾级而上,想了想,说:“没什么好伤心的,反正你总会回来的。”
窗户正对着楼梯,半明半暗处,有仓促的水淹过,浸泡着话音刚落时一瞬间的悸动。
江时握紧快递箱,路过他的悸动,上了新一条楼梯,含糊笑道:“幸好提前回来了,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喻声看了眼在窗户上蜿蜒的河。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好像一起经历了很多场雨,她恍惚记得,在这个楼梯间也见过一次这条河,河水潺潺,吞过她的心跳。
“你不是不会被雨淋到吗?”
“不会,但还是比较喜欢太阳。”
“那以后出门前先看一下天气预报。”
江时吃着热腾腾的番茄面,说道:“天气预报哪有我算得准。”
喻声已经吃过午饭,不太饿,但在江时的请求下还是夹了一点面陪他吃,她慢条斯理地卷着碗里的面,笑着问:“你都算了些什么?”
“我算到——”江时说,“你很需要面包。”
喻声卷着面的手一顿,面从筷子尖处滑落,她搁下筷子,抬头看他。
江时也跟着撂下筷子,放任视线在空中和喻声相撞,笑眯眯开口:“我找了份工作,钱是赚回来的。”
“我找了个半吊子道士,他能看到鬼但没什么驱鬼本事,我们二八分成,我八他二,他负责对接需要驱鬼的人,我负责帮他驱鬼。”
喻声眨眼:“半吊子道士是你上次说的房东找来给你布置香案的那个?”
“好聪明。”江时又笑,“就是他。”
“也不对啊。”喻声默想了一下刚刚惊吓之余看到的转账金额,把毯子裹紧了些,“你才出去几天啊,能赚到这么多,现在也不是鬼月,鬼也不是全都会做坏事,哪来这么多需要驱的鬼?”
江时剥着水煮蛋的壳:“所以,我还请了几个朋友帮忙。”
他看着喻声迷茫的神色,又补充:“鬼朋友。”
喻声这才反应过来——
他请了几个鬼去别人家里吓人,再由那个半吊子道士出面,假意驱鬼,从中获取利润。
喻声:“……”
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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