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无声。
白色天花板在眼前漂浮不定,从天而降的蓝色床帘半阖着轻摇,冷风从窗缝中钻进了屋内,另一边吹着轻盈的热风,相遇,是恰到好处的舒适的温度。
床尾站着五个模糊的人影,看不太清,依稀可以从上扬的嘴角里分辨出一些笑意。祝芙莫名地眨了眨眼,顿时脑袋里像是扎了几百根银针,刺痛,记忆混乱不堪。紧接着胃里又涌起了一阵翻江倒海,她皱着眉把咽喉里不存在的分泌物吞了回去,不适地闭上了眼睛。
床帘的搭扣划过轨道发出一道微弱的声响,风好像大了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床头之际又缓了下来,有人牵住了她的手,轻声试探地叫着她的名字,“芙?祝芙?”
“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她的声音焦急又无措,隐约带着哭腔。
祝芙压下了呕恶感,缓过劲了才慢慢地睁开眼,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虚弱地说:“娇娇,醒了。”
梁娇娇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染着红晕的眼眶终于盛不住泪水,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哽咽着说:“你吓死我了。”
祝芙昏迷的时候做了全套的检查,好在汽车的起步速度不算太快,没有造成严重的脑损伤,只有一些脑震荡。但管床医生把后果说得很严重,什么昏迷不醒,失忆,听得他们五个人胆战心惊。
如今她终于醒了,还能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围在床边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这是怎么了?”祝芙扶着娇娇的胳膊费力地调整了姿势,终于看清了其他几个人的面容,“姐姐,你也来了。”
祝蕖抿着唇,在距离床边隔着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克制地问:“嗯,你怎么样?”
祝芙没答,目光偏移,“梁凯怎么也来了?”
“陆砚深?”
“嗯。”陆砚深的手紧紧攥着床尾的竖板,担忧地点了点头。
“我什么时候认识他了?”祝芙晃了晃和姣姣牵着的手,伸手指着站在最旁边的男人,奇怪地问,“还有,他是谁?”
完了。
失忆了。
孟知聿的心脏悬浮在咽喉,游离不定。
梁娇娇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祝蕖,然后迟钝地转过头看向孟知聿,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其中的复杂关系,艰涩地开口问:“你不记得了?”
“什么?”
“我是你的男朋友,”陆砚深当机立断走到床边,翻出官宣的微博,把手机递给她看,“你看。”
唯一的知情人梁娇娇低着头,咬牙切齿,小声地说:“卑鄙。”
祝芙没听见,抬头看着陆砚深,又低头看着手机,信以为真,疑惑地问:“我这么厉害?”
“那梁凯……”她迟疑地问,“不会也是……”
“他送我过来。”梁娇娇说。
“你未婚夫。”梁凯一起出声。
祝芙不傻,显然更相信梁娇娇,挑着眉轻笑,“我会答应和你结婚?”
“好吧,”梁凯耸了耸肩,“是前未婚夫,最近刚解除婚约。”
孟知聿的目光微微一顿,眼底浮现出淡淡的诧异,但很快又被惊慌掩盖,他抬起眼眸,正好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大脑瞬间宕机。
该说什么?能直接说情人吗?
他张了张嘴,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名无分,哑着声说:“我是……”
“你的姐夫。”祝蕖慌乱拦下他的话。
话音落地,鸦雀无声,气氛有些怪异。
梁凯挑起眉,玩味的目光一一略过众人,轻笑着挥了挥手,“走了,早日康复。”
陆砚深坐实了身份,事不关己地坐在床头,默不作声地牵着祝芙的手,把玩着她画了一半的美甲。
孟知聿惊恐地望向祝蕖,完全不知她的用意。他动了动唇正想反驳,就听见祝芙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目光短暂的掠过,不带一分情意,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可是,分明昨晚他们还亲昵地相拥而眠。
他失魂落魄地垂下目光,躲避着她冷淡又疏远的眼神。
脑海里闪过持续的嗡鸣,脑子被搅得混乱,连带着心底也跟着不适。祝芙把他们的反应纳入眼中,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抬手压着太阳穴,淡淡地说:“我怎么突然住院了?爸妈呢?”
“楼下。”祝蕖答。
祝芙在10楼的神经外科,祝国荣就在楼下,9楼心胸外科。
“国荣……怎么办?”戚蓉埋着头,不停地用额头轻敲着两人交握的手,眼泪滑过掌心,只留下了一道温热,泪水很快就没了痕迹。
祝国荣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勉强蓄起一些笑意,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不哭,蓉蓉,医生都说了,只要把肿瘤切除就行了,不是什么大毛病。”
“那他还说了大出血,癌细胞转移……”说不得,一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她胡乱地抹去眼泪,抵着手背拼命地压抑着哭声,脊背却不受控地起伏轻颤。
祝国荣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背轻抚,“别哭了,你去看看祝芙醒了没有。”
戚蓉猛地抬起头,眼里蕴着愤怒,不满地拭去眼泪,“管她干吗?!死了算了!”
“她醒了。”
祝蕖推门而入,紧紧地握住母亲张牙舞爪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肩,推着她坐在凳子上,等到安抚好她的情绪才看向祝国荣,“人刚醒,但是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祝国荣咳了几声问。
“很巧,有关孟知聿的事全都忘记了。”
“不是装的?”
祝蕖摇了摇头,“不像,而且问了医生,他说应该是逆行性遗忘,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不确定记忆恢复的时间,有可能一周,有可能更长。”
“所以?”祝国荣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祝蕖抿着唇,犹豫地说,“所以我说孟知聿是她的姐夫。”
“为什么?你有病?”戚蓉甩着肩挣掉了她的手,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外面已经是一滩浑水了你还要掺和进去?祝蕖你是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吗?”
祝蕖不是第一次见母亲动怒,但以往承受怒火的对象都是祝芙,她感受不深,如今平白无故地遭了骂,心底的委屈像是喷涌而上的井水,从头淋到了脚。
她烦躁地蹙起眉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你能不能别闹了!”
“要不是因为你,祝芙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我们面前,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
“你怪我?”戚蓉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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