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围拱零碎的阳光,冷风吹拂,散了又聚。今年冬天常有阳光,衬得没有那么冷肃。
天花板终于不再起伏,缠绵的不适暂时缓解,除了残缺的记忆,像一个空了的大罐子,平白占据着地方,拥挤又空荡。
祝芙平卧在狭窄的病床上,睁着眼,视线漂泊。
“醒了?”床尾有人问。
奇怪,只是眼珠子在动也会发出声音吗?
祝芙轻轻地应了声。
“吃点早餐吧,”孟知聿把床头摇了起来,架桌板,摆餐盒,布碗勺,动作流畅,和昨天一样,“床头的水是温的,可以喝。”
“哦,”祝芙楞楞地看了一会儿,端起水杯小口地喝,“我们一直都是这个相处模式?”
“嗯?”
“我像个……祖宗一样?”
“嗯,”孟知聿点头,毫不羞愧地说着真假半掺的话,“你说男人要干活,女人在外才能安心打拼事业。”
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所以家里的活都是我干得。”
“我们同居了?”
“就在对门,和同居差不多,”孟知聿夹了一个蒸饺放进她的嘴里,面不改色心不跳,“下班我接你回家,然后我做饭,你和芥末玩,晚上一起……睡觉,第二天再一起上班。”
祝芙掩唇嚼着蒸饺,含糊着说:“这不可能。”
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生活。
“什么?”孟知聿没有听清。
“我说,我没刷牙。”
“吃完我扶你去。”
“你和陆砚深……”
话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了,孟知聿拿出手机播放视频,“芥末的吃播,下饭,你先吃吧。”
“你今天不和它吃醋了?”
“嗯,想通了。”孟知聿一点也不害臊。
“你给芥末做了什么?”
“鹿腿肉,鸭胸肉,生菜,胡萝卜,芭乐,酸奶,不麻烦。”
脑海里模糊不清的画面一闪而过,再仔细想只又只剩下一片空白。祝芙压了压太阳穴,了然道:“这就是你和芥末套近乎的办法?”
“不是,是和你。”
他说完退到一边坐下,拿出电脑认真地看着屏幕。
“在干嘛?”
“处理工作。”
“你有工作?”
“……很奇怪?”
“听你的描述我以为你是我的全职男友。”
“兼职,”孟知聿抬眼觑了一眼,很快又垂眼,“毕竟你还有一个男朋友。”
改和陆砚深吃醋了。
祝芙想笑,原来冷脸委屈是这样子的,好玩。她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有道理。”
“哼。”他轻飘飘地从鼻间挤出一声不满,雾着一张脸不再看她。
“说说。”
“说什么?”
“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孟知聿合上了电脑,抱着手臂,凝视她的目光,微光晃漾,嘴角向上勾起了一瞬,又抿直了唇线,“你对我一见钟情……”
“停,”祝芙伸手打断了他说的话,“说点我能相信的。”
“我去你的酒吧,恰逢你的乐队的演出,你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我,还破例让我点歌。”他冷着脸补充。
“你点了什么歌?”
“《赤道上》”
祝芙歪着头,目光怀疑。
“怎么了?”孟知聿问。
“我唱了?”
“唱了。”
“不可能,”祝芙斩钉截铁,“我不会这一首歌。”
“你唱给我听了。”
“你骗我。”
他的眼眸微变,脚步急切地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祝芙微微仰起头,见他拿走桌板上的手机按了几下,说:“是这一首。”
他太过笃定,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自己。
低沉优雅的女声从听筒里流淌而出。她很明确,这一首歌不在现存的记忆里,可还没等到下一句,她的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音律与歌词,完全正确。
所以,她的确会,甚至了熟于心。
孟知聿看她不语,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唇,“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唱给我听的。”
那就是了,她后来学的,特意为了他。
祝芙托着腮看他着急,淡淡地说:“我失忆了。”
“嗯?”
“所以不记得了。”
“没事,”他复又舔了舔唇,倏地扬唇轻笑,有些无奈和释怀,“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事,我可以再带着你经历一次。”
祝芙没有搭腔,扬起下巴点了点手机,“我还没看完。”
现在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一个陌生人。孟知聿有自知之明,没指望听到她肯定的答案,但还是有些不悦,把手机塞进口袋,插着兜回到墙边的沙发,“医生说你不能长时间看手机。”
祝芙撇了撇嘴,懒得和他争执,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今日的早餐除了鲜虾蒸饺,还有一小份面,面条浸润了汤汁,稍显膨胀和糯软,不弹牙也不黏口,恰好符合她的口感,连咸淡都正好抓胃。
她合理怀疑失忆前的自己首先是见色起意,然后是因为芥末,最后是胃被征服。
“你中午要吃什么?我先去工作,等会儿给你带来。”孟知聿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的手臂,小步跟在她的身边。
“随便,”祝芙随意摆了摆手,“不来也没事,娇娇等会儿会来。”
“芙!我来了!”娇娇推门而入,看到孟知聿下意识挑起眉梢,忍不住戏谑道:“哟,这么积极?”
孟知聿微微颔首,把祝芙扶上床,躬身平视她的眼眸,扬唇,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轻柔地搭在眼尾揉了揉,唇贴在指节上,一触即分。他专注地看着她,低声轻笑,“等会儿见。”
笑意拨开了雾,眸光微漾,像是冲破瀑布的流星蛱蝶,带着水淋淋的、明晃晃的诱惑与勾引。洒在眼尾的温热呼吸像是蝴蝶轻轻煽动着薄翼,也扎扎实实地煽在了心底,掀乱了思绪。
祝芙下意识拂过他指腹残留的温度,垂下眼眸,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锁扣轻轻地合上,发出一声微响,她抬起眼,门上的玻璃小窗晃过人影,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梁娇娇叠着腿,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勾,抱着手臂半倚着沙发的扶手,眼神揶揄,追随着她的目光。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祝芙轻而易举地就看出了她的调侃。祝芙扬起眉梢,浑不在意,“怎么了?”
“你调教情人的手段一直只是听说,如今难得一见,当然得看个过瘾了。”
“调教?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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